吴凌泽也没时间去想、去问，只跟在符奚哲的身后，三两口就将包子吞进了肚子里，两人落在广场时，吴凌泽刚好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

“老师，”领着吴凌泽向主教老师俊希行了个礼，符奚哲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个……是学生起得晚了，连累好心去叫我的凌泽学长也来得迟了，请老师责罚。”

一听这话，吴凌泽就蹙起了眉，可刚开了口要替符奚哲辩解，小腿上就挨了符奚哲一脚，疼得吴凌泽下意识地就把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端坐在蒲团上的俊希自然没漏看符奚哲这一脚，不由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看符奚哲和吴凌泽。

他就说符奚哲这孩子敷衍归敷衍，却还是遵守着沧澜学院的各种规矩，就算总是最后一个出席早课的，符奚哲也从来没有迟到过，没想到他这第一次迟到竟是为了吴凌泽。

不过还是奇怪，吴凌泽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又十分勤勉，别说是迟到，他可一直都是最早一个来做早课的，今儿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迟到了？或者说他昨夜做了什么？

狐疑的视线在符奚哲和吴凌泽之间打了个转，俊希到底是什么都没问。

他能怎么问？一旦真的问出什么事来，他罚又不忍心罚，不罚又难以服众，那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呢吗？

于是俊希回视线，故作深沉道：“下不为例。”

“谢老师。”

符奚哲赶忙给吴凌泽使个眼色，吴凌泽便也跟着符奚哲向俊希道了谢，然后就迈步去了自己的位置，撩起衣摆端正地坐好。

虽然不喜欢学弟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去，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懂，他也不想给学弟惹麻烦。

坐在广场上的学生们见了这状况也都觉得八成是符奚哲贪睡，连累了吴凌泽，俊希不愿吴凌泽无辜受罚，便只能连同符奚哲的过错都不追究。

见吴凌泽已经开始打坐，符奚哲才长舒一口气，而后便在俊希身旁蹲下，凑到俊希耳边低语几句。

俊希的神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你可想清楚了？”

昨日闭关之前给他们几个都传了讯，说符奚哲要离开这边，去学习丹药师，可得到消息之后他不知道是该替符奚哲的释怀感到高兴，还是该劝说符奚哲再坚持一下。

修真道和丹道虽同是修仙之道，可却大有不同，他们这些修真道的人若想炼丹，便要通丹道心法，懂得如何在炼丹的时候引导内息，达成两种心法的平衡，然而也只能做些中级丹药，再珍贵一些的，还是得专修丹道的人来炼制。但打从一开始就修习了丹道的人，却甚少能兼顾修真道，勉强只能学个自保之术。

换言之，依符奚哲的资质，若弃剑从丹，那日后怕是就再也无法拿剑了。

符奚哲淡然笑道：“劳老师心，我……想清楚了。”

闻言，俊希长叹一声：“罢了，对你来说，这兴许是一件好事，去吧……你是特地将凌泽送过来的？”

符奚哲要去学习丹药师的事情昨日已经跟他们说过，符奚哲根本没必要特地跑来再跟他说一次。

符奚哲瞥了眼已经入定的吴凌泽，淡笑道：“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不能叫学长代我受过……我爹他一闭关就是几年，他们还得劳烦老师多多照顾了。”

狐疑地看着符奚哲，俊希终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符奚哲一怔，不答反问道：“很明显吗？”

“不明显吗？”

符奚哲莞尔，到最后也没回答俊希的问题，笑着冲俊希作了个揖后便大步离开。

望着符奚哲远去的背影，俊希喃喃自语：“这小子怎么就转性了？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吴凌泽似有所觉，恰巧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见符奚哲已经走远，吴凌泽蹙眉：“老师，学弟他……”

“专心打坐。”一听到吴凌泽的声音，俊希就赶忙转回身，板着脸斜了吴凌泽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像是专心打坐的样子。

吴凌泽无法，只得跟着闭上眼睛入定。

早课才刚开始，学弟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