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难言之隐

　　头好痛。

　　肖战被不知名的声音吵醒了，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揉了揉，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床头柜上喝了一半的水，不过一会儿肖战便意识到了不对。

　　这是哪里？

　　面对陌生的环境，空无一人的房间，肖战努力回想昨天的种种。

　　昨晚应酬的时候喝了不少，结束之后没跟着他们一起去续摊，也拒绝了酒店那边的代驾服务，然后好像……打了一通电话？

　　对！没错！打了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肖战赶忙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翻找昨天的通话记录。

　　王一博？

　　肖战看着通话记录不禁发出了疑问，“我怎么给他打电话？这里……不会是他家吧？”

　　随着这句自言自语，昨日的桩桩件件像播放电影一样在肖战的脑海中上演。

　　打电话给王一博，闹脾气不回家，硬要上王一博家，上楼的时候差点摔倒，喝了王一博妈妈做的醒酒汤，要和王一博睡一张床......

　　......

　　肖战懊悔地双手抱头。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随后脑中又浮现了王一博的模样。

　　那个扶着他慢慢前进的王一博，贴心给他倒水的王一博，那个愿意把自己床让给他睡的王一博……

　　那个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坚定不移朝自己奔来的王一博。

　　肖战低头一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会“耍酒疯”？

　　肖战看了一眼房间，是个面积不大的小阁楼，床是只够一个成年人睡的程度，可想而知王一博为了让自己睡的舒服应该挺受罪的。

　　他记得浴室是在外面的，打开房门想出去洗漱，不知名的声音变得有迹可循，吵闹声被无限放大。

　　刚刚就觉得有点吵，原来是楼下有人来了。

　　肖战看到了站在楼下正中间的中年男性正指着王一博和王妈妈骂，恶毒的话正从那男人嘴里一点一点蹦出来。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还钱呢？”那男人面目狰狞，一脸凶相，恶狠狠地盯着王一博。

　　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拍打着旁边的餐桌，杯中的茶水也随之震动。

　　“大伯，麻烦小声点行吗？我知道爸生病的时候大伯帮忙了，我很感激。但现在你一时要我拿出来这么多钱，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小白眼狼。你当我不知道？你有钱！你把钱留着先还你阿姨家了是不是？”

　　“那是阿姨家要办事，表格要结婚急用，我才先还阿姨！大伯，你相信我，我不是不还钱，就是再等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就……”

　　“少来这套！”那男人撸了撸袖子，打断了讲话的王一博，“当初是不是说好了这个月底前先还我的？你阿姨家要急用钱，我们就不用吗？我可不像你舅妈那么好说话！”

　　“不是我说，当初我们家好好的，自从你妈嫁给我弟，这日子就没安宁过！”那男人激动地唾沫四溢，食指指着王一博不时狠狠晃动着。

　　“你们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弟！”

　　王一博的眼睛逐渐变得猩红，他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哭的直不起腰来的妈妈，双手紧紧捏成拳头，“说我可以，但别扯上我妈！”

　　王妈妈听见王一博这话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拼命对他摇头，颤着声音说道：“小啵，别，别和，大伯这样说……说话，你是小辈，不……不可以……”

　　王一博转身拍了拍妈妈的手让她放心，接着转身直面对面的男人。

　　“大伯，凭心而论，这么多年来我妈一心一意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我爸生病之后日夜不停的照顾着我爸！爸走了之后，家里每次做了什么吃的都会送到各家尝尝。”

　　“哼，吃的能值几个钱？谁稀罕那点东西！再说，你妈照顾你爸那不是应该的吗？！”

　　“是！那些吃的值不了几个钱！是！我妈照顾我爸的确是应该！那大伯你女儿阑尾炎住院的时候，是谁大半夜照顾她？亲爸亲妈都没照顾自己孩子，怎么就轮到我妈了呢？”

　　男人似乎是被抓住了尾巴，气急败坏道：“我不工作了吗？不是借你们家那么多钱我需要这么拼？照顾几天孩子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大伯，这么多年来，我妈一直记着你们的恩情！我们也不会借钱不还！为什么非要逼得这么紧呢！”王一博的声音逐渐发抖，却还在努力控制情绪。

　　“你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警告你，要是这个月底前还不还钱的话，你就和你妈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好！不就是还钱吗！月底一定还给你！”

　　男人嘚瑟的笑了一下，“提醒一下，按照之前约定的，中间的利息别忘了一起还过来。”

　　“知道了！”

　　“哼！”说罢，那男人便掐断香烟扔在地上，用脚撵了撵，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一博盯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控制发抖的身体，慢慢平复情绪。

　　王妈妈哭到不能自已，她抓着王一博的手和他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啵，是妈妈没用，让你承受了这些不该你承受的。”

　　“妈，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王一博抱住了妈妈，抽了抽鼻子安慰道：“没事的，妈，我再多找几份跑腿的工作。”

　　“我去和你阿姨说一下，让你阿姨和姨父说，他们会……”

　　“妈，表哥结婚要用钱，姨父肯定也是没办法了才跟我开口，我们别让阿姨为难了。”王一博拍了拍妈妈的后背，小声道：“放心吧，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解决的。”

　　母子俩抱了一会儿王妈妈放开了王一博，问他，“刚才那么吵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阿战休息，你快上去看看。”

　　“嗯，我收拾完这里就上去。”王一博一边去拿了扫帚扫刚刚被大伯打碎的碗，一边对妈妈说道：“妈，今天这个样子就不做生意了吧。”

　　王妈妈点了点头，看着被破坏了近一半的桌椅叹了口气，“那些街坊估计也被吓的不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怎么不会？妈做的馄饨和小面那么好吃，他们肯定会来的，放心吧。”王一博安抚了妈妈之后，认真收拾残局。

　　王妈妈也很快打起了精神，帮着一起收拾。

　　等把楼下收拾的差不多了，王一博才上楼去喊肖战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