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樊川往众学徒望了一眼，对乔沐染道：“沐染可否了解厉婉樰和厉冉愈？”

乔沐染轻摇了头。

“他们一对兄妹，和你的亭儿一样，都是从邪魔中九死一生而来，且是庆轩五年前带回的。不过据说，他们不是亲兄妹。”

乔沐染顺着萧樊川的视线过去，厉冉愈比划剑法娴熟，得心应手，一旁的厉婉樰虽是少女，剑法柔飘却顺手敏捷。

厉冉愈停下来，用空出的左手握上她拿剑的那只手，嘱咐了些什么，厉婉樰对他莞尔而笑。

乔沐染：“虽不是亲，但关系甚佳。”

“嗯。”萧樊川展开折扇叹道，“对了，说到邪魔，近年来确是骇人听闻，亭儿还是你十五年前从邪魔手里救出来的，这么多年了，这个邪魔仍找不到杀灭的方法。”

乔沐染垂头细思：“师父离别前和我们说过，所谓邪魔大多都是因为生前怨念化成的活死人，而既是人不可能没有怨念，这十五年来，我一向认为这种魔物无法除尽……”

萧樊川屏气凝神：“我之前也这么认为过，但庆轩在五年前发现了异样。”

他目光变得犀利，再次看向那兄妹：“异样之现便是来由于那两个孩子。当年他们死里逃生，庆轩碰见他们时，察觉到那些活死人的怨气似乎是有源头的，也就是说——”

乔沐染手捏冷汗：“有始作俑者炼这些活死人，受他指使，替他做事？”

“没错，当年庆轩先跟我和你师姐汇报的，因为证据欠缺，尚未定论，你师姐同我在这五年一直苦查，仍……不见进展，那魔物的源头飘忽不定，各处地方都有几率出现活死人，属实不好查。”

一缕寒风拂过，乔沐染盯着地面，忧然道：“如果师父在，一定有办法。”

萧樊川眯眼，用折扇点他的脑袋：“沐染这是看不起师兄师姐？”

他抚摸着头淡笑道：“没有，师兄师姐做得很好，我只是有点想师父了。”

嘉阵关有四位仙师，年龄从大到小为——华净，白梢，水清，君鹤。

四人皆是浣夙真君自幼时一手带起，刻苦修炼，而后同时飞升成仙，以手中拥有的法力命尊号。

十六年前浣夙真君因私事远走，至今仍杳无音讯。

…

为了让三个徒弟互相认识，乔沐染召他们到公厨一块吃饭。

厉婉樰身为女弟子，吃饭和谈吐都很文雅，厉冉愈外向气概，只一句就能聊起来。

四人围桌，三人畅吃热谈，就乔永亭一人闷闷不乐。

乔沐染瞥见了，夹了一块红油欲滴的嫩鱼肉进他碗里，说：“为师一直记得你爱吃鱼，怎么都不见你夹？”

这块鱼肉许是奏了效，永亭脸色好了些：“师尊可以再给我夹吗？”

三个徒儿里永亭年纪最大，此刻却最青涩。

乔沐染也不会责他什么，专心地给他夹了好几块，永亭这下不闷，吃饭也香了。

盘子清空得差不多后，乔沐染搁下筷子道：“过几日，我会带你们去契林寻合适你们的剑魂，以准备月后的盟武大会。”

…

雾蒙中，露珠顺着竹叶尖滴落，在岩石上散成片。

乔沐染盘坐在床榻上静心修炼，听到外头传来轻缓的敲门声，一听便知有多谨惧。

“……师尊。”永亭压低着声，“今夜徒儿能再同你宿一夜吗？”

沐染张唇欲要回应，永亭又慌忙补充：“徒儿只是有些难眠，若师尊不肯徒儿立刻乖乖回去！”

沐染下意识将摆在中心的枕头往外侧挪了一下，对外头道：“进来吧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