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没说话。

车停在医院门口，王一博攥紧了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开门下车。

轻轻关上门后，车窗却开了一半。

“我明天出差，大概半个月，回来后我会派人请你过来，你只有一次机会”

肖战坐在车里，被阴影覆盖着，王一博明知他看不见，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调高音调乖乖答了一声好。

目送肖战的车离开，王一博自己坐在旁边椅子上清醒了一会儿，然后打车回到自己在外面租的小房子，家里应该还有外敷的软膏，他早年习舞，这些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的钱向来一块扳成两瓣花，没有必要的话他实在不愿意去医院花这笔冤枉钱。

*

王一博第二天去剧组的时候，伤疤还很明显，导演皱眉看了他一眼，责怪问道“不知道过两天要拍漏手臂的戏份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王一博弯腰鞠躬低声向导演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他只是一个替身角色，没粉丝没背景，随时可以被踢出剧组。

“等下拍挨巴掌的戏，你就漏一点侧脸，一打上去立马偏头，知道吗？”

“知道了，导演”

王一博点头。

“啪！”响亮的一声在屋子回荡，力气着实使的大，王一博也没想到对方会真打，偏头后半晌耳朵都还在嗡嗡响。

“可以了吗？”缓了一阵，王一博转身问导演。

“可……”

“哎呀一博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看回放，我脸好像拍崩了，要不再来一遍？”这话虽然是对王一博说的，可脸却是笑朝导演。

自从上次王一博对对方暗示故意装作不知道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他是男主的替身，又正好和她的对手戏最多。

“行，那就再来一遍”

导演拿起话筒。

后来王一博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个耳光，脸都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陈娇娇带着助理走过来，故作惊讶的开口“呀！都红了，实在对不起啊，我一拍戏就投入的很”

“没事娇娇姐，明天就好了”

在众多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王一博强忍着用手去捂脸缓解疼痛的想法，装成一副没事的样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淡。

“不过也是，你就是个替身，也不用露脸，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演员拔高音调大声嘲讽。

王一博也做出笑笑的样子，温顺的嗯了一声。

“适可而止啊娇娇，你把我替身气走了，是要我亲自来挨你这耳光吗？”旁边的男主带笑开口。

“你好烦！”陈娇娇娇嗔着回怼。

“好了大家辛苦了，娇娇请大家喝奶茶，已经放在休息室了，人人有份！大家去拿吧！”陈娇娇的经纪人适时开口。

“谢谢娇娇姐！娇娇姐万岁！”剧组工作人员们欢呼着去拿奶茶，很快就一哄而散。

王一博今天的戏份结束了，去化妆间换了衣服，拿走一份盒饭，思量着晚上去找经纪人问一问最近有没有新的试镜机会。

*

结果晚上去公司，没找到经纪人，反而碰见了回公司拿资料的李关言，李关言最近在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很久都没见到王一博，这次遇见了非要请王一博吃饭。

两人找了一个包间，好好坐下来李关言才看清王一博脸上的伤，他使劲忍了忍没问出口，不管怎么来的他都想给弟弟留全了面子。

倒是王一博笑眯眯的问李关言最近过得好不好，他空闲下来的时候关注过李关言那个选秀节目，知道他人气很高，心里一边为哥哥高兴，一边又遗憾他们那个糊掉的团。

李关言叫了一瓶葡萄酒，度数不是很高，边喝边和王一博讲起自己在选秀时发生的趣事，从队友们的厌恶喜好讲到导师们的绯闻八卦，王一博本来也不善言辞不爱讲话，喝了一杯酒后更是晕乎乎，只是呆呆的听哥哥讲。

后来又讲到uniq，他们以前的团，回忆起来以前在韩国当练习生的时候，青春期有一段时间几个人都有发胖的趋势，老师逼他们减肥，大家每天饿的不行，最后还是王一博不知道哪里去搞了一桶泡面，几个人晚上黑灯瞎火的凑在一团，一人一口，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李关言怅然道“我再也没有吃过比那更好吃的泡面了”。

话毕，李关言捏了捏王一博的脸“小崽子，你怎么这么瘦了呀”

王一博拿起碗，刨了一大口饭，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大声道“才没有，我吃的可多了”

思绪被谈话带回在韩国的那段日子，王一博眼睛好酸，轻轻放下饭碗，开始扣手指。快扣破皮了才迟疑着抬头看了一眼李关言，小声开口“被包养是不是很恶心……”

“怎么想起说这个”

“怎么说呢，之前我们团有一个特别优秀的dancer，后来被赞助商塞的人顶了，虽然大家表面不说，心里还是很反感吧”

李关言想了想接着说“一博你可不能走这种捷径，在韩国的时候你就是练习生里最出众的，你那么优秀，迟早可以靠自己实力红”

“嗯嗯，我知道了哥”

王一博低头慌忙的拿起筷子，目光却再不敢看李关言。

“哥”

王一博喊他。

“怎么了？”

“你一定会拥有很好很好的人生”

*

肖战派人来接王一博的时候，他正好结束完一天的替身戏份。怕肖战久等，他急匆匆的换好自己的衣服，连饭都没吃就跟司机上了车。

坐在车上王一博打开窗看外面飞速略过的风景，脑子乱成一片，心里突然又有些退缩，如果肖战留他下来，被哥哥们知道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他怕哥哥们恶心他，更怕看见哥哥们对他失望的眼神。

可是没留他下来……他该怎么办……弟弟怎么办……欠公司的钱又怎么办……

*

车停在一个酒店门口，司机给了王一博一张房卡，让他自己上去，说让他先等着，肖战结束了工作就会过来。

司机很有素养，机械化的交代完话就走了，并未漏出王一博想象中鄙夷或者打量的眼光，他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房卡。

王一博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到外面天色见黑，从衣柜翻出一件白衬衣去浴室。

他这段时间看了一些两个男人相关的小视频，可每次看两分钟就面红耳赤的关了。他恐惧着即将面临的所有事，一切无知是最可怕的，他不喜欢这种事事被人掌控的感觉。

不知道肖战会不会念及他是第一次会轻轻的，他在床上也会跟平时一样温柔吗？王一博坐在浴缸里胡乱的想。

手指被水泡到发皱，王一博才磨磨蹭蹭起来，站在镜子前面，王一博看面前赤身裸体的自己，太瘦了，干瘪瘪的，皮肤白到病态，韩国时期他引以为傲的腹肌也早就没了，王一博有点嫌弃自己。

拿起旁边的衬衣往身上套，衬衣应该是肖战的码，穿着很长，下摆堪堪遮住屁股，衣袖也长了一大截，对着镜子甩甩袖子扯扯下摆，又朝自己做鬼脸，终于逗笑自己后，安慰自己幸好还能勉强算的上有几分孱弱的美感。

肖战年轻又多金，纵使颜值被从小夸到大的王一博，也丝毫不觉得肖战长得比他差，反倒是肖战更有一分锐气的美感，一种张扬自信的气质，家里变故生的突然，韩国回来后，这种自信再没在他脸上出现过。

好像自己除了年轻，一无是处。王一博丧气的想。

今天替身的全是威亚内容，被吊起来飞来飞去拍了满满一上午，他太累了，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

被厚厚的被子裹成一个大馒头，只漏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因为睡到有些缺氧，所以整个小脸都泛着红润的光泽，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呼吸不畅，正张着小口浅浅呼吸。

肖战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凑近一看，枕头上还有一摊不明液体，肖战简直要笑出声了，把王一博连被子整一个抱坐起来，等对方迷迷糊糊揉搓着眼睛看他的时候，佯装生气开口道“睡着了？”

王一博一下就清醒了过了，猛的一下掀开身上被子想要下床，肖战把他按回床上，一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轻轻咬他耳朵，低声问

“睡觉怎么不关灯？嗯？”

王一博被跑进耳朵的热气弄的痒得很，浑身都小幅度发抖，“我不是故意睡着的”王一博低头解释，却晃眼看到枕头上的那块水渍，于是心虚的蹬了蹬被子想去盖住。

肖战这下是真忍不了了，低笑出声

“好了，别遮了，都看见了”

王一博瞬间从脸红到脖子，自暴自弃的用手去遮肖战的眼睛“你别……别看”

“等很久了？”

肖战一边扒开王一博的被子一边用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上下摩挲，王一博抖的厉害，肖战就一直往他身上带。

直到摸到光裸的腿，肖战才真正来了兴趣，一把把王一博小腿拖拽到圈到自己腰上，白净修长的腿和黑色西装带来的视觉冲击太大，他感觉自己下身居然在没有任何抚慰的情况下隐隐抬头。

肖战看向王一博，小孩咬着被子紧闭双眼，如果忽略红透的脸，还以为是来赴死的。

肖战也不生气，反而起了玩心。于是是他重重拖着小孩儿的腿往前一撞，做出一个深顶的动作，王一博毫无防备经受这么一遭，嘴巴没咬住被子惊喘一声，随后睁开眼恐惧的看着肖战。

好硬。

王一博更害怕了。

他正思考着如何委婉的告诉肖战他是第一次，可不可以轻一点的时候，肖战突然笑着松开了手，叫王一博下床。

王一博疑惑了一下，还是不敢耽误的下了床，愣愣的看着眼前眼带笑意的人。

肖战上下打量王一博，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衫，衣摆下的大腿又白又细，在衬衣下若隐若现，膝盖摔破了泛着可爱的粉色，就连金色的头丝都在酒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真是尤物，明明浑身欲的要死，却偏偏还要用最单纯的眼神看你。

喉头有些发紧，连忙松了松领带，接着他听见自己恶劣的声音，语气很是不怀好意。

“会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