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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一个夜晚是如此的安静。

简路羽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杨晞早已经睡下，和以前不一样，杨晞今晚第一次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入眠。简路羽伫立在床边，身子遮住了投下来的灯光，把自己和杨晞隐藏在了巨大的阴影下，就像她们此刻的关系，坠入了深渊一般。

将灯调到最小，简路羽也默默在她的位置躺下，看着杨晞抱着自己的双臂离自己远远的，光是背影都能感受到杨晞此刻强烈的难过，自己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抬手想触碰一下那人，落在半空中的手终究又缓缓收回，就这样躲在昏暗中，怔怔地看着杨晞的背影发呆。

而后像又得到某种印证般一样，微颤着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样防御的内心，总是容易把人伤得遍体鳞伤，没有人会不惧险阻翻山越岭地为她而来，大家都是受伤了就会逃离的动物，杨晞又怎会例外。

心里越想越苦涩，明明是自己推开了杨晞，可自己也难过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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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觉得酒精不光能侵蚀人的大脑，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难受。

路羽避开自己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闪回，那双眼睛里的躲闪和不安，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击的粉碎，碎片插入心脏绞得生疼。

这么久以来，杨晞第一次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简路羽，对自己冒失的失望和对两个人关系的迷茫，让杨晞只想躲起来逃避现实。知道路羽进来躺在自己身旁，可今晚她再也没有勇气转过去面对她，睁着眼一直一直地盯着前方，直到感觉眼睛微微发酸，眼泪顺着脸庞又悄然流下。

身后的简路羽轻轻叹气，叹气声传进杨晞的耳里，让她潮湿的心倾盆大雨，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她后悔自己的冒然，好像两个人从此走进了死胡同，熄灭了本就微小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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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餐，都不似往日那般热气腾腾，简单的果汁和面包，都看出了女主人无心做早餐的心，俩人安静地各吃各的盘中物，动作如同嚼蜡。

没有人再提起昨晚的事，也没有了欢声笑语，俩人像最初一样安静坐着，可都再也不是最初的心情。这种感觉让简路羽觉得快要窒息，她不自觉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想快点逃离这里。

“路羽”，杨晞终是开了口，看着简路羽整个人僵住又故作镇定的模样，还是想说点什么打破这样的局面。

“首演结束，团里会放三天假。如果你不忙，我们...。”

简路羽一早就知道，杨晞演出后会有休整的小假期，之前自己还特意调整了工作时间，打算领着杨晞周边玩一玩。

可是现下，俩人的状态，光想想都知道如果出游她们会有多难堪。

简路羽埋着头，回避着杨晞的眼神，咬咬牙，“杨晞姐，对不起，那个可能，我最近没有空，工作室刚签了新的合同，后续很多事要跟上，所以就....。”

“路羽，我知道了。“

简路羽支支吾吾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晞打断。

拿着面包的手一顿，简路羽抬了抬眼眸，还是快速阖了下去，余光见杨晞本就没怎么吃的东西，现在更是直接放下了。

“一会我给杨晞姐发一份周边好玩的攻略，杨晞姐可以去逛逛。“ 简路羽像为了弥补自己的推脱，紧接着又赶紧补了一句。

杨晞没有再说话，只点点算是答应了。

“自己终究是把路羽推远了。”杨晞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她别过头不再用眼神去触碰让自己心如刀割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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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坐在工作室的电脑前，画了一半的方案被搁置在一边，心神不宁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键盘，看着屏幕熄灭又亮起，反反复复。

回忆起昨晚杨晞的触碰和赤裸的眼神，自己竟一点不抗拒，甚至包括那个被自己躲开的吻，杨晞的亲密举动轻易就能让自己面红心跳，这让她感觉很乱很抓狂。

一直以为俩人对彼此的好，是亲密的朋友，是多一份姐妹身份那样的关心和在乎，可杨晞昨晚说的话和行动，像是打开了自己的某个开光，她发现自己早已接受了对方的亲近，也期待对方的靠近，杨晞的表白让一直像鸵鸟一样的自己，不得不出来面对自己的内心。

却发现自己尽不是那么坦荡，那些在自己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的种子，在见到阳光那一刻害怕了。她怕自己受伤，也不想伤害杨晞，跟自己这样的刺猬在一起只会受伤，没有人会不怕被扎伤，一直一直喜欢一只刺猬的。

脑海中闪回过床上杨晞疏离冷清的背影，又自嘲般地笑了笑。

“杨晞她，不就是被扎了一下，疼了，就退了回去。”

简路羽只能从内心一次次推开杨晞，才能反反复复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只要自己还是那个没有软肋的自己，那些在自己生命中下过的倾盆大雨就再也不会将自己淋湿。

“怎么心情不好啊？”

烦躁不堪的简路羽还无意识按着键盘，田野已经走到她的桌前，见她难得将心事都写在脸上，心里跟着担忧起来。

“没有。”

“还说没有。”

“口红都擦到外面了。”

田野见不得简路羽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因为他知道烦躁与他无关，他抽了一张纸巾刚递到简路羽嘴角，就被对方猛地歪头躲掉，剩他自己尴尬地举着一张纸在半空。

“喝东西不小心弄的而已。”

她用眼光指了指桌上放的咖啡，杯沿晕开的唇印证实这她好像确实是不小心，她知道田野只是递纸给她，她这么大的反应自己也有些抱歉，可田野的靠近突然让杨晞的样子浮现，她条件反射就躲了开，好像杨晞就正在旁边看着她一样。

“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田野没说什么，简路羽是个小刺猬他早就领教过，他两手一揽，将桌上的草稿拿起，“剩下来的我来弄。”

凝重地看着田野抱着东西离开，简路羽心里更加烦躁起来，就是因为有了田野的对比，她才知道她对杨晞已单单不再是姐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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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独自在家哪儿也没去，坐在简路羽爱坐的位置，久久望着窗外发呆。

手上一下又一下，温柔抚摸着闪电，小闪电长胖了也大了很多。她一阵恍惚，原来自己来到这个家都过去这么久，久到她都快把自己也当成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了，要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也许一直还在欺骗自己，以为路羽对自己的在乎和越来越多的亲近，就是也同样喜欢自己了。

虽然那人没有直接说拒绝她的话，可沉默是答案，躲闪也是答案，明明两个人还没开始，可感觉就像失恋了一样，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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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得久了，杨晞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感觉只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再睁眼窗外一排排路灯已被点亮，繁华的街道上，归家的路人们都加快了脚步。

杨晞赶紧钻进厨房忙活起来，简路羽已经出去了一整天，她很想她，即使知道她回来两个会继续尴尬，可她非常想她，想见到她。热过的饭菜一遍又一遍，那人却一直没回来，也没有消息，本就没什么胃口的杨晞也只是将饭菜放着，安静坐在窗边眺望。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早上路羽出门前的样子，仿佛路羽没有离开过，而自己也没有刻意在等她回家。

“杨晞姐，这两天我要赶一些工作，加班太晚就不回来了，杨晞姐照顾好自己。”

终于在时间跳到晚上十点，杨晞的手机收到了简路羽的信息，看着对话框里的内容，杨晞的心脏剧烈收缩，连带着指尖都感到酸涩，紧紧握着手机指尖都泛白。

“路羽，她在躲着自己。”无力的感觉让自己心不停下坠，失重一样心慌。

“好，路羽也是，别太累。”

简路羽在看完杨晞的信息后，不敢让思绪停留一秒，迅速切换成飞行模式，让自己彻底地进入工作状态。

自己一整天都在想着杨晞，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还要想，这种无意识的想让简路羽的精神上快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自从知道了自己对杨晞的感情不再纯粹，越是压抑越是让情感更激烈，控制不住地就会去想她。

她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只有让工作来填满自己，让自己忙到不能再忙，去抵消这份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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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路羽走了一天，家里只剩被子里还残留着她的气味，气味是有记忆的，拿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住，埋进有对方的记忆里，任思念蔓延。

习惯了每天睡觉都有路羽在身边，听着那人分享趣事打打闹闹，如今，望着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又不自觉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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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终是又打破了杨晞的防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