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尖叫声盖过雷声,风不停的呼啸着,气温冷到极点。此时府内乱成一团,沈之舟的头被砍下,放进一个麻布袋,血将袋子染红。
温如霜紧紧抱着沈墨玉摸着他的脑袋,她小声安慰道:“别怕,有娘在。等我们活下来了……娘在给玉儿唱歌,娘唱的歌可好听了。”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想将沈墨玉带走。只是一刹那,一把剑便直直穿过女人的喉咙。
沈墨玉摔在地上,有些站不稳,站起时转身便看见温如霜跪在地上,头垂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向温如霜,伸出手想去捂住他的伤口,可血不断溢出。
雨水与血相溶,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沈墨玉落下一滴泪,可他并不悲伤。不是他流下的吧?是原主存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他看着女人发愣,这样好的母亲应该长命百岁。
雨细如针,落下却有了形状。
沈墨玉站在温如霜身边,忽然间身体悬空,他被人提起扔在刚才那个人面前。
狗皇帝,你最好吃饭饱死,睡觉睡死,上厕所拉不出屎!沈墨玉咬牙切齿的看着少年。
从少年的角度看,沈墨玉就像一只浑身带刺的猫。
“哑巴?”少年疑惑的问。他刚刚是不是听见他说话了?还在诅咒自己,可眼前这个小孩分明没有张嘴。
可沈府人都死绝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土豆。
沈墨玉还是想活着,自觉点头。
少年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沈墨玉长的随他母亲,眉眼间透着一丝媚,眼中却透着清澈的光。他向下看去,随即一愣。
沈墨玉穿着单薄的里衣,方才又跪在雨中许久浑身湿透。衣衫低着水,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透过光足矣看见他瘦弱的身材。
少年顿了顿,开口:“你…………长的真丑。这么个丑玩意带回去给那个女人养着。”少年起身解开自己的披肩丢在沈墨玉的身上,满眼嫌弃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冻的发抖的人,扭头出府。
雨不知何时停下,天边泛起白光。
沈墨玉站起身将披肩系好,转身望着府中遍地的尸体,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小孩,跟上。”一男人的督促声响起,伴随着马鸣声。
来了!
沈墨玉朝着男人呼喊的方向跑去,站在马前。他有些矮爬不上去……只能低着头拉了拉男人的衣服。
“什么了?”刚才喊他的男人低头看见矮小的沈墨玉才反应过来,他上不来。
正准备将他抱起,沈墨玉却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
“土豆。”少年将他抱起上自己的马,给他取了个自己认为好听的称呼。
土豆?什么土豆?你个竹竿!
少年听到怀里人的心声,眼皮狠狠一跳,皱着眉。他从见到这土豆第一眼开始便能听见他心里说话的声音,真是奇怪,这样奇怪的人还是养在身边安全一点。
他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趁着沈墨玉不注意将马绳拉起,马叫一声向前冲着。
沈墨玉一瞬间愣住,内心狂叫,手不自觉的拽住少年衣服的一角,往他怀里缩了缩。
嘿嘿……好玩,爱玩,喜欢玩。少年心里觉得欺负土豆竟然有点好玩,心里更加想要把他带回宫。
两人骑着马,冲向城门。身后天光大亮,鸟鹊相鸣,马蹄声渐行渐远。
沈之舟的头被挂在府门前,血滴下形成水滩。
宣德六年,秋。宁远侯通敌叛国,贪污赈灾款被满门抄斩。
沈氏遗孤,押回宫中,听候发落。
“众爱卿以为……这沈氏遗孤该如何处置?”许淮景坐在龙椅之上,手撑着头期待着众人的答复。
沈墨青笔直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心里骂着高位上的人:你把我带回来,就是为了找个合理的理由除掉你的舅舅?好好好,这是另外的价钱。
许淮景听着他的话,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他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的不那么明显。
“皇上,臣以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着沈氏遗孤还是个哑巴,赶尽杀绝恐不妥,若是皇上能宽恕这孩子,想来往日会被世人赞叹。”一老者出言打破平静,眼神诚恳道:“皇上,人之初,性本善,这孩子多加教养,日后必然可为国所用。”
许淮景闭着眼睛,对老者的言论很满意,借着他的话把小土豆留在宫中倒是不错。
“皇上,臣觉得此时不妥,斩草除根。万一陛下将他养在身边长大后得知真相,对陛下不轨。林大人可担待得起?”男人冷哼一声道:“林大人……不会跟沈家有勾结吧?”
“勾结?”老者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说臣勾结?臣倒是想问问,国舅您最近私买粮草,秘密招兵是想做什么?”
话落,许淮景睁开眼,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许淮景回宣京时,悄悄去了趟林府。
“林少卿以为……这孩子是留还是杀?”许淮景坐于亭中,品着茶问。
林之寒笑了笑,为自己倒上一杯茶道:“杀还是留……陛下心里不是已经有判断了吗?何必再来问臣的意思?”
“林少卿果然懂朕。”许淮景想了想开口:“这孩子没有威胁,是个哑巴。他生母于朕有恩,只是不知用何种方法才能合理的将他带在身边。”
“原来如此……所以陛下才宫都没有回的来跟臣喝茶,原来是想让臣配合陛下演一出戏。”林之寒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眼中却是无奈。
他前生是陛下的先生,自然明白陛下是何等义气之人。只是有人并不满意陛下坐上那个位置。
林之寒看向亭外,手摩挲着茶杯,随口道:“听闻……国舅近日频繁购买粮草,招买士兵……陛下什么看?”
许淮景扯出不明显的笑意,拿起桌上的糕点,悠然道:“拿他当留下那孩子的借口也不错。”
“陛下圣明。”林之寒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语气恭敬道:“臣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臣收到不少情报,皆是谈国舅有谋反之心,不知国舅对此时可有说辞?”林之寒转身与男人对视。
“胡扯!”男人眼中闪过一瞬的慌张,又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怒气,他瞪那人一眼,看向许淮景,跪在地上佛然道:“皇上!这人信口雌黄,污蔑臣。还请陛下明查!臣绝无二心!”说罢,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下。
许淮景疑问道:“舅舅,朕还未说你有二心。”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愣,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太过于慌张,差点陷入这人的圈套,抬头扬声道:“陛下,臣愿以死证真心!”
“哦,那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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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