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眼尖，看出肖战刚刚是在擦印泥，凑到他耳边小声味道，“你别是真被老板看上，签了什么包养协议吧？”

　　“嗯，签到我年老色衰就终止。”

　　听这语气，李贺也不敢问了，悻悻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过了一会儿又凑过来。

　　“请你喝咖啡，不想说你也别生气啊。”

　　肖战心里是一肚子的气，和谁都不好说，给杨佳文发信息，对方也是懒回懒回的。

　　如果是平时，别人八卦自己几句也没什么，尤其是关系还比较好的朋友，现在自己真的像炮仗，一点就霹雳吧啦地炸。

　　“对不起啊，这两天我心情不太好。”虽然和李贺很聊得来，但也还没到什么秘密都能分享的程度。

　　“要是他真的为难你，还是趁早找下家，待遇好点的公司，找找还是有的。”

　　肖战看了办公室里一眼，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干嘛，是不是又在计算着什么办法折磨自己。

　　“算了，先做着吧，有些事说不清楚的。”

　　都说在一起久了见人品，他这是分手了见人品，从来不知道王一博是个心机这么重的人。

　　李贺点的咖啡还没到。

　　楼下的咖啡店送了咖啡上来。

　　“知道下午大家都没什么精神，老板请大家喝咖啡。”

　　张晓晓一边给分咖啡，一边和同事们闲聊，分到肖战的时候，却突然没话了。

　　“老板请的。”

　　也不是对肖战有什么意见，就是觉得他和老板之间怪怪的，好像关系不是上下级这么简单。

　　可她是老板和老板娘的铁血CP粉，怎么能允许自己的CPbe了呢，所以对肖战的态度稍微冷淡了些。

　　如果不是他在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都要以为王一博是听见李贺给自己点了咖啡，所以才请全公司的人喝。

　　事实上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李贺也小心翼翼地看向肖战，隐晦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肖战轻轻地叹了口气，手刚碰上咖啡。

　　后面的办公室门开了。

　　王一博从里面出来，径直走向肖战，拿走他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杯是咖啡，现在喝了晚上睡不着，和我出去一趟谈个工作，醒醒神。”

　　根本没给肖战说话的机会。

　　咖啡已经呈抛物线精准地落入垃圾桶。

　　李贺赶忙喝口面前的咖啡压压惊，奶香溢满整个口腔，不确定地看向杯子上的标签。

　　赫然写着“牛奶”。

　　又联想到王一博刚刚的话，那他手里这杯牛奶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次喝牛奶像现在这样，比喝中药还煎熬。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肖战跟在王一博后面，就这么出了公司的门。

　　电梯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在公司能不能收敛一点？不要随时发疯，你非要我们的关系闹得所有人都知道才甘心吗？”倒是没有人敢去王一博面前八卦，所有的压力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肖战已经做好了和王一博吵架的准备，身旁的人却应了一声好，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像是真的有急事。

　　出了公司突然那么正经，肖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问道：“让我和你出去做什么？”

　　“开房睡觉。”

　　这四个砸得肖战眼冒金星，直接退到了电梯的角落里，骂了句禽兽。

　　电梯这时也到了一楼。

　　王一博挑眉看着身后的人，“怎么，不敢？”

　　“谁谁谁……谁不敢了？只是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再那什么不合适。”肖战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全身上下就那张嘴嘴硬。

　　“再？我们做过吗你就说再。”

　　本来这件事肖战就理亏，王一博又专挑他字眼的毛病，电梯门又合上了。

　　幸好外面有人要进来又按了一下。

　　这次王一博先走出了电梯，只是回头看了肖战一眼，没有一点担心他逃跑的样子。

　　事实是肖战确实也没跑。

　　这里能跑到哪儿去？回公司那群人肯定是涌上来问自己，跑回家恐怕第二天他们签的那个什么鬼协议就会被传得满天飞了。

　　以为王一博至少打个车去个远一点的酒店，这个老六竟然订了旁边这栋楼的酒店。

　　“你就不能订个远一点的酒店？”肖战眼神乱瞟，担心遇见什么熟人，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王一博停下步子，冷笑一声，“怎么？远一点你的兴致要高一点？”

　　“协议里没有上床这一条吧？”

　　“你想在地上也行，我不挑，你舒服就行。”明知道肖战会错了意，王一博却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样煎熬，还不如让王一博把这口气出了，他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些。

　　“那什么，”到了房间门口，肖战突然拉住王一博要去刷房卡的手，“酒店里的东西应该和你对不上号，要不我们先去买点？”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肖战第一次主动抓他的手，是因为想拖延时间，是因为不愿意。

　　王一博反手抓住肖战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没事儿，你和我对得上号就行。”

　　“叮。”

　　拧开了门把手，肖战被半推着进了房间。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王一博也没有立刻插上房卡，两人就这样以尴尬的姿势挤在门后。

　　肖战清楚地听见王一博的喘。

　　耳边是他的低声质问，“昨晚去干什么了？和谁在一起？”

　　“没和谁在一起，就在家。”肖战被灼热的呼吸烫得浑身发软，就快破罐子破摔的时候，王一博突然放开了他。

　　“补个觉，等会儿下班带你回去补卡。”

　　王一博随意地把衣服脱了搭在旁边的架子上，真的就这么裸着上半身上床睡觉了，劫后余生的肖战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还做了一路的自我攻略。

　　pua自己，等王一博把这口气出了就好。

　　“你还有精力在那儿站着当思考者，看来还不够困，要不我们再聊聊以前的事？”王一博从床上半撑起来，不像是真的想回忆从前的样子。

　　倒像是想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