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逛的时候不觉得累，两人在饮食店坐下来吃晚饭，肖战察觉小腿有点酸软。穿的是薄底布鞋，坐下来五分钟之后脚心发疼，脚后跟开始酸胀到发麻。

　　腿麻的感觉不好受，肖战揉着小腿，口中倒抽气，一会儿眯眼一会儿瞪眼，表情极其丰富。

　　做惯了体力活的王一博啥事没有，问道：“累了吗？”

　　肖战口是心非：“没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稍稍收敛了表情，脚上的不适依然一分没少。

　　肖战一定是在硬撑，王一博说：“我有点累了，等会儿找个宾馆休息吧。”

　　“好。”肖战表情放松了些。

　　吃完饭，王一博让肖战坐着，等他找到宾馆了来接他。

　　现在没有互联网，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肖战摇头，说第一次来这，一定要和王一博一起去。

　　然而这天风平浪静，不想宾馆非常难找，连问了三家都没有房间。

　　直到又走了快两公里，才有一家还有房间的。

　　“标房没有了，还有两间大床房，团队刚退的，要不要？”

　　两人对视一眼。

　　王一博说：“两——”

　　虽然知道王一博说到做到真的带够了钱，肖战想着多开一间真的没必要，于是按下王一博掏钱的手，止住他的话，说：“那就一间大床房。”

　　前台上下打量了两人：“确定吗，这样可能不太方便，”

　　“没关系。”

　　前台便麻利地办了入住。

　　楼梯上走下来一群打了领结穿西装的商务人士，肖战好奇问宾馆前台，前台说应该是有什么商会在附近开会，具体她就不知道了。

　　付完房费和押金，王一博忽然松了口气。肖战以为他是因为省了点钱减轻了负担所以变得轻松。

　　肖战说：“放心啦，一米八大床足够躺两个人了，最多加一床被子，跟标房没太大差别。”说完，往楼上房间里走。

　　王一博点点头，觉得肖战哪里理解错了，他看着肖战发丝蓬松的后脑勺，没弄明白也作罢。

　　其实，王一博有点害怕在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睡觉，不太好意思说，所以肖战决定两人住一间正合他心意。

　　进了房间，比起两人想象中的好很多，大概因为这里离中心地区有三公里远，又是团队晚上才退的房，临时性比较高，宾馆价格可以说很实惠了。

　　房间进门没有烟味，倒是一股刚打扫完喷了香氛的味道。地上铺着流行的灰绿色地毯，有电视机、收音机和沙发，还有个小茶几供喝水泡茶。

　　一米八的大床底下垫了席梦思，实木衣架竖在床边。肖战踹开鞋子将自己摔进床里，不料床比他想象的硬多了，摔疼了。

　　肖战捂着胸口翻过身来，呈大字型平躺，对王一博说：“好硬的床，你上来小心点。”

　　肖战实在太累了，没有发现王一博的表情有些尴尬。王一博半晌道：“……没睡过这么大的床，你教教我。”

　　肖战一下坐起来，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有些好笑地说：“睡觉有什么好教的，睡就完了。”

　　正在这时，肖战发现茶几上的电热水壶，这个年代正是西方连锁酒店野蛮扩张的时候，受到影响的本地宾馆配置也跟着提高，这些必备的日常用品与多少年后都一样啊。

　　王一博坐到床边，试了试屁股底下弹性十足的床垫，心想：挺有弹性的，怎么会硬呢？

　　“你等等啊。”肖战说完接了一壶水，等水烧热之后把卫生间烫了一遍，对王一博说：“可以洗澡了，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说完肖战瞅了眼王一博背对自个儿宽阔又瘦削的背，觉得有些暧昧，脸红了红。都是男人他在想什么呢，很快摇摇头挥去脑子里不洁的想法。

　　好在王一博正对床感兴趣，没品出肖战话中的暧昧劲儿来，回道：“你先吧。”

　　两人住宿是临时起意，王一博的背包里只带了足够的水，还有一点点的干粮，没有换洗衣服。肖战进了浴室，王一博起身在房间里随意走动，这个布置是他从前都无法想象的样子，打开衣橱里竟然还有两件浴袍，敲了浴室的门，等里面水声停了，问：“有浴袍，要不要？”

　　“要！”肖战在浴室里大声回答道，甚至还产生回音。

　　两人同时愣了。

　　随后门被打开，门内伸出一条湿漉漉的手臂，是与肖战漂亮长相形成鲜明对比的男人的手臂，骨节分明，手臂上有显著肌肉，手背还能见到隐约骨气的血管。这样的手臂被浸湿，是非常有冲击力的画面。与王一博是不同的。

　　王一博呼吸一滞，不可抑制地在脑海里描绘肖战洗澡时的样子。王一博将浴袍递给肖战，肖战没锁门，说了声谢谢。听到浴室内再次响起水声，王一博没停留，回到沙发上坐下。

　　他家没有淋浴条件，两人之前洗澡是烧了热水在浴盆里用毛巾解决的，肖战是天天洗澡的，王一博也天天擦身，两人一拍即合。

　　王一博注视着自己的手，白得有些过份。老医生的话语又在王一博耳边响起，他浑身冷却下来，收拾属于自己的另一件浴袍，固执地叠成方块形状。

　　洗完澡，肖战把内裤洗了，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王一博见他脑袋上挂着毛巾，把内裤晾起来。肖战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问道：“王一博，该你洗了。莲蓬头和沐浴露会用吗？不会我教你？”

　　王一博轻声低头道：“我不会……”怎么可能不会。

　　百叶窗外，街边霓虹灯逐渐亮起，夜市的小摊也架起了帐篷，人声竟然多起来了。

　　肖战趴在窗边，羡慕看着窗外：“没想到夜生活也很丰富啊。”

　　王一博擦着头发，问道：“要下去看看吗？”

　　不甘地撅嘴，肖战向他伸腿，说：“内裤都洗掉了，我怎么走出门啊。”语气软绵绵的。

　　浴袍底下什么都没穿。

　　王一博屏住呼吸。

　　注：当年住宿不需要实名制，所以战战没有身份证件依然可以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