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祁子连干脆就把所有闹钟都给关了,任由自己一觉睡到天亮。
睡醒之后,他打着哈欠去洗漱,抬头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自己,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他 突然就理解贺遇昨天晚上说的话了。
自己这个样子,有点子让人想睡是怎么回事。
这个想法刚出来,祁子连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连忙用凉水洗了把脸:“呸呸呸,想什么呢,真是被贺遇那个混蛋带坏了,你可是钢铁直男。”
“祁子连,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了,打起精神。”他给自己鼓劲。
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不过短短两天他又恢复成了之前话痨的样子。
时辰忆正带着祁子茗在客厅里面玩游戏,看到祁子连下来,站起身。
“祁先生,您起床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快过来吃吧。”
祁子连打了个哈欠:“贺遇呢?今天不是周六吗?他出去了?”
“啊,我也不知道,老板的事,我哪能随便揣测,不过应该是有事要办吧。”
祁子连点了点头:“好,你吃了吗?”
时辰忆还没等说话呢,祁子茗先说话了:“我们早就吃完了,哥哥,你快吃饭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看着祁子茗这精灵古怪的样子,祁子连笑了笑:“好,吃完饭我要去医院看妈妈,你要不要去。”
祁子茗连忙点头:“要的要的,昨天我画的画可漂亮了,我要带给妈妈看一看,妈妈肯定会夸我的。”
“好,那让小时哥哥带你去换身衣服,哥哥吃完饭我们就走。”
祁子连很快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贺夫人这个身份,并且适应的特别好。
婚都结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不享受这一切,难道还要让别人享受啊?
边想着边夹起了一个蟹黄包:“这蟹黄包真不错,好吃。”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清苑难得的清醒着,看到祁子连和祁子茗过来,开心的合不拢嘴。
祁子茗噔噔噔就跑了过去:“妈妈,小茗想死你了。”
“哈哈哈,”清苑笑着摸了摸祁子茗的头,“妈妈也想你,快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妈,这段时间感觉身体怎么样?比起之前有没有好一点?”
清苑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一问我,我想起来了,我这仪器是不是换成更好的了,用起来效果都不一样了,这段时间都明显感觉舒服了。”
祁子连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看来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也并不都是坏的,最起码母亲的身体算是暂时保住了。
“那就好!,舒服了就行,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和以前一样了,每次来看你,没有几回是睁着眼睛的。”
然而清苑却不关注这些:“你说我这仪器和药都换成了这么好的,那得多贵呀,我之前也挺好的,也没有特别难受,要不咱就换回来吧。”
祁子连听了这话内心一阵发酸,想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贵小姐,可是为钱发过愁。
他牵过清苑的手,上面不知何时都有了皱纹:“妈,我最近换了一份工作,薪资可高了,所以才给你把仪器换了,你放心吧,其实也多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您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咱挣钱是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他妈妈之前很漂亮的,就算是已经嫁了人,有了孩子,可是不管是身段还是气质,都和小姑娘似的。
而且长得也好看,可是这才几年啊,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都不成样子了。
“行了,”祁子连仰着头,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难得能够醒这一回,别说这些了,聊点开心的。”
“小茗,昨天不是画画了吗?拿出来给妈妈看看。”
听这话,祁子茗连忙像是献宝一样献上自己的画:“给你看,妈妈,我昨天画的画,老师还表扬我了呢,我就想着今天一定要来给您看看。”
清苑连忙把画拿过来:“是嘛,让妈妈看看我宝贝画了什么呀?”
“这个长得特别高的是哥哥吗?他在保护我们对不对啊?”
祁子茗指着画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是妈妈,这是哥哥,这是我。”
“我以后会长得和画上一样高,然后来保护妈妈和哥哥,我现在还太小了,不能完成这些,但是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听着他们说话,祁子连慢慢退出了病房,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二楼走廊里又在鬼哭狼嚎,这似乎就是医院的常态,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每天都有人去世。
其实平时他想要了解病情,也找不了院长,顶破天就是找个主任什么的,可是有了贺遇这层关系,他现在就能直接去院长办公室了。
“进。”院长的声音传出来。
祁子连推门进去:“院长,是我。”
看到他,院长露出一个微笑:“小祁啊,快坐,怎么了,是你母亲出什么事了吗?”
祁子连连忙摇了摇头:“啊不是,没有什么事,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我母亲的病情控制的怎么样了,我看他最近气色都变好了。”
“这样啊,你母亲最近的病情控制的确实是挺好,她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她应该比之前舒服了才对。”
“确实是这样的,我刚刚问她,他说比之前舒服多了。”
“这就对了,其实你母亲这个病吧,治标不治本就只能这么养着,但是能控制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很好了。”
说着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生怒吼。
“院长是谁,给我滚出来,我看你们这就是一家黑心医院,什么叫尽力了?怎么就尽力了呢?怎么就活不了了呢?”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匆忙,接踵而至的是护士们和医生们劝诫的声音。
“先生您平复一下心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你母亲这个病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去世的时候并不痛苦,还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你们医院把我母亲治死了,还让我理解,我凭什么理解,怎么就治不了了?什么叫尽力了?”
祁子连和院长对视一眼,有医闹。
院长叹了口气:“走吧,出去看看。”
吵着要见院长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副西装,看起来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可是此刻他身上的西装早就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领带也松了。
仔细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珠,在走廊里挥舞着双臂大吵着要见院长。
“赶紧把你们院长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院长来了,那人猛的回过头。
院长紧走两步:“我是院长,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大吵大闹是没有效果的。”
见到院长刚刚还气势嚣张的人,突然就跪了下来。
“院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妈,我妈她才六十多,她还有很多好日子没过呢,她不应该死的他院长。”
院长对这个人有印象,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人每天晚上下了班必定过来陪他母亲一段时间,不管他母亲是醒着还是睡着,都要陪他母亲说说话。
有人问他,你母亲睡着了和他说话也听不见的。
他也不听,只会回答说,我和我妈多说说话,说不定他听到我的声音想儿子了,就醒过来了。
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说再多话有什么用?可他就是这样,一年了,每天都这样。
可是他母亲这个病拖了一年,已经是最大期限。
“院长,院长,你要什么都行,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没有我去借,见不到我去贷款,就求求你救救我妈。”
然而院长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是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救不了了是吗,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妈,你告诉我凭什么是我妈,凭什么啊。”
可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生死离别,这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可是祁子连看着面前这个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以后。
他不敢想象,按照之前那个治疗方式,他母亲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这样,那个时候的他会不会也和面前的人一样?
那人好像也知道这已经成了定局,转身就往楼下跑。
他要去见他母亲最后一面。
看着那人跑走的方向,院长叹了口气,这种事他早就已经麻木了,每天无数的人去世,他并没有经历去同情所有人。
然而院长回过头,看着祁子连呆愣的样子,懵了一下:“怎么了?”
“院长,我妈她……”
院长马上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能保证,拍了拍祁子连的肩膀表示安慰。
但是看着祁子连这个样子,院长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
“我也不能和你保证什么,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不会走到这一步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母亲最近都感觉挺舒服的,这就是一种比较好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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