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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也许是沈鸢顺利成了亲,沈风行的心愿了结了,强撑着的那口气泄了吧。

  婚后没多久,他的病情一下子就严重了起来,没几日,竟然就成了卧床不起的情况了。

  也许,沈风行正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的情况,才紧赶慢赶的让沈鸢成亲吧。否则他去了以后,沈鸢就要守孝一年,其中不知要多了多少变故了。

  “爹,药熬好了,您喝一些吧。”沈鸢捧着药碗徐徐吹了一会儿,尝了尝温度,感觉入口温热了才停下动作。

  “咳咳!”沈风行躺在床上,见她过来,下意识勉强打起精神来。

  小心地扶起沈风行,趁着他起身的那一点空子在他背后塞入软枕,又给他压了压薄被,这才端着药碗给他一勺一勺的喂药。这些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做了不知几千几百次了。

  咽下一口苦涩中略带微甜的药汁,沈风行说:“阿鸢啊,爹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沈鸢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意,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日夜照料沈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沈风行的病情了。

  “前些日子爹让常树去给各大掌柜的送去了信,让他们今日来府里一趟,爹准备正式让你接受全部商行。”缓缓说着,沈风行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十几年来,他早就对生死无惧了。比起沈鸢的痛苦与哀伤,他倒显得置身事外似的。

  沈鸢闭了闭眼,“嗯”。

  下午的时候,本地与在外的掌柜的都收到信准时到了沈府,沈鸢听着管家常树禀报着那些掌柜陆续到达的消息,平静的让人将那些掌柜安排到客厅稍后。

  回过头,沈鸢开始服侍沈风行起身着衣。他一定要自己亲自去书房,不愿在卧室接见掌柜的。沈鸢明白,沈风行是想庄重的将沈家传给她,更不想留下后患,让那些掌柜的以后给她小鞋穿。

  沈父总是这样为她想的极全面,他真的是将所有的好都给了她。

  沈鸢搀扶着沈父去到书房,在椅上铺好软垫让他坐下,这才让管家常树去请那些掌柜的来书房。

  没一会儿,掌柜的们就齐齐来了书房,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哀意。

  这些掌柜的,近的,就在江南,沈父时常去店铺里看看店铺情况,来往甚密。就是远的一,年也要来一次江南给沈父送账本盘账。

  能得沈父信赖提拔成掌柜的,是个知遇之恩,或本就是跟沈父一起打拼过来的,更是兄弟之谊,最不济的,也敬仰沈风行知人善用,又极擅经商之道,更难得的,是他的仁善宽厚。

  所以,沈父的病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一个人不觉得难过。

  这些人进来书房,沈父脸上的笑容就多了。

  说了不少叙旧关怀的话,沈父便正式进入主题,将这些掌柜介绍给沈鸢。

  “沈某已行将就木,时间不多了。”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大变,几个感情细腻的更是眼眶都红了。可是即便再难过,他们也一言不,静静听沈风行说话。

  沈风行脸上露出几分怀念感慨的神色。“昔日在商海里打拼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诸位的情谊,风行谨记在心,即死不忘。”随着沈风行的话,众人都回想起了往年从一个无名小辈随着沈风行拼搏的往事了。

  “可惜,风行再不能和各位一起,将沈家商行打响全国了。”可惜啊,昔日的雄心壮志,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无法达成了。

  “今日邀各位掌柜前来,借着和诸位辞别的机会,风行是想将风行的长女,阿鸢正式让诸位掌柜的见见。”

  沈鸢静静站在沈风行身后,听到这里,往前站了一步,向诸位掌柜颔首见礼。

  “诸位也知道,风行不才,膝下无子,只有一个阿鸢资质尚可。沈家虽不是王孙贵胄之家,但家业也是阿鸢一个人难以支撑的。阿鸢无兄弟扶持,恐风行一去,虎狼之人见她一介孤女可欺。往后,只盼着各位能够看在风行多年的情谊上,给风行几分薄面,在风行去后,照拂阿鸢一二。”沈风行一言一辞,诚恳意切地说。书房里的众人连连点头,只说往后就把沈鸢当沈风行来辅佐,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们都明白,沈风行是怕日后沈鸢掌权后,有人仗着资历不把沈鸢放在眼里,给她使绊子。

  沈风行点点头,没在说什么了。

  “来,阿鸢,这位是西岭街绸缎庄的李掌柜,这是东街的米铺周掌柜,这是罗洲的管事……”每叫道一个,沈风行都要做个简短的介绍。

  沈鸢点了点头,唇角含笑,问了声好。她这是以未来当家人见这些掌柜的,不能作出女儿家晚辈的姿态,点头即可。

  沈风行瞧着沈鸢落落大方的姿态,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些掌柜眼里流露出的欣赏之色,便知道他这个出色的女儿初步得了这些属下的认同。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沈鸢再谋算上几分,就能彻底站稳脚步了。

  这对阿鸢来说并不困难,沈鸢已经管理江南商行一段时日了,比起他来也不遑多让,他算是有了称心如意的继承心愿之人了。

  *

  那一日过去,沈风行没几日就撒手去了。

  沈鸢一人主持完丧礼,人消瘦了一大圈儿,表现的却很得体坚强,始终沉着冷静的接待宾客。

  参加过丧礼的人真是对她刮目相看,原以为一个女子,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内宅里翻腾两下,却没想到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娃娃,面对着如此的困境,没有哭哭啼啼,还能这样撑起一个大家子。

  那张本就不大的脸瞬间小的跟巴掌大了,素白的丧衣更是将她裹的柔风弱柳,偏偏却神色凌然,一股子的清冷坚强。

  人弱柳扶风,做的却是男人都有些困难的事,这对比强烈到让人怜惜又不由得真心敬佩起来。

  那些沈风行的知己好友们瞧见她这幅模样,顿时怜惜的不像话,连连亲切和蔼的劝慰她不要哀伤过度,让沈家被人钻了空子。

  沈鸢面对善意,一律浅笑着真诚谢过。面对些狼贼之辈,便是冷眼冷面,半个字都不多说的让人一律轰出去。

  丧礼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倒是也有些不知出了几服外的什么远房亲戚想来捞点儿好处,沈鸢却还来不及说上些什么,就被那些受过沈风行恩德的人唾弃的骂的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

  其实在江南,谁不知道沈老爷是个孤儿?

  沈风行年幼的时候,父母俱亡了,那时候他不过才十一二的年纪。当时有传言说他是丧门星,克父克母,没一个人肯收留他,连口饭一件衣裳都不舍得给。更把他父母留下的那点子财产给吞了去,只留给他间屋子。

  沈风行就守着这件屋子,一点一点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后来跟着一个老花农学了点手艺,然后在林父办花宴招短工的时候去了林府,再之后,得了林小姐赠的十两银子赚了钱,娶了林小姐。

  他穷的没饭吃,大冬天只有一件单衣过活的时候,没有什么亲戚给他一碗粥喝。

  他赚了钱,却不知道这些‘亲戚’打哪儿冒出来的,厚着脸皮的黏上沈府,欺负林琬琪性子温和,蹭吃蹭喝还连偷带拿的。后来被知晓了的沈风行告上了衙门,挨了棍子,打那之后这些人就知道,沈风行是仁善,但是也是不好惹的。

  沈风行活着的时候不敢来,见他死了,只剩下沈鸢一介女子撑着门面,顿时像是闻着了腥味儿的野猫似的缠了过来。

  啧啧,人真是不能贪心,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在人家丧礼上闹,要钱,要好处,不是逼着人家打你出去嘛!

  *

  办着丧礼,商行的事务沈鸢也丝毫不落,让那些本还有点儿看轻她是个女子的掌柜们顿时改观了。

  心说,真不愧是沈风行和林琬琪的女儿,不仅继承成了林琬琪的风骨,更继承了沈风行的手段和经商本事。

  不说她的本事,单凭这个毅力,假以时日,沈家商行恐怕会更进一层楼。

  其实他们不知道,面对了所有背叛和苦难之后,再软弱的女子,都能翻身做女王。

  这日,沈鸢正埋首在书房里算着最新送来的上个月的账本,她必须要抓着时间把帐算清,否则有了什么差错,拖上一日想要追朔也会麻烦多一分的。

  忽然,书房外有小厮禀报说,锦姨娘和二小姐跟方妈在花厅那里吵起来了。

  闻言,沈鸢的眉头就皱起来了,冷淡的眼里闪过几丝厌烦。

  方妈全名是方毓秀,是她娘亲林琬琪的陪嫁侍女,从小侍奉她娘亲,她出世之后又全心全意照料她,对她是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是她如今最为信赖之人的其中一个。

  如今她管理着商行偌大的产业,对于内务繁琐细事则有些不耐,便委任方妈全权管理了,方妈除了最初上手的时候有些慌忙,因为见多了林琬琪处事手段,又有后来被她手把手的指导和做靠山,便很快上了轨道,管起内务来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如今听说锦姨娘和方妈杠上,沈鸢着实有些不耐,她闭着眼睛猜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不过,锦姨娘到底是沈父的妾室,还有沈欢在,方妈对上她们怕是有些麻烦,少不得也要受些屈辱。

  想到方妈对她的照顾疼爱,沈鸢睁开眼,淡淡地说:“走,去一趟花厅。”

  果不其然,不出沈鸢的料想,还没进花厅的们,就听见锦姨娘那个扭捏造作的声音在刻薄喊:“简直是反了天了,你一个下人也敢这样管主子的事!你就是这样跟姐姐学的规矩吗?!”

  那沈欢装腔作势的去劝锦姨娘,可那话里话外却是说让锦姨娘别被那起子小人给气到了,明显指桑骂槐的说方妈。

  “锦姨娘要怪奴婢奴婢也无可奈何,可是夫人的规矩是堂堂正正的,请锦姨娘慎言!”方妈僵硬的语气极度隐忍,显然是已经气到不行了。

  那锦姨娘还要说什么,沈鸢却是不知何时在争吵中进来花厅了,锦姨娘见她进来,不慌反喜,得意的看了一眼方妈,仿佛在说,你看,让你跟我作对,你马上就要遭殃了!沈鸢自然知道锦姨娘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以前她是顺风顺水惯了,不过现如今,吃瘪是必然的。

  厅里的下人都低低的垂着脑袋缩着身子,唯恐被硝烟波及。

  沈鸢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喜色的锦姨娘母女,脚步不停坐上花厅上座。

  然后,说:“怎么回事。”

  方妈刚行过礼张口欲言,就见锦姨娘唯恐被抢了先似的急忙告状说:“阿鸢啊,你是不知道呀,这方妈欺负你姨娘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一改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说着说着就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擦拭红都没红的眼角,一脸的委屈。

  沈欢自然是附和她娘的话的,连连点头,口里还娇滴滴地说:“姐姐,这方妈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娘,当着这许多下人的面就公然给娘脸色看呢。”

  听着两人告状的话,沈鸢眼皮子也不抬,看了眼方妈。

  方妈本被锦姨娘的抢白气的脸色有些难看,又有些害怕沈鸢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听信锦姨娘的话怪罪她,便有些忐忑的瞧沈鸢的脸色。此刻见沈鸢听着她们告状的话却半点反应都没的淡淡的,还给她使眼色,当下就被鼓励了一样,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沉着冷静地说道:“当家小姐,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所说俱是属实。”

  沈鸢点点头,说:“你且实话实说,我自有定论。”

  锦姨娘和沈欢虽然觉得沈鸢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曾经百战百胜的日子早就将她们的心养的骄傲了,只以为是沈鸢一直没有放下沈父的死,心底哀伤,不爱搭理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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