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永乐见过不少美人，就比如她父皇后宫的嫔妃们。

每天都能见到的东西的确不值得大惊小怪，所以惊鸿一瞥的事物和人才更加让她刻骨铭心。

自凌烟阁遇见肖战那天起，永乐的心就被收拾的服服贴贴，她贵为公主，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

除了爱情。

才14岁的少女正是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年纪，可作为一国公主，她的婚姻有时候并不仅仅是一桩婚事这么简单。

权力可以让你无所畏惧、所向披靡，却也可以成为挚肘住你一生的武器。

她递给肖战一个粉色的香囊，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双鱼，那是她花了整整两日才绣好的。现如此，肖战也不可能不懂永乐的意思了。

“公主的好意恕微臣不能接受。”他没接香囊，反而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公主知道，当朝驸马不得参与政事、甚至不能上战场、领兵打仗吗？”

永乐愣住了，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可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她幻想过肖战喜欢她，她二人两情相悦，然后再求父皇赐婚。

她也幻想过肖战就算不喜欢她，她也可以求父皇赐婚，让他慢慢接受自己，慢慢接受这段婚姻。

可唯独没想到现在这种。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拿这个理由来哄我？”她堂堂大尧公主，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这点骄傲她还是有的。

肖战还想跟她讲讲心中理想和抱负，听到她的话也愣住了。

“我大尧现在国富民安、繁荣昌盛，何须打仗？况且你也不过大我一岁而已……”不过大她一岁而已，想的不是风花雪月、花前月下，说的净是和那些糟老头子一样的话。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倒也不必拿这个来搪塞我。”永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攥紧香囊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永乐只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说这些她只会觉得你是在找理由诓她。”王一博觉得他有些可爱。

他觉得肖战有时候像一个深谋远虑的中年人，有时候又像一个历经世事、狡猾的小狐狸，

有时候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肖战看向他，不明所以。

王一博看着门口拉着虞氏又折返回来的永乐，突然上前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拦腰牢牢的揽在怀里，肖战站不稳，两只手紧紧攥住王一博胸前的衣服。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永乐突然觉得，今晚心碎的，恐怕不止她一个。

肖赞在等着哥哥回来吃晚饭，他今日得了夫子表扬，心情好极了。

他吃着桃花酥，看离哥哥回来的时间还有些时候，才发现哥哥竟比平时早回了一些，而且脸红红的，很快就进了暖阁。

他在门口喊哥哥出来晚饭，肖战应了他一声，说一会就出来。

肖战现在满脑子都是下午王一博抱着他的那个画面。

他不是不懂情爱之事，虽然父亲母亲去世的早，可他现在依然能记起儿时父母亲恩爱的画面。

父亲就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母亲的。

他想起王一博注视他的眼神，又脸红了。

虞氏和永乐刚回到寝宫，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永乐也没有心思管她，只当她是心情不好就随她了。

可到了晚上宫门下钥，虞氏都没有回来。

永乐一早去皇后宫里请安，顺便把虞氏昨晚没有回来的事告诉了皇后，皇后只说是虞氏做错了事被她赶出了宫。

这下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永乐想。

初一觉得今日殿下和公子两个人怪怪的，打出了凌烟阁回寝宫，两个人都没有说过话，都只在看书。

不对，说了一句，殿下说今天天气不错，公子回应说是，然后就再没说话了。

一直到中午，皇后突然召见王一博和肖战，说是要和四殿下一起用膳。

肖战是第一次见皇后，觉得王一博的美貌更多来源于她这个母亲，看着皇后也觉得她亲切了很多。

吴氏赐了一桌宴，为显亲厚，许肖战一起用膳。

席间，吴氏一直在关心王一博最近的生活起居，还不时地在打量肖战，突然就提到了皇上最近在考虑给他封王立妃的事儿。王一博今年年16，在他几个哥哥早已妻妾成群的年纪，身边却连个侍妾都没有。

王一博没有同意却也没有拒绝，只说此事再议。

肖战突然如鲠在喉，再美味的东西也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