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入的车队,包食宿吗?”肖战状似无意的问着。
王一博刚刚还在挪腾服务员端上来的涮菜,他把肖战点的那些有营养的涮品都放在肖战方便夹取的位置,那些青菜就摆在自己面前。带着点疑问,王一博看向目光低垂摆弄着餐具的肖战,老实回答着:“不,不包。我还不是正式队员,所以没有资格住在车队提供的宿舍里。”
肖战挑起眼皮,看着王一博,依然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表情,问道:“那你是……”
“租房。在S市的一个什么国际学院边上,看好了一间公寓。也刚好离训练场不远,骑车五分钟,走路不过二十多分钟而已。”说着,王一博便拿起一盘海鲜来,涮进了锅中。
“谢谢你的招待。”吃饱喝足后,肖战揉了揉并没有臌胀起来的肚子,微笑着跟王一博道谢。
两人站在店门口,王一博这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挠着后脑勺,讪讪看着不着情绪的肖战,低声问着:“你……还好吧?”
“嗯?”肖战抱着手臂,正左右看着不远处的马路,他在考虑待会儿是去挤公交,还是走回去,所以没用脑子去想王一博的话是指什么。
王一博与肖战的目光措不及防的对视,惊的他赶紧移开,下落了眼神,指着肖战的腰,不好意思的问:“你的……身体……还好吧?”
肖战愣愣的顺着王一博的眼神看下去,他撇了撇嘴,毫不遮掩的说:“不太好。腰酸,那里也胀,有点纵欲过度了。”
王一博喉底一紧,晨起的狐疑又再次漫上心头。看着肖战一副完全不在乎的神色,王一博终是没能压抑住心底的不安,脱口而出道:“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
果然,肖战如王一博预料的那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只是微微一笑,稍稍眯了眯眼睛,给了王一博一个“安心吧”的眼神,随口说着:“没关系,我们彼此彼此。好在大家都很愉快,不是吗?”
王一博听着肖战的话,微微蹙眉,他在反复琢磨肖战那句“彼此彼此”的意思,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很明显,肖战那副满不在乎,习以为常似的口吻和反应,总让王一博感觉到不安。
“行了!床也上了,饭也吃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肖战快步奔着路边,一边招手一边喊着:“出租车!”
“诶!”王一博立马转身过去,拉住肖战,着急的说:“你去哪?我送你吧!”
肖战看看已经停下来的出租车,又转头看看恋恋不舍的王一博,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王一博的小脑袋,难得温柔的哄着:“干嘛摆出一副苦瓜脸?同样是第一次,我比较辛苦好吗!走了!再联系。”
肖战抚开王一博拉着他手臂的手,快步上了出租车,临开车前,肖战还隔着透明的窗户对着王一博挥了挥手,那神色,给了王一博一点两人还能再见面的信心。
出租车都消失在车流中很久了,王一博还傻站在原地,浅眸望着那辆车消失的地方,回味着肖战刚刚的那句话。
说实话,就肖战那种口气和泰然自若的状态,若是换一个人,王一博真的不会相信。可是不知道为何,肖战刚刚算是明确的说了他昨晚是第一次,王一博就信了。
毕竟昨晚那前期痛苦,后期直接飞天般的体验,王一博是百分百的经历者。眼睛看的,耳朵听的,都有可能作假,但是身体感受的,却是伪造不了,骗不了人的。
虽然一早上肖战都游刃有余的,可是昨晚的他却是跟今天早上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一想到昨晚肖战全身颤抖,在他耳边娇声讨饶的声音,王一博就有些压不住身体里的邪火。昨晚到底几次,连他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记得了。后半夜,王一博就像是疯了一样,他像个杀红眼的疯子,恨不得把命都折在肖战身上。
“妈的!为什么跟他做会那么爽!真的是一次就上瘾啊……”王一博突然自言自语的怒骂一声,转身朝着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出租车停在一个城中村的主街上,肖战付了钱,从车上下来。午后的阳光正好,却也只能照亮半边深窄的巷子。肖战忍着腰酸与不适,走的很慢,从主街拐进小巷,再拐了两个弯,才走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城中村的主家,大多是老人,到了周末寒暑假时,也会有儿子辈的带着孙子辈的回来度假。这种一进的院子,都是自建房,大多是盖了两层。虽然城中村的周边因为开发,已经没有了耕地,但是生活惯了的老人,还是保留着许多农耕时留下的习惯。
肖战不是没有家,他只是从母亲去世后,收拾完了母亲的遗物,便再也没回去过了。
肖战母亲刚去世的那几年,他因为年纪小,还不能照顾自己,社区的人想要将他送去福利院的。是邻居家的阿姨,因为婚前跟肖战的母亲共事过一段时间,舍不得年幼的肖战去孤儿院,这才托了关系,把肖战接到了她家里住。
而昨晚肖战醉酒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个比他大三岁,从小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的邻居姐姐——张昕。
都记不得几次了,父亲无论是从外面醉酒回来,还是在家里从中午喝到晚上,他只要醉了没睡着,或者睡到中途醒来,三次有两次,就要拿肖战的母亲出气。
年幼的肖战看着被打的母亲,即便是害怕,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多数时候,都是被父亲像是丢什么破烂玩意儿一样地丢开。
父亲虽然会对母亲下死手,但是对待他这个亲生儿子,还算是手下留情的。肖战清楚的记得父亲盛怒之下,不止一次的说过那么一句话“老子若不是看你是我的种,早就打死你了。”
是啊,因为孩子是自己的血脉,所以才没有下死手。因为母亲是个女人,是个与他只有一纸婚书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她挣的比他多,长得又漂亮,打击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对她下了死手。
某次深夜里的打砸声,吵醒了隔壁的邻居,隔壁家的叔叔阿姨裹着睡衣来砸门。年幼的肖战捂着撞破的鼻子,无视父亲在屋里叫嚷的阻止声,毅然决然的开了门。
记不清当时邻居家的叔叔阿姨做了什么,肖战只记得邻居家的姐姐很温柔,领着他回了她的家。那个姐姐虽然年纪不大,却像母亲一样温柔的帮他处理撞破的鼻子。也是从那以后,肖战的母亲只要回到家发现肖战的父亲喝了酒,就会把肖战送到邻居家里,由张昕照顾。
母亲去世后,肖战在张昕家里住到了16岁。那一年,张昕的父亲上班途中遇到车祸,当场身亡,原本气氛很好的一家人,突然就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那时候的肖战,其实心里想过,等他将来挣了钱,他会把张昕的一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的,也算是报答他们那几年的养育之恩。但是肖战从未想过把恩人家的女儿娶回家,让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父母婚姻的不幸,给肖战的童年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不信任婚姻,更是害怕婚姻。
在肖战的认知里,两个相爱的人,若是不结婚,没有了一纸婚书的束缚,反而可以走的长久。即便是将来分开,也会分的潇潇洒洒,不至于因为家庭的牵扯,将本该好好画上句点的感情,最终只留下一地鸡毛。
所以在张昕父亲的葬礼结束后,张昕母亲有意无意开始透露出想让两人以结婚为目的,试着交往的时候,肖战果断用他外人还是个男生的身份,当做不合适留下的理由,搬离了张昕的家。
为了节省母亲留下来的钱,16岁的肖战,从离学校最近的城中村里,找了一处位置最偏的租房。一个月500块钱,在自建房的二楼,是个空荡荡的毛坯屋。当时住进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一张吱哟作响的金属弹簧床外,只有一盏昏黄的吊灯。
因为农村的习惯,这里的厕所建在院子里的角落,好在这户人家前几年把房子翻新过,至少厕所里贴了瓷砖,不像有的人家,还是原始一点的旱厕。
转眼在这里住了三年了,肖战也早就习惯了。房东一家人挺不错的,逢年过节看着肖战自己,也不回家,会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吃饭,不过肖战大多数是拒绝的。
肖战不喜欢一家人团聚的热闹景象,会让本就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更加可怜。所以每当逢年过节,或者周末的时候,他大多是在外面游荡。要么等夜深人静才悄悄回去,要么就在网吧之类的地方将就一晚。
而张昕家,肖战自从搬出去之后,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买上许许多多的礼物,过去看看那母女俩,寒暄几句。不想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让彼此尴尬,所以肖战也没有再从张昕家吃过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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