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

　　王一博愣住了，他垂着眸子沉思着。

　　他爱肖战吗？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为什么肖战离开了他，他会那么难过，那么痛苦呢？

　　“我……应该是爱的吧。”王一博没办法确定。

　　肖战闻言，笑了一声。

　　可笑吗？太可笑了。

　　连自己爱不爱都不确定……肖战还以为王一博真的只是确定了心中的感情，所以才会去找替身……

　　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王一博习惯了肖战的陪伴，还有这么多年对他的好，王一博愧疚了，想要弥补罢了。

　　“你这不是爱。”肖战说，温和的眼底里透着几丝冰冷。

　　王一博：“……”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被反驳后感到愤怒：“我这不是爱，那是什么？你一个外人又知道多少！？”

　　“你这是愧疚罢了。”肖战垂下眸子，没有再看王一博，他伸出手指捏住勺子挖了一勺蛋糕吃。

　　太甜了。

　　肖战并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只是当初王一博偶尔会送一些甜食给他吃，所以他吃得很开心。

　　以至于现在让王一博都以为他爱吃甜食吗？

　　王一博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唇，想反驳却好像没有话去反驳。

　　愧疚吗？

　　好像是真的。

　　不……应该也有爱吧……

　　王一博感觉自己又要疯了，到底是愧疚还是爱！

　　这辈子就没有其他事情能让王一博这么烦恼，也就都是关于肖战的事情，才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丧失理智。

　　王一博冷着脸回了房间，而肖战在王一博走后，把吃了几口的蛋糕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太甜了，甜得肖战腻得想吐。

　　随后肖战就叫佣人把垃圾给丢掉，免的到时候王一博看见了他没吃多少就把蛋糕丢掉了然后发疯。

　　-

　　书房内，王一博根本没办法静下心去工作，脑海里一直都不断徘徊着愧疚和爱几个字。

　　他‘啪’的一下丢开了笔，冷着脸去了卧室里，打开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

　　里面放着几张肖战的照片和一本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是简约的样式，外面看着有褶皱痕迹，已经很老旧了，外面的封面看着都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

　　王一博垂着眸子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打开，上面的字迹和他的字迹不一样。

　　这是肖战的日记本，从七年前就开始记的日记本。

　　「2000年，3月10日。

　　我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但是他非常的高冷，我甚至都不敢靠近和他说话。

　　感觉离他近一点都能直接被冻成冰雕。

　　啊……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好想和他说说话。」

　　「2000年，3月25日。

　　我又遇到他了，我知道了他叫什么名字！这一次他居然和我分到了同一个班！真的很开心！

　　但是他好像招惹到了什么麻烦？我想帮帮他。」

　　「2000年，4月13日。

　　听说有人放学要堵他，我害怕他会受伤，所以我偷偷跟了过去。

　　那里有好多人堵他，他好像没办法一下子对付那么多人，所以我想办法引走了那群人，然后带着王一博跑了！

　　很开心，碰到他的手啦！」

　　「2000年，4月16日。

　　我开始尝试地接近他，但是他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生，他们的关系很好，好到我甚至都不敢上前去打招呼，我害怕……

　　我打听了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他叫裴嘉，是个很漂亮的男生。」

　　王一博翻到这里就不敢在翻下去了，他知道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是裴嘉出国了，肖战才出现在他的身边甘愿做裴嘉的替身，一做就是五年，并且都是他在自我付出。

　　剩余的日记全是肖战被王一博冷漠对待丢弃的内容，看得王一博自己都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2006年，10月5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给自己买好了蛋糕，等待着王一博回家，我想和他一起过我的生日……

　　但是我等到凌晨都过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我好想他。」

　　「2007年，3月21日。

　　王一博好像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但是好几年的时间，在一起生活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呢？

　　我要去问他。

　　如果他说了爱我，哪怕就只有一点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会继续爱他。」

　　后面的那一页，是肖战想和王一博一起做的事情。

　　王一博数了数，居然有一百件事……

　　「我想和王一博一起过生日。

　　我想和王一博约会一次。

　　我想和王一博拥抱一次。

　　我想和王一博……」

　　每一件事的开头都是‘我想和王一博’这六个字，就算只是隔着文字都能从文字中感受到浓浓地爱意。

　　王一博的眼泪不争气地掉到了本子上，他浑身颤着抖，手指紧紧攥着本子，无声地哭泣着。

　　“对不起……”他哽咽着说，声音沙哑至极。

　　日记本他从来没有翻阅过，还是这次忽然想起想看看，没想到……没想到日记本里竟然记的全是他。

　　原来肖战这么爱他吗？

　　如果当初肖战问“你爱过我吗？”这个问题的时候，王一博回答的是爱过，那肖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不……他还是会死的，他早就说过他生病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从来都是漠不关心。

　　王一博眼泪波涛汹涌地从眼眶里掉下来，他还是第二次哭的这样凶，第一次是在得知了肖战去世的消息，第二次是看了内容全是关于他的日记本。

　　“阿战……阿战……”王一博手撑着脑袋，痛苦的低垂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唤着。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真正的阿战已经不在了。

　　-

　　管家正在处理家庭事务，忽然抬头就瞧见自家少爷红着眼睛走了下来，他有些疑惑，顿时上前去询问：“少爷，您的眼睛怎么了？”

　　王一博冰冷地眸子看了他一眼：“拿冰袋给我。”

　　管家闻言不敢再问，立即去拿了冰袋给王一博。

　　“他呢？”王一博看了一圈客厅，都没有瞧见肖战的身影，皱眉问。

　　管家说：“肖先生好像已经上楼了，具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嗯。”王一博转身直接回了书房，把冰袋放到眼睛上冰敷。

　　哭了那么久，不然明天就该肿了，肿了就没脸见人了。

　　王一博敷完眼睛后，去洗了个澡就朝着卧室走去，他没穿衣服，身上就裹了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正往下滴落。

　　他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地毯上写作业的肖战。

　　“阿战。”王一博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朝着肖战靠近。

　　肖战写作业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王一博，结果就看见了他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完美至极的身材，尤其是水珠还在他皮肤上滑落。

　　肖战直接就是一个脸红，慌乱地别开了眼睛。

　　天呐……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王一博的身子。

　　还……还挺好看的。

　　“阿战，别趴在地上，地上凉。”王一博弯腰直接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肖战的手就这么直接贴在了王一博的身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温度，还有一阵酥麻的感觉。

　　他咽了咽口水，指尖微蜷，紧抿着唇瞧着很是紧张，僵着身子都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些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你很紧张吗？”王一博抱着肖战，墨色的眸子垂着看着他，声音不似平日里的冰冷。

　　肖战抿了抿唇，否认道：“没有。”

　　王一博也没有打算要跟他一直追究这个问题，将人抱到了床上放下，他也倾身靠了过去。

　　肖战就这么被他圈在身下，整个人都笼罩在王一博的怀抱中。

　　“……”

　　肖战紧张到身体紧绷，呼吸停滞。

　　他从来没有，和王一博靠这么，从来没有。

　　以前他奢求不来，现在他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肖战刚想开口让王一博放开他，谁知王一博带着沙哑的声音从他头顶上响起，仔细听的话，还有一丝颤抖。

　　王一博说：“阿战，我想了很久……我想重新回答你问我的那句话，我对阿战是有感情的，但不足以到达爱这个地步，我现在所做的这些确实是愧疚最多。”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想尝试着去喜欢阿战，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沉默，肖战沉默好几秒的时间。

　　当王一博差点以为肖战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肖战开口了。

　　肖战：“你想要这个机会？那就给你，但是他已经死了，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有什么意义？

　　王一博：“不……你和他长得真的一模一样，除了你眼角处有泪痣而他没有这一点不同，其他的真的一模一样……”

　　“所以……我把你当作他，我爱你就等于爱他。”

　　肖战：“……随便你，但是依我看来，他从离开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我想现在他已经不爱你了，甚至想远离你。”

　　王一博怔愣了愣，摇着头说：“不……不会的，阿战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想远离我？”

　　肖战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听过一句话吗？失望攒够了，可是会离开的。”

　　“不……”王一博眼底涣散。

　　“还有，我需要告诉你，我会答应你的要求把自己当作是他，但是我会不会爱你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肖战冷着眸说。

　　他是第一次用冰冷的态度说话。

　　王一博一顿，低声应下：“好……”

　　闻言，肖战抬手直接把王一博推开了，他下了床捡起地上的作业，随后又往卧室外走。

　　王一博皱眉，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肖战头也没回，说：“去书房写作业，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写完。”

　　王一博抬眸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接近凌晨一点了，作业还没有写完吗？

　　这高中生的作业怎么跟他的工作一样忙到多晚都忙不完？

　　王一博去把头发吹干，换上居家睡衣也去书房处理文件了。

　　两人互不打扰，自己做着自己的事。

　　等王一博忙完的时候，抬眼看向肖战时，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关灯睡觉。

　　但他睡不着，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肖战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