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肉肉和华司怀的眼神对上之后,打了个哭嗝,渐渐止住了哭声,纯净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然后把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指放进嘴里嘬。
阮棠调试好水温,冲好奶粉,走进卧室,看都不看杵在床边的华司怀,把孩子抱起来靠在怀里,调整了个合适的角度,将奶嘴送到他嘴边。
这画面,真像三口之家。
华司怀觉得这一幕给他的感觉特别神奇,一种从没有过的温馨直击他的心。阮棠满目怜爱,全身上下笼罩着为人父母的光辉,华司怀的眼睛像嵌在他身上似的,怎么都移不开。
喂完奶,阮棠抱着孩子起身,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防吐奶。
看着趴在阮棠怀里的小肉团子,华司怀鼓起勇气,对阮棠说:“我能抱抱吗?”
阮棠迟疑了一会儿,双手托着肉肉,准备把他送到华司怀怀里,华司怀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走到阮棠身后伸出强壮的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把阮棠和肉肉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紧紧圈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华司怀不顾阮棠的挣扎,把头搁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真诚的给他道歉,“我是真的气疯了,我不怕你恨我,不怕你不原谅我,就怕你真的不要我忘了我或者找了其他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要疯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如果我找了别人,你会杀了我吗?”
“我不知道,不过从我明白我爱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作为补偿。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原谅。如果你身边有了别人,我就把你抢过来。我甚至想过,如果你不爱我了,我就把你绑走,找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把你关起来,直到你再一次爱上我为止。”华司怀炙热的眼神像两簇火焰,“对了,华府是不错的选择,面积那么大,房间那么多,就是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阮棠声音颤抖,哽咽着骂道:“华司怀,你就是个疯子!”
华司怀并不否认,“也许吧……”
阮棠吸了下鼻子,无奈的缓缓解释道:“肉肉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个孤儿,他母亲生下他后不久就病死了,他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阮棠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次我在山上摘桑叶,我明明看过天气预报说有大到暴雨,但是我养着蚕,桑叶所剩不多,就心存侥幸上了山,后来山体滑坡爆发泥石流,我被阻隔在山体的另一边,时刻都有被冲走的危险,肉肉他爸爸组织村民营救,最后……最后出了意外……我获救了,肉肉的爸爸却被泥石流卷走了……”阮棠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事情是这样,华司怀心里万分愧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刚不该对你动手,我混蛋。”
“这个孩子,本来已经无父无母。他有两个伯伯,还有一个姑姑,家里都有几个孩子,家庭负担重,不愿抚养肉肉。肉肉还有一个年近八十的奶奶,老人家更是无力抚养孩子,于是我便收养了他,平时景珩和屏慧帮我一起照顾他,我现在,算是他的父亲,如果我也不在了,那这孩子就真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
“软软,你们还有我。”华司怀轻吻了一下阮棠的耳垂,“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可是你刚刚还想杀了我!还想把我绑走关起来!你就是个疯子!只要别人不顺你的意,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想,别人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华司怀,你这个混蛋!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自利冷酷无情。”
“刚刚看到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玉石俱焚。在我心里,你是我的老婆,怎么能和别人生孩子?”华司怀语气柔和道:“可是软软,你终究是我华司怀这辈子温柔以待之人,是我唯一的软肋,我怎么舍得?”
阮棠不置可否,“你这种不懂爱的人怎么会有软肋?”
“我有!就是你!”
“不是我。”阮棠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摇摇头,讽刺的说:“有也是白青凡。”
华司怀眼神一暗,“我们能不提他吗?咱们就不能忘了这个人吗?”
“忘了这个人?呵……说的多轻松。”阮棠挣脱他的禁锢,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白青凡在你的默许下打着你的名号做了多少伤害我的事?他买通面料供应商以次充好,还怂恿别人断我的货,他买通公司员工窃取我的设计图稿,他利用你的关系抢走我的客户资源,他使手段黑我顶替我参加时装周,他背后散布谣言泼我脏水让我沦为别人眼里的荡夫……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却放任他欺负我羞辱我伤害我!还为了帮他对付竞争对手从而整垮了我的公司!”
“当时我并不知道白青凡所指的那个竞争对手是你,也不知道他说要我帮忙整垮的公司是SUGAR。”
“不管你知不知道,都已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现在你和我说温柔以待?说我是你的软肋?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我会信吗?”
“软软,是我的错,我没看出白青凡蛇蝎心肠包藏祸心,我没看清你的好还有自己对你的感情,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可是我犯了错,你得给我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阮棠摇头,“我从没想过,我会栽的那么惨,会受那么重的伤,我整颗心都碎掉了,你不会懂的……”阮棠佝偻着背,仿佛疼的难以忍受,他把肉肉紧紧抱在怀里,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仿佛这世间他唯一的寄托,就只剩怀中这个孩子。
“软软,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帮你拿回来,你相信我。”
“拿回来?”阮棠落寞一笑,“华司怀,破了的镜子即使粘好了也依然会有裂痕的,我们回不去了。”
“软软,我……”
“华司怀,你知道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吗?”阮棠神色凄然,泪珠从脸颊滑落,“不是你冷暴力我,也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对白青凡所作所为的纵容,是你对我所受遭遇的冷眼旁观。你一直都是局外人,只有我一个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是我溺死了我自己。”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阮棠声音哽咽却透着决绝,仿佛将嵌在胸口的那根肋骨连肉带血的抽出,显得既脆弱又坚强。
华司怀心痛如绞,在他一侧坐下,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搂住他和孩子,“软软,我知道曾经造成的伤害没办法抹去,但是我愿意用我的爱温暖你慰籍你,抚平你的伤痛,只要你给我机会给我时间,我要让你知道你没有爱错人,你爱的人同样深爱着你。他曾经犯错,曾经迷茫,可他也受了很多苦,他每时每刻都在懊悔心痛,他想你想了整整七百二十一天,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远远比不上你所受到的伤害的万分之一,所以他发誓这辈子只爱你,只对你一个人好,不会再有其他人。”
“华司怀,我只是觉得,一段爱情里,三个人太多,两个人正好。”回想往事,阮棠笑容悲伤,“白青凡是你的白月光,他有情你有意,所以,应该离开的人,原本就是我。”
“我不准你再提离开这两个字。”华司怀冷脸,“也不准再提白青凡!你和肉肉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宠你爱你,帮你重振事业,肉肉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爱,给他最好的一切,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一家三口这四个字深深触动了阮棠,他哭成了泪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自己一个人都被华司怀找到了,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孩子成长很快的,再过一年多,肉肉就该上幼儿园接受教育,回檀城能给肉肉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好的成长环境。在这里,他微薄的收入,除了每个月交房租和生活开支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这里资源有限,根本就没办法给肉肉提供更好的条件,他欠这个孩子一条命,欠这个孩子一个美满的人生,所以他必须要为肉肉的将来做打算。况且他一直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只是在认识华司怀之后变成了恋爱脑,一步一步坠入深渊,如今这样凄惨,也怨不得别人。可是他并不安于现状,并不甘心就这样消沉一辈子,他无数次想过要东山再起,衣锦还乡,惊艳众人,以慰藉自己枯萎的灵魂。
“啧,你怎么这么爱哭啊?跟水做的一样……”华司怀用指腹给他拭泪,“以后要多笑……”
阮棠剜了他一眼。
“怪我,你每次哭都是因为我。我以后尽量让你笑,让你想到我笑,看着我也笑。”
“你想得美。”阮棠小声道。
“但是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华司怀十分霸道,“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如果你对别人笑,那搞不好别人就要遭殃。”
阮棠白了他一眼,“你蛮不讲理。”
“你对别人笑,一定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华司怀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拖出去直接杖毙……”
阮棠觉得他不可理喻,“华司怀,别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脑回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刺儿头。”一天天尽想着找别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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