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

“就是你的责任。”

“你在哪里？”

“兴……”抽烟的男人之一突然朝他这边望过来，肖战干脆不躲了，大大方方站出来大声说：“别生气了老公，求你了，我跟隔壁老王真的没什么，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跟他组队双排了。今晚让你做两次，你原谅我好不好？哎行行行，三次三次，小色鬼！”

王一博：“……”

男人不再看着他，又转回去专心抽烟了。

“是他们注意到你了？”青年问。

“更可疑了对不对？谁抽烟会警惕四周啊我请问？”

王一博未置可否，却问：“你对着任何人都会张口喊老公吗？”

“不会。”

“真的？”

“当然咯。”肖战说，“如果是女的我会喊‘老婆’。”

王一博：“……”

“你又不来还这么多问题，切。”

“你还没说你在哪里。”

“哦对。”他赶紧说，“我在兴源小区，三栋二单元楼下。”

“我现在过去，你等着我，不要擅自行动。”

“好叻！”肖战消了气，甚至有些雀跃，“我等你啊，小狗警官！”

第七章 值得幸福

和于依依的第一次见面还算顺利，是女孩主动给他打的电话，王一博记得答应父母的事，就顺势约她周末一起吃饭。

他们同岁，小学时还做过几年同窗，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后来于家搬来了滨海，他和于依依也很久未见，只知道她上了卫校，目前在滨海人民医院当护士。

他们中午吃了顿火锅。王一博看得出来于依依很喜欢他，即便不是话多外向的那类女孩，为了不冷场也在努力寻找话题。其实她长得很好看，或许是因为她是在手术室里当护士的缘故，性格也比很多同龄女生要沉稳，是王一博中学时代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他现在已经不是中学生了。

“我听说了你大哥的事，很难过。”于依依说，“凶手还没有抓到吗？”

王一博摇摇头，没搭话。

“我相信邪不胜正，坏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女孩又说。

但有相当一部分坏人，都比好人过得快活。王一博这样想，不曾开口。

“是阿姨告诉你我要了你的电话吧？”于依依笑得有些局促，“其实如果你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可以不用出来见我的。我也才24，可以再等你几年。”

王一博抬起头看向她，“等我？”

女孩被他看红了脸，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告诉他：“我不打算再见其他人。其实……很早就想联系你了，但我知道我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王一博有点好笑，“那你觉得我喜欢什么类型？”

“大几岁的姐姐吧。”于依依说，“成熟，智慧，有魅力，比较神秘的那种。”

王一博盯着火锅边缘印着的“重庆”两个字，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眼睛，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会莫名其妙想到的那双眼睛，就好像那里面真的有过自己似的。唯一的一条信息记录被他删掉了，可前两天接到奇怪的电话，还是会怀疑是不是那家伙在捣鬼，就好像自己的电话号码只给过他一个人似的。

“你猜得不对。”王一博冷声说道，“我不喜欢那种类型。”

忘掉他，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现在这时机就挺合适的。”他又说，“吃完饭要不要去看电影？”

于依依起初选了部动作片，但王一博看的出来她其实想看另一部爱情片，就自作主张买了那部的票，于依依果然很高兴。

喜怒哀乐和所思所想全写在脸上的人让他觉得安全，每个人都应该选择这样的人共度余生，而不是无论怎样看都看不清黑白的神秘之客。一直到电影里男女主角幸福相拥他都还在想，对于那些抓不到留不住也从不为任何人而停留的风，普通人还是不要有所期盼为好。

电影看到大半，手机开始振动，王一博看见号码，立刻意识到一个可悲的事实：肖战发给他的短消息，可以轻而易举从手机上删除，但肖战的电话号码他却一眼就能认出，就好像背过几万遍那样。

而比可悲更可悲的事实是，他非但没办法按掉这通来电，还要特意跑到放映厅外面去接，走得每一步都在胸口共振出可笑的期盼。

肖战在电话里给出了一个乍一听有些荒谬但又并非没有可能的猜想，人贩子？拐卖儿童？在省会城市滨海？在位于闹市区的兴源小区？可他还是担心肖战独自上楼会有危险，虽然概率微乎其微。

王一博回到放映厅，请于依依原谅自己中途放鸽子的行为，好在对方似乎很能理解他的职业特性，并未有任何不悦，还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十分钟后，王一博打车抵达兴源小区，在三栋二单元楼下的座椅上发现了肖战。

“那两个人上去了？”他问。

“他们住401。”肖战起身的同时上下打量着他，吹了个口哨，“王警官今天穿很帅嘛，相亲一定很顺利吧？”

其实肖战今天也很好看，穿了米白色的裤子和外套，气质干净又温柔，可他当然不会这样讲出来。

“我没有搜查令，只能找其他借口敲门。你在楼下等着，有不对劲就打110。”

肖战却不同意，“楼下太远了，我在三楼等。我打给你，你用免提，让我听到屋里的情况。”

“我是警察你是群众，”王一博说，“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不能把你卷进来。”

“我很怕死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我绝对跑得比兔子还快。”肖战信誓旦旦，“我保证。”

什么人嘴里的保证是真保证，王一博做民警这几年已经看得很准，肖战绝对不属于此类，但他知道自己拗不过，只能同意肖战等在三楼。

他们互相接通电话，王一博开了免提，收起手机，上楼敲响了401的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好，小区物业。”

“什么事？”

“有事要和业主们沟通，能开下门吗？”

过了大概半分钟，门开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门边，样子很不耐烦：“业主不在，我租的房子，你打他电话吧。”

说着就要关门，王一博迅速伸手抵住了，“和您沟通也是一样的，楼下住户投诉说您家洗手间漏水漏到他家已经三天了，一定要我们上门看看。”

“楼下？”男人十分好笑，“你弄错了吧？”

“楼下住户还说如果我们不帮忙解决，他就要报警了。当然也可能是他弄错了，漏水的不是您家而是501，但我们工作还是要做，请您理解。”

男人眼神突然变了，变得警惕，凶狠。“那你想怎样？”

“我进您屋里核实一下，确认没有漏水就不打扰了。”

男人侧过身，让出了位置，王一博踏入房间，听见大门立刻在身后关上了。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电视机是开着的，放的是法治频道，茶几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外卖饭盒、瓜子壳和塑料袋。一室一厅的结构，他可以直接看见卧室，没有其他人，没有孩子。整个房间也都没有孩子用的东西，以及肖战说的那种儿童退烧药。但为什么刚才提到楼下的时候，对方反应这么奇怪？就好像百分百肯定不会被楼下投诉一样。

“您是最近刚搬来的吗？”王一博边查看洗手间水管边问，是为了将屋内没有儿童的信息传递给电话那头的肖战，“之前好像没见过您。”

男人避而不答，只问他：“检查好了吗？”

“外面看是没漏水，可能是墙里的水管……”

他话没讲完，一只透明塑料袋从天而降，身后男人用袋子紧紧套住了他脑袋，王一博立刻张大嘴巴，两根手指戳入口中，瞬间就撕破了塑料袋，转身一记肘击，把男人打得脑袋直接撞在门框上，当场晕了。

客厅里那个男的也紧跟着扑上来，手里拿着刀，王一博侧身试图让过对方的第一次出击，然而厕所空间太小，他手臂还是被划了一道。王一博扣住敌人拿着刀的手腕，大声通知肖战：“报警！他们还有人在301！！”

楼下当然不会投诉，因为楼下也是他们的人！

他抓着男人握着刀的胳膊狠狠掼向门框，刀掉在地上，对方另一只手却摸到洗手间台子上的烟灰缸向他脑袋砸来，王一博弯腰去躲，就被男人趁机挣开了，可那家伙不往门外头跑，反倒跑向阳台，王一博虽紧追在后，却只来得及抓到对方外套的衣角，男人从阳台一跃而下，重重摔在水泥路面上，不动了。

王一博立刻返回，把另一个还晕在厕所的嫌犯拷了起来，继而飞奔下楼，喊：“肖战！！”

301大门敞开，肖战就站在玄关处，他跑到对方身后，刚要说出口的话被眼前的画面堵回了喉咙。

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抱着脑袋蹲在客厅墙角，卧室里的床上坐着六个小女孩，灰头土脸，神色惊恐，满脸病容，有几个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