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输密码……”肖战被王一博架着，推开门口的密码锁按键。

　　“我怎么知道你密码是多少？”

　　肖战比他高些，虽然清瘦但是也有些重量。王一博自己也没想到他和肖战两次见面两次都是把人扛走的。

　　“密码……密码是911005”

　　公寓门应声打开，王一博踹上门把肖战丢到沙发上总算喘了口气。

　　“没想到你是91年的，还真看不出来。”

　　王一博实在口渴，在肖战家里转了一圈。肖战住的是一梯一户，内部空间是个大平层看得出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就是这一个人住也太大了。他还是喜欢小一点的房子，住起来有安全感。

　　他给肖战倒了杯水，转头看见人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王一博把水放到一边，坐在肖战对面的茶几上打量着他。

　　“我看你这是叫我来给你当钟点工的吧？”

　　肖战扭了扭身子，砸吧砸吧嘴。

　　王一博也没指望他回答，叹了口气起身去找浴室。

　　他的头发上还有今天喷的发胶和亮片，刚才抬肖战出了一身的汗。亮片是最难清理的，每次都要好几遍才能彻底洗干净。

　　他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也不想随便拿肖战的衣服穿，干脆直接单围了一个浴巾。

　　可能是他洗的时间太长，出来的时候肖战已经醒了。正在阳台来回踱步，他的手上夹着一支细烟，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

　　反正总归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肖战的眉头全程都是紧皱着，听一会就淡淡地回个嗯，不言其他。

　　一看就是不太爽的样子。

　　王一博抱着胳膊依在门框上，静静地等着。

　　许是肖战打电话太专心了，以至于他挂了电话也没发现身后的人，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

　　“你还会抽烟？”王一博说。

　　他见肖战的两面都是在酒吧，他在位置上坐了一晚上喝过酒但是没抽过烟。

　　他们初遇的时候就有人给肖战递过烟，他只是用手推了推笑着摇摇头。

　　王一博在吧台远远地看着，听不清，以为他不会抽烟来的。

　　肖战恍神回来，却没回答王一博的问题，只是打量了王一博一番，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王一博的头发染好像又长长了些，披着都盖过脖子，他没找到吹风机，干脆一股脑的捋在脑后，水滴滴下来顺着他的分明的腹肌蜿蜒而下。

　　“那帮我找件衣服穿？”

　　“你的衣服呢？”他觉得王一博好像有什么癖好，好像很喜欢在家里裸奔。

　　“扔洗衣机了。”

　　“奥。”肖战准备将烟掐掉帮王一博找衣服，手腕却突然被对方抓住。

　　王一博借着肖战的手将烟放在自己嘴边吸了一口：“这么浪费？”

　　那支烟只燃了小半，肖战似乎是点上烟就看是愣神，也没来得及抽一口。

　　肖战欲言又止，推开他：“进屋去吧，外边挺冷的。你怎么不吹吹头发，不怕感冒吗？”

　　他在衣帽间找了套卫衣裤递给王一博，转头又去洗手间拿出吹风机和一个干毛巾，坐在沙发上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过来，给你吹一下。”

　　王一博点点头，套上衣服坐在肖战旁边。

　　“想什么呢。”肖战问。

　　肖战吹风机开的是小档，暖风在王一博耳边发出笑声的哨响，肖战的手指不停地穿梭在王一博的发间。

　　“在想哥哥好贤惠。”

　　“……”

　　吹了个半干肖战关了吹风机，王一博没转身听见身后的人一声长叹。

　　“王一博，今天不想做了。”

　　他听得出肖战声音里的疲惫，大概能猜到罪魁祸首是刚才那通电话。

　　“好。”话音未落热源附上王一博的后背。

　　肖战闷闷地说：“我有点累了，下次再做好吗？”

　　这人，明明心情差的要命却还在跟他讨商量。

　　王一博不语，解开环在腰腹的手，转过身将肖战拥在怀里，大手扶在肖战的后脑勺上给他顺毛：“你给钱你说了算。”

　　他们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抱了一会，王一博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块湿乎乎的，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一探究竟的时候。

　　客卧的被褥都是新换上的，床头柜上加湿器运作着，喷出来的湿气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闻起来格外安神。

　　肖战刚刚在里边低了两滴不知道什么东西，王一博趴在床上还在想这个大男人还挺讲究。

　　这床太软了，他有点睡不习惯，不知道辗转了多久就是睡不着，就像是床底下藏了一颗豌豆一样躺在上边浑身难受。

　　他翻身下床，想着去查看肖战的情况，结果敲开门发现肖战根本不在卧室。

　　深夜一点钟一点细微的响声都会被放大，王一博顺着隐隐约约的声音走到最里边的房间。

　　他没开灯，走廊太黑了，王一博皱了皱眉。那扇门并没有关紧，他轻轻地推开一个缝。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偷偷摸摸的。

　　门后是个投影室，一面空墙上是幕布和音响，正对着一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懒人沙发前边的茶几上零碎着摆着几瓶啤酒，地毯上都是些拆包的没拆包的薯片还有捏扁了的啤酒易拉罐。

　　其他的太暗也看不清了，投影室正在运作。

　　肖战的头发还湿着，穿着白色的毛衣窝在沙发上看不清表情。

　　这人给别人吹了头发自己不吹吗？

　　他好像在看DV录影。

　　“今天，是战战的生日！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一会他就要回来了。”

　　持镜的是一个女人。紧接着一个男子的背影入镜，那女人道：“我亲爱的博哥，今年给战战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那男人靠过来脸伸出画外，似乎是跟那个女人快速的吻了一下，他们是情侣。

　　“保密！”那男人摸了摸女人的头顶。

　　缩在沙发上的肖战好像笑了声，声音太小了，也分辨不清情绪。

　　……

　　“surprise！”

　　没一会肖战就出现在镜内，那时的他的脸还有些稚嫩，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将厚厚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穿着一个白色的毛衣跟他现在身上这件差不多，惊讶的张着嘴。

　　“哇！”

　　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送礼物……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

　　肖战全程像只受惊的小猫，一直笑的眯着眼睛不停的用中文和意大利语道谢。

　　他始终站在那个“博哥”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个男人的举动，生怕错过他对自己将要说的一字一句。

　　摄像机被几经转手，最终肖战失手打碎了酒杯，持镜人在厨房拿纸巾顺手将相机遗落在了厨房的备菜台上。

　　大概是持镜人忘记关相机，它一直在默默运作着。要不是画面上跳动的数字，王一博甚至以为是摁了暂停键。

　　肖战窝在沙发的角落，伸着手在烟灰缸的上方，夹着一只正在燃烧的烟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

　　王一博这才注意到他脚边的烟灰缸里的盛况，大概是有通风系统吧，这小屋里并没有太浓的烟雾，所以他一开始都没注意。

　　静止的画面持续了五分钟，正当王一博打算推门，画里的门动了。

　　是肖战，后边跟着那个男人。

　　“怎么了？学长，有什么话跟我说吗？”肖战将碎玻璃用厨房纸包好放进垃圾桶。

　　“战战，这是我的礼物。”

　　肖战一愣接过：“刚刚不是送过了吗？学长和李微学姐的礼物。”

　　李微大概就是那个女人了。

　　“那是她自己准备的，这是我。”他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听说最近德乔在追你？”

　　相机的角度拍不到肖战的表情

　　“嗯……”

　　“那你呢？怎么想的？”

　　“他对我很好，但是我已经拒绝了。我喜欢学长，学长你应该知道的。”肖战声音很小，手里握着那个礼物，食指反复抠那个小盒子。

　　那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但是肖战并没有注意他。

　　他把手搭在肖战的肩上：“战战，德乔不适合你，你也看见了他之前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就没停过，他不是真的喜欢你，追什么人从来都一时兴起。”

　　你又好的了哪去？王一博冷笑

　　“我知道……可是学长呢？”

　　“……什么？”

　　“学长不想让我跟德乔在一起，真的是因为觉得德乔不适合我吗？还是说，学长心里不希望我喜欢别人呢？”

　　“如果学长你的答案是后者，那我听你的。如果只是前者，我想学长就别干涉我的决定了，我自己会衡量的。”

　　肖战你是傻子么？当备胎还当得这么清新脱俗？他有女朋友你威胁他有什么用呢？

　　王一博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把手。

　　“你们在这啊，战战有你电话。”李微探进头来，肖战冲着李微点了点头没再看那个男人。

　　“怎么了博哥？”李微关好门抱住他：“脸色这么不好看。”

　　“没事……”李微好像喝了些酒，黏在那个男人身上撩拨，小声的说了句门锁好了。

　　紧接着两人就靠在备餐台上拥吻缠绵，不停的穿出让其浮想联翩的喘息声，画面只能偶尔拍到那个男人的背部。

　　这房间的音响都是最好的，喘息和情话包围着肖战。钻进他的耳朵里，他又起开一瓶酒咕嘟咕嘟的灌进嘴里，被呛的使劲咳嗽起来。

　　王一博只觉得一阵恶心。

　　“妈的。”

　　他推门进去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将投影仪关掉，一瞬间只剩下了肖战不规律的呼吸和咳嗽声。

　　“你怎么还不睡？”肖战喝了口酒，好想那样能顺顺气。

　　他的眼眶肿着，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咳嗽咳出的眼泪还是他一直哭着。

　　“这有好东西也不叫着我一起看？”

　　王一博声音带怒意，他是真的生气了，虽然没什么立场，他最多就是个炮友。

　　“哥哥真是不乖，明明我还在客房躺着。是嫌弃我技术不好吗？”

　　“我今天没心情。”肖战囔囔地说。

　　“做做心情就好了。”说着，王一博欺身压上去将肖战手里的烟掐掉，王一博不喜欢啤酒，太苦了，难喝。

　　“你就是这么浪费烟的？”王一博问。

　　肖战嘴里没有烟味，他显然是一口都没抽。

　　“王一博。”肖战躺在王一博怀里叫了声。

　　“嗯。”

　　肖战看着眼前的人什么话也没说。眼泪啪嗒一下掉了出来，掉在了王一博的手背上。

　　他闭上眼睛：“那你轻一点……”

　　“……”

　　王一博板着脸没给他回应。

　　他的安静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