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看似不寻常的酒席,却成了许秋升一个人的鸿门宴,正在他埋首品味佳肴的时候,殊不知坐首的陈叶早就将心思打在了他身上,细长的眼眸弯起一抹弧度,里面是遮不住的精明与算计。
与这种大公司合作的机会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领导发话无论什么手段,务必把对方伺候的服服帖帖,搭上这座通天大桥,日后的发展只会越来越顺,对公司百利无一害。
许秋升向来不喜欢生意场上的阿谀奉承,正专注地剔着鱼骨刺,刚才空腹多喝了几杯酒,胃里不免有些烧得慌,他急需填些食物充盈一下。
正待他专注地拨弄鱼皮的时候,身侧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陈叶端着酒杯站在他身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听说许先生和小俞是大学同学,关系十分要好,他能平安开心地度过大学四年,一定受了你不少照顾,我替小俞敬你一杯。”
没等许秋升开口,陈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一整杯白酒,他眉梢微挑,杯口向下,示意里面的酒已经一滴不剩。
这举动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原本喧闹的空间顷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秋升身上,大部分是好奇,也有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期待地看这场好戏。
陈叶喜欢男人的事情在生意场上早已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听说过他对什么人动心,他也从不接受生意伙伴安排的男人,一来实在没有顺眼的,二来是觉得不干净。
像许秋升这样品貌周正的年轻男人,自打看过照片后,他就颇为心动,再者有李方在一旁推波助澜,越发勾引得他心痒痒。
禁欲了这么久,偶一遇见这么合心意的,陈俞是想放手都难。这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没有不用的道理。
许秋升刚要起身就被陈叶按着肩膀坐下去,亲自斟了杯酒递到他唇边,“不瞒你说,我之所以会答应与贵公司合作,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大概不知道吧?”
许秋升几乎是被陈叶喂着喝完了酒,烈酒入喉一路烧进胃里,他强压下不适,抿出一抹笑来。
“陈总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这人心思浅,有些话听不懂。”
姚开均没想到许秋升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生怕他把这桩生意搅黄,忌惮着陈叶在身边,他只能偷摸捏了捏许秋升的大腿以示警告。
陈叶笑道:“没想到许先生也是有个性的人,这点李方倒是疏忽了,像你这样长相周正漂亮的……我真是一见就喜欢。”
陈叶的野心都写在眼睛里,他丝毫不掩饰对一件物品的喜爱,甚至享受追逐的过程。
许秋升迎着他赤裸的目光,将其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倒了满满一杯,“我就当您是在开玩笑,这一杯给您赔罪。”
许秋升扬起脖颈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在桌上。
“许先生,我从不开玩笑,只要你有意,那今天这个合作就算成了,不止今天这个合作,贵公司以后所有的新项目,我都会优先考虑。”
“你是在威胁我吗?”
“啧,这怎么能叫威胁呢,各取所需罢了。”
“我想陈总找错人了。”
陈叶微笑着拿过桌上的空酒杯,眷恋地在抚摸着他触碰过的位置,说出的话与其温润的外表大相径庭。
“那我真是替贵公司的前景担忧啊。”
许秋升这人温和好脾气,但不等于没有生气的时候,尤其是在面对威胁时,骨子里的倔强就会被轻易激发。
“陈总可能要失望了,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实在没必要这么牺牲自己。”
姚开均急得不行,一把拽住许秋升的袖子将人扽到一边,点头哈腰地向陈叶赔罪道:“陈总您别生气,回去我跟他好好说,您放心……”
陈叶根本没将姚开均放进眼里,从桌下提上两瓶酒,启开后倒了满满一碗放在许秋升面前。
“不答应也没关系,只要你喝的够爽快,这生意我照样签。” 陈叶靠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肆意交叠,摆明了是在为难他。
“喝吧。”
许秋升看了眼站在陈叶身后的姚开均,对方急得额头上直往下掉汗珠,见他端起酒碗,差点就要掉眼泪。
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许秋升面无表情地端起碗接连下肚,一瓶白酒很快见了底,陈叶见状吩咐身旁的人再开一瓶。
他看着许秋升潮红的脸颊,忍不住夸赞道:“许先生酒量真不错,没喝够吧?来,接着喝。”
许秋升看着盛满白酒的瓷碗,端起来刚喝了两口被那股辛辣激了嗓子,捂着嘴一连串地咳嗽起来,感觉到胃里不断上涌的呕吐感,捂着嘴夺门而出跑进了卫生间。
他冲进隔间关上门,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才感觉好受了些,筋疲力尽的他靠在门板上,无措地摸着身上的口袋。
外面响起敲门声,许秋升隔着缝隙看见陈俞正在那站着,他开了门,走去水池洗了把脸。
陈俞把烟点然后递给他,抱胸靠在墙边,“你说你逞什么强,服个软低个头什么事儿都没了,我哥还就吃这套,可你呢,还当自己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呢,这股倔劲儿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擦了擦手和陈俞并排靠在墙边,沉默地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快感,直到一根烟结束,他才由衷地评价道:“你哥真不是个东西。”
“有时候我也觉得他挺不是人的,”陈俞笑着说,“也就你酒量好,换别人估计就得抬着回去了。”
许秋升将指尖的烟灰弹落,整个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从陈俞的口袋里拿了根烟续上,有些烦躁。
“你跟张子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早该意识到本市有权势的陈氏集团就是陈俞家的企业,全因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这人太过随和平易,反倒让人忘了他的身份。
“还能怎么回事儿,这小子真不知好歹,敢抢我看上的人。”
“你看上的人?”许秋升疑惑,“你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
陈俞抽了口烟,有些郁闷,“现在还不是。”
“噢,那就是张子飞的人了,横刀夺爱的戏码,陈公子真是风流。”
陈俞摇了摇头,“也不是。”
许秋升感觉胃里一阵绞痛,弓着腰揉了揉,“为了竞争一个男人,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儿,陈俞,我真想掐死你。”
陈俞揉了把头发,“我是真没想到我哥会看上你,前几天李方谈生意的时候我哥也在,可能是那个时候看了你的照片……我哥这人吧,说起来性格跟你有些像,都犟得很……”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许秋升整个人瘫在地上,像个紧闭的河蚌,额头直冒冷汗。
他心里一惊,连忙将人横抱在怀里往楼下飞奔。 “我靠你别死啊。”
陈俞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将人从昏迷中拍醒,“忍着点儿,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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