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众,领他登堂入室,丝毫不在意,此举是否有违礼数。
虽山庄下人皆乃中庸,可蓉婶知晓肖战是坤泽,而王一博虽心智不全,却是洛河村家喻户晓的乾元。两人这般毫不避讳的相处,实在于理不合,倘若日后传出去,定然会让肖战名誉受损。
可堂堂肖家商号的家主,又怎会让旁人,逮住他的小辫子呢。
白鹿韭的信香,于肖战而言是特别的,心纯智单的少年郎,也是不同的。
护院退下前便亲眼瞧见,家主将那小傻子,领进了正房内,还一路好言好语的哄着,倒是叫人琢磨不透。毕竟洛河村众人皆知,这小傻子一无身份后台撑腰,二无才华傍身,十足的穷困潦倒,且还心智不全。
这样的人,也就仅剩那副较好的皮相了。
可傻子,眼中只有心底那方寸之地,想不到旁人,满心满眼唯有自己,活着如此,反而通透。
正如此刻,少年郎方一迈进屋内,便只能瞧见那小几上的白糖糕,跺着脚跑过去蹲着,可又不敢随意碰,就抬首眼巴巴的瞧向肖战:“哥哥,白糖糕,好香好香的呢~”
少年郎眼底的那点心思,都直白的挂在脸上,叫肖战瞧着有趣:“那愚儿尝尝,若喜欢每日都可来吃。”
这回王一博倒是乖乖记住了人家的话,动手就去抓白糖糕,胡吃海塞般的举动,着实没规矩。可每当他扬起鼓腮的脸时,又让人看得满是心软,便只想由着他继续吃。
施琅见此,杵在角落打量着王一博,那嗤之以鼻的神情尤为明显:“家主,这人好生失礼。”
闻言,肖战回首眉眼冷冽:“愚儿乃我的客人,你不去沏茶来,杵着作甚!”
浑身一凛,施琅跟随家主如此之久,自然分辨的出,家主什么时候真怒,什么时候只是玩笑。随即便立刻颔首,对王一博的态度也恭敬不少,赶忙出去沏茶。
然而那塞白糖糕的少年郎,却鼓着腮瞧着险些绊倒的身影,捂着嘴明目张胆的嘲笑:“哈哈哈,绊倒他,绊倒他!”
瞧人如此模样,肖战怕少年郎噎着:“愚儿乖,细嚼慢咽,噎着可不好。”
小鼓腮的嫩白脸蛋儿上,依旧挂着笑眯的眼,但却晓得乖乖的重重点头,再道:“好次……哥哥的糕糕好次!”
肖战用方才的手帕,替少年郎擦嘴角,瞧人咽下才算松口气。若非王一博是个傻子,他断然不会如此,毕竟眼下于他而言,王一博只是个孩童罢了。
也真是心智不全,少年郎眼里,只有那白糖糕,半点都未曾有意去瞧,眼前这般俊逸的美人一眼。倒是连着吃了好几块儿白糖糕,又饮了施琅端来的新茶,缓了缓,王一博似乎才想起,还有大方哥哥这事。
黏糊糊的手,就那般直接的去握肖战,王一博心血来潮的欲往外去:“走走哥哥,拿菌子,愚儿给你的,好多的。”
倘若是重遇王一博之前,肖战大抵是愿意要那菌子的。可如今那携鹿韭信香之人,就在他跟前儿,那么菌子便可有可无。他只想让少年郎,乖顺的待在他身侧,静享安逸闲适的片刻。
可小傻子看不懂眼色,执意要拉肖战去膳房,瞧人不为所动他还跺脚生气:“哥哥重,拽不动!”
这下好了,施琅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又挨了肖战一记眼刀。晓得今日之事,家主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便脚底抹油似得一溜烟跑了。
到底傻子执拗,肖战无可奈何,便由着少年郎拉他,一路自屋内而出。行至院门处时,才恍然想起,被护院阻拦在外头的齐氏夫妻。
齐叔同齐婶,瞧见被王一博拉着的肖战,身子下意识哆嗦,便垂头不敢再瞧。
只闻,齐叔开口道:“老朽特来向家主请罪,数日前老朽偶感风寒,便让侄儿顶替来山庄干活儿,此事未经家主许可,实在不该。”
齐婶弓腰埋首,半点不敢多嘴吭声,只随丈夫之言小心附和道:“实在不该,望家主见谅。”
王一博第一回见齐氏夫妻如此,立时便噘嘴跺脚,松开肖战去扶两人:“阿叔,婶婶,阿叔,婶婶。”
他心里着急,却不会表达,便只会重复的唤两人。
见如此情景,肖战便猜测到一二,开口时神情冷厉肃然:“此事你二人违反庄内规矩,我本该将你们驱逐,可念及多年苦劳,便罚半月月钱,下不为例。”
夫妻俩瞬间松下一口气,不住颔首哈腰道:“多谢家主,多谢家主。”
三人间的一番来回,直叫少年郎犯迷糊,可他似乎又能明白些,大方哥哥并未欺负阿叔和婶婶。但却不愿意再同肖战一道,垂头瑟缩的身子,躲到了齐氏夫妻身后,俨然要同肖战保持距离的作派。
如此一来,便让肖战有些失落:“愚儿,不是要带我去寻甚吗?”
王一博闻言自齐叔身后探出低垂的脑袋:“不不,你凶……你凶阿叔同婶婶,你坏!”
齐氏夫妻闻言瞪大了双眼,齐婶连忙解释道:“家主,你莫要同愚儿一般见识,他只是孩子心性罢了。”
气氛因此有些尴尬,也让肖战原本轻快的心情,随即阴云密布。
齐叔拉着王一博,到转角处嘀嘀咕咕,用小傻子能明白的方式,告知他。肖战便是山庄的主人,是他们的家主,不能以下犯上。之前的事,也是他们不占理在先,所以被训斥是应当的。
待王一博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在无礼后,齐叔才拉着齐婶识趣的离开。而王一博则小心翼翼的自拐角处,探着脑袋伸长脖子去四处瞅,却失望的扑了个空,因为大方哥哥已经不见了。
心中再升恼意,王一博跺脚哼唧唧道:“不等我,不等我!”
岂料,肖战非但没离开,还躲在王一博身后拍人肩膀:“小傻子,许你凶我,还不许我不理你了?”
小傻子被吓得,心肝儿扑通扑通的直跳,却因措手不及,回身吧唧一口。将噘起的嘴儿,落在了肖战的侧脸上。随后便憨憨的,再次嗅到人家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让他惦记的香气儿。
如此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肖战无措的惹了个大红脸。
可小傻子非但不躲开避嫌,还抬手捧着人家的脸,鼻尖抵着人家的鼻尖,明目张胆的继续闻。
轻薄意图可见,嘴里还振振有词道:“香,好香,喜欢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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