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搞得?”左律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的碰了一下,“疼吗?”
“你这不废话。”陈然咬着牙翻了个白眼,他这一路回家都不容易,“你刚才要干什么?要闷死我?”
左律没有回答陈然,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拉着陈然就往外走。
“干什么?”
左律松开了陈然靠在门框上,目光上下扫视着陈然,最后落到他那肿胀的膝盖上:“带你去医院,以防骨折。”
骨折?陈然听到这个词后脑子有些运转不开,这样会骨折吗?
看着陈然一脸疑惑又不信任的表情,左律的脸沉了下来,随后他又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算了,你自己的事,我干嘛要掺和。希望你没有骨折,啊——不是我打的太可惜了。”
说完这句话,左律就要走,他的胳膊却被陈然拽住了。
“做什么?”
“谢谢,带我去医院。”
左律挑着眉毛:“说请。”
“请谢谢,带我去医院。”
见左律脸色沉下来,陈然才服软地按照他的预想说:“谢谢,请带我去医院。”
腿疼的几乎就要撑不住了,陈然看着身旁左律,试探的地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本以为左律会甩开他,但对方只是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任由他抓着。
左律不会开车,只会骑摩托车,他特意在仓库里挑了一辆很衬陈然衣服的绿色机车。正他给摩托车打火的时候,听到了陈然扯着嗓子喊:“你确定要骑摩托车?不行不行,我也不是不能开车,我还没残!只是肿了而已!”
陈然越是抗拒,左律就越是兴奋。他拎着头盔就往陈然头上套。看着头盔下面的那张惊恐害怕的脸,左律就想笑。
给陈然戴好之后,他顺带着抬手敲了敲:“嗯,熟了。”
关了仓库门,左律熟练的一个跨步骑上车,头一歪手一勾,示意陈然上去。
陈然哆哆嗦嗦地哭丧着脸爬上了左律的摩托车后座,正在犹豫着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时,左律牵着他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抱紧我啊。”
话音刚落,嗡的一声车跑了起来。
陈然身体惯性的往前一冲,撞到左律背上,惊慌失措中他使劲儿搂住左律的腰,害怕地闭上眼。
左律向来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陈然突然撞上来让他冷不丁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死死抱住他腰的手,心猛然提到嘴边后下落,像坐电梯一般的失重感。
七点以后的车不算太多,一路也算通畅。
“下来。”左律摘掉头盔,用手弹着还抱着他腰不放手的陈然,“别吃我豆腐了。”
陈然还是没有动作,这让左律很是奇怪,他的手刚贴上陈然的手,就感到了一阵颤抖。
“等、等、等……”陈然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颤得像是哭了一场似的。
“你怎么了?”左律说着伸手把头盔上的镜片推了上去,他看见陈然挂着泪珠的睫毛,泛红的眼睛委屈地望向他。
这一幕看的左律不知所措,他又把镜片推了回去,任由陈然抱着他。
大概过了一分钟,明明时间不长,左律却觉得漫长无比。陈然松开手,原本被搂住的腰突然离开发热体,冷不丁的被凉气激了一下。
“谢谢你。”陈然摘下头盔吸着鼻子道谢。
“哦。”
不知是不是骑摩托车太过刺激,陈然走一步抖一步,要不是左律扶着他,他腿一软就又跪地上了。
“走吧,先去挂号,不知道骨科还有没有医生,先去拍个X光片看看有没有骨折。”左律很熟练的领着陈然去挂号。
挂号窗口处的小姑娘瞪大眼睛,又是惊喜又是惊讶的望着左律:“咦!”
她的反应都被陈然看在眼里。
“挂骨科普通号,谢谢。”左律掏出手机扫码付了费,拿着挂号码,他带着陈然去乘电梯。
陈然一路跟在左律身旁,他对左律充满了好奇,他怎么对流程那么熟悉?
“你经常来医院吗?”
左律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去年一整年都泡在医院里,要被消毒水腌入味了。”
“哦…”
难怪左律那么蛮横不讲理,原来是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年。如果换成自己,他也会这样,毕竟活着最重要是让自己开心。原来如此啊,虽然不知道左律得的是什么大病,但陈然还是对他感到深深的同情。
察觉到陈然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左律皱着眉头看向他:“你整那死出干什么?”
“没什么。”
流程走的很顺利,陈然总是感觉这医院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左律,不过想来也是,在医院里住了一年的院,当然会认识那么多人。
陈然的腿摔得并不严重,没有骨折,大概率是伤到了韧带,原本肿胀的膝盖已经出现瘀血了。
左律看着拍的片子,松了一口气,有些可惜的摇头:“好失望啊,没有骨折。好了,回家吧。”
原本还对他带有同情怜悯意味的陈然一下子就清醒了,觉得可怜他的自己才最可怜。
自己再可怜他一下就是狗,陈然愤愤的想。
拿着拍好的片子去找会诊医生,刚推开门,左律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原来是许承轩。
许承轩听到动静也抬眼,看到左律的时候,他瞪大眼睛张着嘴脱口而出:“左哥?你病了?”
“没有。”左律摇摇头,他指了指身旁的陈然,“朋友伤到了。”
“哦哦。”许承轩接过左律递来的片子,走了下流程,得出来和左律同样的结论,“回家热敷或者冰敷一下,没什么大碍。”
两个人正要走的时候,许承轩叫住了左律。
“左哥,一会儿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
左律顿住了脚步,他扭头看了许承轩一眼,随后笑着摇头,抬手指了下陈然:“我要照顾朋友,等有机会的。”
许承轩张着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左律随手把门关了,一路扶着陈然走开了。
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叫左律左哥?好像很尊敬左律,他们认识?陈然又回头看向那间屋,戴眼镜的医生正远远的看着他们。
看到陈然,医生冲他挥了挥手。
“看什么呢?”左律也顺着陈然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陈然好奇地开口询问:“你和那个医生认识?”
“嗯。”左律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你要不打辆车回家吧,反正你也怕坐摩托车。”
走到医院楼下,陈然打的车也到了,他望见戴着头盔的左律一加油门冲出了他的视线。
左律漫无目的的骑着车,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让他低落到谷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又回到了医院。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想继续当医生。”
陈然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左律才回家。
“你怎么那么晚?不是比我还早走吗?”
“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疼得厉害的话就拄拐杖吧,小瘸子。”左律说完就把手中的拐杖丢到陈然旁边,走过去用蛮力把陈然按倒在沙发上。
“干什么?”
“闭嘴,有点烦你。”
左律用了两个靠枕把陈然的腿垫起来,接着又去冰箱里找了两个冰袋用毛巾固定在他的膝盖上。
“你变成护士了?”陈然冲左律打趣道。
“护理费一天一千。”
左律话音刚落,他的微信就发出叮的一声,一看陈然给他转账了一万。
“先来十天的,左护士。”
有钱不挣王八蛋。
左律看在这一万块钱的份上,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好的,陈老板。”
在左律的悉心照顾下,陈然恢复的很快,膝盖上的瘀血消散了不少。他在运动会上丢人的事在整个办公室都传开了,这让他一阵郁闷。
就连平时和他要好的何青宇也来调侃他:“您这一跪,在学校里出名了。就你请假这几天,有学生给你送了不少东西。”
“别说笑了。”陈然头疼的看着桌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护膝,有花,也有一些便签上写着祝早日康复的话。
其中最让人在意的是一封粉色的信。
陈然拿起那封信,前后看了一下,没有署名。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在意他,立刻把那封信塞进抽屉里落了锁。
千万不要让他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陈然双手合十的祈祷着,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一个普通老师。
正在整理自己写文思路的左律收到了陈然发来的微信。
【然然然然然爆了】:左大厨师,今晚想吃红烧排骨,红烧茄子,大米饭,还有西红柿鸡蛋汤,我大概七点到家。
盯着这条微信看了会儿,左律拧着脸嘟囔:“撑不死你,这么能吃。”
他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看见坐在一旁舔脚的旺财,忍不住开始嫉妒起一只猫来。什么都不用做,睡醒了吃,吃饱了睡,这样还有一群人追着爱,真好。
在左律给陈然当专属护士的时候,陈然突然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这是干什么啊?老板?”
左律疑惑,左律收钱。
“伙食费,每个月给你转钱做饭给我吃,反正你也没工作缺钱不是?”
陈然的这番话让左律哑口无言,但…他确实收入不稳定,有点缺钱。虽然合理,但莫名有种被人包养的奇怪感。
不过他一个高中老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甩过来两万块钱?老师这么赚钱的吗?左律有些搞不懂陈然,他上下扫视着陈然,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篮球服价格不菲。
“怎么?不愿意拉倒。”
“说什么话呢,陈老板。”
于是,左律成了陈然的专属厨子。
【律师团队】:好的,老板。
左律回完消息,看了一眼时间,就把手机放下,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修改了一下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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