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始终都想不明白。
一连几天,肖战的活动范围都只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一动作就会发出铁链相撞的清脆响声,本就被孤独占据的肖战更觉得烦躁。
可更令肖战烦躁的是,这座城堡般的房子似乎要将他困在这里一辈子。
肖战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虽然信任王一博,但是一声不响地限制自由和从头到尾的消失,让肖战那颗被磨平棱角的心忍不住颤动。
得想个办法,重获自由。
这天送来饭菜后,肖战反常地说了声“谢谢”,他还试着和那人尝试交谈,知晓他的名字叫小溪,自小就呆在这里,可当肖战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关于这座房子的故事,小溪却再次陷入沉默。
肖战又问王一博什么时候回来,小溪沉默。
肖战继续问这座房子是不是王一博的,小溪继续沉默。
肖战:“……”
肖战也沉默了。
除了小溪的名字,肖战再也没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松软的大床,颜色是那种犹如水浸过的淡蓝色,像是广阔天际又像是辽阔大海,任何人在这里又会有一颗安静的心,触感像是躺在蓝色锦缎上镶嵌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软绵绵的。
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只有王一博和肖战才能知道了。
还记得年少时候,肖战刚来郑家,关于家里的秘密和福利院被排挤的生活,给他带来无数不好的情绪,这严重影响到肖战的睡眠。
在郑家,他再次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有他喜欢的玩具和书籍,可肖战难以平静,他无法正常的进入睡眠,倒也不是郑秋对肖战不好,而是郑秋对肖战太好了。
父母走了之后,郑秋是肖战遇见的一次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他不想再麻烦郑秋,失而复得的肖战害怕郑秋和王一博给他的温暖只是片刻的,又或者是一场易碎的梦,只好将睡不着的苦恼藏在心中,当成一个秘密。
年少时的小心翼翼,终会有一个人为爱他而来的人去相拥。
王一博就是来爱肖战的人。
他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肖战睡不着会没精神气,他以为肖战只是认床,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带着肖战直奔商场,指着一排眼花缭乱的床品,豪气道:“喜欢哪个?”
肖战呆呆地看着王一博,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一博只是看着肖战:“你不是睡不着吗?”
很难形容那时王一博望向肖战的目光,肖战也很难忘记那目光,他无法向王一博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一个让他难以入睡的事实,他只好接受了王一博的好意。
如此细致,如此温柔,之后的王一博更是细致温柔,可一切都随着肖战的离开变成了回忆。
现在的床上装扮和那时候的几乎一样一样,时间过去这么久,能找到相似已经很不容易了,无论是颜色还是触感,还能找到这么相识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肖战凝视着床上的一切,心里暗自有了一个计划。
第二日一早,肖战并没有之前几天一样坐在床上,傻傻地等待,他裹紧被子,俨然一副生病的模样。
小溪照旧拎着饭盒推门而入,看见的却是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肖战,脸色苍白,仿佛被梦魇困住,小溪顿时慌了手脚,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关好了窗户和门房,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小溪害怕打扰到肖战,声音很轻:“肖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肖战为保万无一失,昨夜洗了冷水澡之后,又开窗又踢开被子,今天醒来果然头重脚轻的,他缩在被子里,眼前一片模模糊糊。
一开口,嗓子里面活似藏了许多刀片:“有点头晕,带我去看医生吧。”
小溪听出肖战嗓子里面的沙哑,一着急竟然真的在犹豫要不要采用肖战说的“带他去看医生”,他抿了抿唇,冷静下来之后决定先给王一博打个电话。
肖战听见一声关门声,他不知道小溪是去准备带他出去还是去收拾东西,只觉得今天会是一个出去的好机会,这深山老林的,要医生肯定是没有,但是飞虫什么的肯定一大堆。
房门一开,肖战睁开眼睛,面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小溪的的身影,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出去是真的像出去,感冒也是真感冒。
小溪的神情十分着急,怀里还抱着一个体重不轻的东西,是那天小溪拿出来的座机电话。
肖战一愣。
那头接了电话。
随着那头熟悉且冷淡的声音响起,肖战的心被高高的吊起。
“有事?”
简简单单两个字,肖战脑海里却浮现出王一博说这话时的样子,微微挑起的眉毛和锋利的眉眼,漫不经心又令人浮想万千。
小溪下意识看一眼肖战,才接着说:“肖先生昨天晚上似乎受了凉,今天病恹恹的。”
听完这话,那头的王一博似乎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沉默一会,过了许久说:“我知道了,等会会有医生过去。”
小溪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王一博刚刚要挂断电话,没想到是去吩咐医生了。
“嗯,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肖战面前,小溪看着肖战略显苍白的脸颊,眼前的男人相貌实在好看,是他遇见的所有人中除王一博之外最好看的人,要是夫人也能看见肖战该多好。
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夫人来支持来肖战和王一博。
因为王一博,小溪心里对肖战生出几分好感,他记得小时候发烧了,奶奶总是接一盆热水来敷热毛巾,热气腾腾的毛巾敷在额头上,那感觉非常舒服,效果也好。
正这样想着,小溪想把手放在肖战的额头上试试温度,才伸出去,就听见没挂断的电话里传来王一博低沉又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别动。”
小溪被吓得一愣,他连忙收回手,冲着墙上突兀的监控录像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发烧了。”
肖战下意识将脑袋埋进温暖的被子里,冰冷的铁链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实在奇怪,他问:“能不能帮我把铁链打开?”
之前肖战还在千方百计地让王一博接电话,现在他只想先把感冒治好。
小溪一愣,监控录像肯定会把肖战说的话呈现与于王一博眼前,他贴着电话,问:“少爷……你说呢?”
“给他打开。”
“哦。”
小溪从身上摸出一大圈钥匙,这座房子所有锁的钥匙都在这里,包括肖战身上铁链的钥匙,肖战举起双手,他皮肤本就白皙,再加上不爱晒太阳,皮肤呈现一种几近鬼魅的白色。
钥匙和铁链重合的那一瞬间,发出一丝清脆的响声,那是自由的声音。
肖战心里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王一博低沉、惑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毕竟为了这一刻,肖先生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肖战:“……”
监控录像就在墙上摆着,又不是摆设,换句话说,肖战干什么,王一博都知道。
可是,王一博一直注视着肖战,为什么出现在肖战面前?
王一博的声音继续响起:“开窗、开空调、踢被子,肖先生,你几岁了?”
由于感冒的原因,肖战现在连生气都带着一股鼻音,像是在撒娇一样,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谁?还关心起我来了。”
小溪觉得自己现在的存在十分多余,可却又无处遁形,只好待在原地装傻充愣,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冷笑一声后,继续道:“你该不会想把我困在一辈子吧。”
酒吧老板、杨媚、罗恩以及一切向肖战表露心意的为之人群,都叫王一博内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生气,他知道那是一种名为吃醋的怪异情绪。
只要一想起那些人,在王一博失陪肖战的那段日子里,王一博内心就被一股嫉妒之情席卷,然后疯长,他无法做到将肖战让给任何一个人。
于是,有了这样一间城堡。
将最喜欢的人,囚禁于此。
王一博可以在监控录像之中看见肖战的身影,只在这座城堡里活动,这样的感觉,让王一博欣喜若狂,这个人,终于独属于他了。
一想到这里,王一博就忍不住雀跃,语气虽然还是很冷淡,但多了几分轻松的意味:“有什么不好的。”
肖战微微一愣,继续问道:“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话一出口,肖战就后悔了,这话实在经不起推敲,他当年离开王一博那件事情,虽然有很多苦衷,但他那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就不过分了吗?
肖战自觉地将话题转移:“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感冒好了。”
话题止步于此,王一博似乎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匆匆挂了电话。
肖战一阵沉思。
他需要离开这里,但眼下先得把该死的手链和脚链解开,以及墙上监控他一举一动的监控录像,然后熟悉起来这座房子的构造,一步一步的走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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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