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左律吃得并不安稳,他正啃着鸡爪时,许承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左律手上都是油,划了好半天才接通,索性直接开了免提。
“莫?”左律含糊不清地说,“森么事?”
“我下班了,要去哪儿?”许承轩疲倦地声音经手机传过去,他听见左律那头有些奇怪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左律刚啃完鸡爪咂巴手,正要伸手去夹肉,脑子里还没想好回答许承轩的措辞,就看见陈然把他要夹的那块鱼肉叼走了。
“你饿死鬼托生的?”脱口而出话让电话那头的许承轩愣住了。
“什么?”
“没什么,去野满俱乐部。”左律抢过一个陈然看上的螃蟹得意的冲他嘚瑟,“不知道的话我接你过去。”
“知道了,八点见。”
看左律那得意的小眼神儿,陈然想一巴掌呼过去,但看在这么多菜是左律烧的份上,忍住了:“嘚瑟什么啊?吃多你长肉。”
“我会去健身房的。”左律冲他做了个鬼脸,他起身走到陈然身边,抬起陈然的胳膊左捏捏右捏捏,咋舌摇头,“陈老师,你太弱鸡了吧,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去拉练吧,我最近快把胸肌练出来了。”
“管好你自己,少管我!”
左律耸了耸肩膀,去厨房把手洗干净,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门锁落上发出咔哒一声,确认左律走了之后,陈然才放下筷子,他哪有左律说的那么差劲儿,明明他胳膊上也有肌肉的啊。
他打算撩起袖子看胳膊,这才发现灰色的袖子上有两个大大的手掌印,全是油污。
“左律你个不要脸的臭傻逼!老子要把你揍出屎来!”
正推着摩托车的左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让他使劲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他不由得感慨起来,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野满俱乐部是一家赛车俱乐部,包括但不限于机车,里面的车型很多都是最新款。他们家的场地很多,当地一些机车比赛都是在他们这举办的。
左律也不是经常来这里,在他心情糟糕时,这是他必来的地方。野满俱乐部是他高中同学宋野开的,就连左律迷上机车也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的。
他刚骑车到门口没多久,就看到许承轩从车里出来。
“哟。”左律摘下头盔冲许承轩吹了声口哨。
看着左律的那副样子,许承轩眉头轻微蹙起来,这个和他以前认识的左律大相径庭,这才一年,他就变得这么放荡不羁了吗?
许承轩走过去和他打着招呼:“左哥。”
“走吧,进去吧。”左律歪头示意他跟过去。
野满俱乐部的这天晚上的人不多,或者说是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了。他找到了一个认识他的工作人员问:“怎么今天没几个人来?”
“小律师来了?今儿是老板和他对象的三周年纪念日,所以今晚休息。不过野哥特意说给你留门,你好久没来了诶!”
“那麻烦你了。”左律冲着工作人员点点头。
他竟然不知道宋野有对象,他们甚至都在一起三年了。不过想来也是,他和宋野的交集并不算多,彼此都很少过问彼此的生活。
“为什么叫你小律师?”许承轩在工作人员走后问出了这个令他好奇地问题。
“啊~他们以为左律是左律师的简称,我也懒得解释。”左律刷着会员卡带许承轩走进了更衣室,“你会骑摩托车吗?”
许承轩摇摇头,他并不喜欢这些东西。
“其实不难骑,很好玩。”或者会开赛车吗?这边也有卡丁车的。许承轩眼里嫌弃都被左律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那你来这干什么?”
“想见你,和你聊聊天。”
听到这话,左律心里一沉,他突然意识到超级会员更衣室是一个隐蔽且私人的场所,这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不骑摩托车,我是不会和你聊天的。”
“好,我骑。”许承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现在可以和我聊天了吗?”
左律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许承轩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他就领略到了这个疯子的厉害之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离职前就给你说过,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也不喜欢被谁安排好以后的人生。”左律啪的一声拉开柜门,“不要对试图我的生活指手画脚,那是我的,不是你的。”
“你明明那么有天赋!”许承轩不愿意接受左律的这套说辞,“你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就连老医师说只有15%概率能成功的手术你都做成功,为什么……”
“有天赋就一定要去做吗?”左律打断了许承轩滔滔不绝的话头,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在许承轩的话中变得更加低落。
“我有弹钢琴的天赋,就一定要去当钢琴家吗?我有一张好看的脸,就一定要去当演员吗?”
“你不能自毁前程!”许承轩冲上前揪住左律的衣领,他眼镜上的反光晃得左律闭上眼睛,“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让家人替你失望操心,你知道老师他……”
自毁前程?成熟一点?老师?这几个词听得左律耳鸣眼花的,火气一下子从胸口处窜上来。他揪住许承轩的衣领,看他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来气,左律也瞬间明白究竟是谁授意的许承轩。
“是那个老东西让你来的吧?”左律冷笑一声,“你就那么听他的话?既然那么听他的话,那你去当他儿子好了。”
“左律,你……”
砰的一声,左律一拳把许承轩打倒在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更衣室。
风在耳边呼啸,左律心中的愤怒肆意增长,他讨厌这一切,讨厌被束缚。
从小就被称为天才的左律在15时就被保送到985大学医学部本硕博连读,这个消息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挺开心。
因为家里世代都是医生的原因,左律从小就被灌输一种极端的思想——除了当医生,你没有别的选择,别的选择都是违背家庭理念,离经叛道的。
尤其是左振伟,他那个有极度控制欲非常爱干涉别人生活的爹。从小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以后如果不成为一名医生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他因为左振伟的这句话,痛苦了22年,他不想再过每天都有消毒水味的生活,不想每天都受左振伟的管辖,他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去他妈的医生!”左律痛快地喊着,等心情彻底舒畅后,他才发现周围的场景很陌生。
这地方他从来没跑过,天黑的时候,他从来不敢跑陌生的圈,不安逐渐占据了高地,越是不安里越是心慌。
他看着四周,大概是跑到了俱乐部还没开发的土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他正在打算掉头回去时,车胎嗑到了个小石子,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失去平衡。
许承轩的嘴角被左律打的出血了,他有些烦闷的擦点嘴边的血。他对左律的感情很复杂,有嫉妒,有羡慕,更多的也是服气。
他和左律不一样,他是寒门子弟,是小镇做题家。他没有左律那样的生活环境,也没有左律独有的天赋。刚认识左律时,那人就锋芒毕露,一身傲气令人遥不可攀。
本以为是仗着医学世家而肆意狂妄的草包,但许承轩想错了,左律之所以那么傲,是因为他有那个资本。在见识过左律的本领,他便对他敬重三分。
别人或者一辈子努力都得不得的东西,左律说舍弃就舍弃,许承轩不懂。
许承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扶起来歪了的眼镜,走出更衣室,打算回家的。
刚出了俱乐部,许承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让他原本烦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接起电话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哥有没有下班,哥有没有想他。
“哥?下班了?”
“下班了,你在哪里?没在家里看到你。”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传进许承轩耳朵里,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他紧张不已,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
“没有,我在野满俱乐部,正要回家的。”
“要我去接你吗?”
许承宇的话刚落,许承轩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左律打来的。
“要,哥你路上慢点。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饼,弄给我吃好不好?”
“好,你等我。”
快点接电话啊,快点啊……左律拖着腿爬到一边,把衣服撕破缠上后,左律耗费了很大的精力。
在许承轩第三次拒接他电话时,他小声咒骂着。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冒出来,他忍着剧痛拨通了陈然的电话。
正在舒服泡脚的陈然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看到来电备注后,他懒洋洋地接通:“喂?”
“你给我准备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然后送到协和医院,拜托了。”
听到医院的字眼陈然愣住,左律出什么事了?居然要去医院?
“你咋了?”
“瘸了。”
“什么玩意儿?这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你告诉我你瘸了?”
“是,抓紧的,烦死了。”
“托人办事都这么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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