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盛元呼吸急促,高举的菜刀似乎被无形的重力所阻,无法落下。
对峙片刻,卓盛元突然将菜刀掷在地上。
终究,她下不了手……
她转身躺回床上,愤愤地说:“睡觉!”
……
次日,卓盛元心生一计。
她不敢向官府举报,是因为她救了叛贼,还藏匿了他——但无人知晓这一切。她只需一口咬定,这傻瓜是突然闯入她家,还偷了她的东西,她在抓住他后发现他行为诡异似叛贼,这才去官府举报……这样不就能摆脱这个麻烦了吗?
卓盛元找来绳子,将那傻瓜绑起扔在床上,随后出门直奔县衙。
县令正为诸多烦恼事焦头烂额。
近日山中猛虎出没,吞噬了数名过路人,他昨日发布告示,悬赏勇士猎虎,一名有名的猎户应召上山,至今未归,恐怕凶多吉少……
不仅如此,那两个搜寻孩子的神秘人又回来了,面色阴沉地坐在会客室里。
县令感到十分委屈,这几天毫无所获,他们为何就执意不肯离开……
“或许……”县令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或许,他已被山中的猛兽所食……?”
两道如刀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他立刻闭嘴。
沉默中,县令如坐针毡,他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腰刀上,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两位大人英勇无敌,实乃世间罕见的高手。”
那位神情冷峻的帅杀神不动声色,丑杀神却笑道:“你这马屁听得我们都腻了。”
县令陪笑道:“下官不才,致使县内遭遇虎患。我县不幸有我这样的昏官,所幸有两位大人驾临……”
丑杀神不耐烦地说:“别那么多废话。”
县令赶紧说,“下官是想说,不知能否请两位大人助一臂之力,消除那为祸人间的猛虎……”
突然,帅杀神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冷冷地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野兽的。”
“是,是……”
此时,外面有衙役来报:“太爷,有个叫林芳洲的求见,说有重大事情。”
“让他走。今日不见客。”
“可他说,此事关系重大,能让太爷升官发财。”
正在气头上的县令喝道:“胡闹!让他滚!再不走就打二十大板!”
“且慢,”丑杀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县令,说,“不如叫他进来,看看他有何升官发财的高见。”
自从做了那个决定,卓盛元总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走进会客室,她发现除了县令,还有两个陌生人。
面容不善之人,目泛饿狼之凶光,锐利如刀割,一眼便让卓盛元心胆俱裂,毛发悚然。她似被那目光锁定,僵立当地,口不能言,形若木鸡。
“放肆刁民,见官不拜,可知罪乎?”县令摆出一副威严之态,终于得以施展官威。
那两位面目狰狞之人突开口:“不在公堂,毋庸过分拘礼。看,他已经吓成这般模样了。”
县令点头,安然落座,问卓盛元:“汝即卓盛元?”
她愣愣点头。
“汝寻本官,所为何事?”
“我抓——”话至嘴边,她差点脱口而出,但那两人闻“抓”字,目光瞬间冷冽,让卓盛元恍然大悟!
若官府真要捉拿反贼,何不公开通缉?为何要暗中行事?为何与反贼无关的铁拐子会被杀?即便他们认为铁拐子真有勾结,为何不公开理由,以儆效尤?
他们要秘密地捉人,秘密地杀人。
一旦触及他们的秘密,就可能遭到灭口!
卓盛元内心犹如海啸冲击,恐惧得肝胆俱裂,冷汗如雨。
见她未言只字便汗流浃背,县令困惑追问:“你抓到何物?”
“我抓……想到了抓老虎的妙计!”
“哦?果真?速速道来!”县令喜上眉梢,心想若这少年真有解决难题之策,岂非天降甘霖!
“我以为……老虎凶猛异常,宜避免硬碰硬,以智取胜。”
县令点头:“言之有理。对付虎患,不当以人命相搏,吾之过也,白白牺牲了那位猎户——汝有何高见?”
为求活命,卓盛元心急如焚,脑筋急转,稍加思索便答:“听闻老虎最惧狮子。吾等可制一假狮子以吓之,其必惊慌失措,趁机让箭术高手于狮子后射击……”
话未毕,县令已怒拍案:“来人,给吾逐出门外!!!”
两名衙役冲进,提起卓盛元即走。
“太爷,望三思!即便不妥,亦请免吾一死,否则谁还敢为太爷出谋划策!”虽然出了个拙计,但最后一言让县令略有迟疑,“将其逐出,今后不得踏入县衙一步!”
待衙役带走卓盛元,那两位凶神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此等奇葩!以纸狮子吓老虎,哈哈哈!”
帅杀神亦觉好笑,轻哼一声,疑惑地问:“他似乎很怕吾?”
丑杀神笑出泪,答:“大人不知?别说人,连狗见大人亦躲之不及!”
县令陪笑道:“别说百姓,即便吾这官员,初次见大人亦敬畏三分。”
那帅杀神遂不再疑。
……
夜幕降临,卓盛元躺在床榻,睁眼思索。
三更时分,她忽然推醒身旁之人:“小傻儿,快醒醒。”
孩童被扰醒,打个哈欠欲续眠,却被她拉起:“别睡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
“走,带你玩耍去。”她为他披上衣裳。
孩童虽呆,却极听话,她拉起他的手,带他出门。
卓盛元对兰州城了如指掌。城东北角,暴雨致墙基松动,居民挖砖而成一孩童大小的洞。
卓盛元带孩子钻出城墙,来到河边。
月色如水,河水泛着银光,杂草丛生,树影摇曳,万籁俱寂。
卓盛元恐他返回,以绳缚其手,另一端系于树。“自救你那一刻起,便铸错矣,切莫怪吾。”她抚摸其头,难过地说。
他未反抗,只是默默看着她。
卓盛元转身疾走,他的目光始终追随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留在月光下,身后是冰冷的黑暗。
……
卓盛元归家,却失眠矣。合眼,满脑皆是那孩童。他如此信任她,如此听话……
他如此可怜。
他若被擒,必死无疑。
这与亲手杀他何异?
卓盛元以被蒙头,强迫自己入睡。
刚入睡,梦见他被人杀死,血淋淋地来找她,问她为何不救他……
“吾不能救你!吾不能救你!”卓盛元梦中惊叫,醒来满头大汗。
她透过窗纱看街道。
更夫提着灯笼路过,四更天矣。
再过两个时辰,城门将开。
再两个时辰,他将被发现。
再两个时辰,他将死去。
卓盛元害怕至极,不知所措。她不想害他,亦不想害己。难道无两全之策?
即使有,亦来不及矣,因他命在旦夕。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卓盛元突然冲动地跑出去,来到河边。
他还站在那里,如雕塑般静默,伫立在无尽时光中。
卓盛元解开绳子,低头轻声说,“我们回家吧。”说着拉起他的手。
他久未动弹,双腿发麻,差点摔倒,幸而在她身边。
夜风微凉,卓盛元打了个喷嚏,问:“你冷不冷?”
他突然轻声说:“谢谢你。”
一路上,卓盛元无言。
归家,他突然说:“对不起。”
卓盛元咬牙切齿:“你一直在装傻?”
“嗯。”
“你差点害死我!”
“对不起。”
他倔强而单薄,显然若重来,他仍会选择装傻。
卓盛元忍不住问:“为何装傻?”
“我……多次险境,已不相信任何人。”
“你年纪轻轻,何来多次险境?”
卓盛元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甚傻——他正被人追杀呢!
她轻轻叹气,心中怒火稍减。或许,他真有苦衷。
“你究竟是谁?!”她问。
他抬头,轻声问:“你真的想知道?”
“我……”她突然不确定了。
好奇心人皆有之,但这孩子的身份令人不安,卓盛元不确定知道后是否能安心,是否能继续若无其事。
“罢了罢了,”她摆手,“谁在乎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轻轻叹息,低声自语,“其实,你不该回去找我的。”
“你方才轻启朱唇,低语了何物?”
“无事,夜深了,早些安眠吧。”
……
果然,行善之后,梦境方能如丝般顺滑。卓盛元在这深夜之中,酣睡得如同初生之婴儿,直至晨曦洒满大地,她方才被沿街叫卖胡饼的清亮嗓音唤醒,睡眼惺忪地掀开一线。
那“小傻瓜”亦已醒来,不,或许今后不可再以此称呼于他,他机敏如同灵猴,令人难以捉摸。
卓盛元伸了个懒腰,好奇地探问:“我还未曾知晓你的名讳。”
“你觉得何名佳?”
“那便唤你‘三宝’如何?”
“……”
“不中意吗?”
“换一个可否?”
“那便‘三筒’吧。”
“……我仍是偏向于三宝。”
卓盛元坐起身来,窗外胡饼的叫卖声依旧清脆悦耳:“胡饼哉——新鲜热乎的胡饼——香、脆、大粒芝麻——”
她咽了咽口水,从破旧的纱窗中向外喊去:“卖胡饼的!”
“哎!姑娘要买胡饼否?”
“你全家皆是姑娘!睁大你的狗眼细细端详!”
货郎心中暗忖,纱窗遮掩,即便我有火眼金睛也难以看真切。他性子和善,不与顾客争执,只是陪笑道:“小人有眼无珠,公子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您需几枚胡饼?”
“你手头共有多少?”
“仅余十五枚,售罄便收摊归家。”
“一枚价几何?”
“两文一枚,三枚五文,若是公子全部购下,还可再优惠些。”
“我仅有区区一文,半枚胡饼可否出售?”
“……”
“哪怕咬上一口也行啊。”
“滚滚滚!”
卓盛元碰了一鼻子灰,本欲还口,但腹中饥饿难耐,实在是无力争执。她在屋内翻箱倒柜,寻觅可典当之物。
她确实寻得几件值钱的物品,遗憾的是,这些都归属于小三宝。
卓盛元拿起他的皮甲,好奇地问:“此甲以何物之皮制成?我竟无法辨识。”
“蛟龙之皮。”
“蛟龙又是何物?”
“水中猛兽,能吞噬生灵。”
卓盛元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继续抚摸那皮甲,眼中流露出贪婪之光,“此物应当颇为值钱吧?”
小三宝一愣,摇摇头,“不知。”
卓盛元仍旧爱不释手,“我若将此卖掉……”
“会招来杀身之祸。”
“……”糟糕,险些忘了这一茬!
这样的怪兽皮甲,竟连一枚胡饼都无法换取,卓盛元心中直呼可惜。她将皮甲抛在一旁,又去欣赏美玉,一边赏一边赞叹:“你这小飞龙实在漂亮!”
小三宝的眉毛微微一挑,“那非龙。”
“不是龙又是什么?”
“龙。”
“休要胡言,你以为我没见过世面?龙岂能无足?”
小三宝耐心解释:“那是遵古法,模仿古时候的龙。”
“你是说,古代的龙无足,后来方才长出足来?”
小三宝被她纠缠不清,无言以对,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是无言以对,只得无奈地说,“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卓盛元点点头,又问:“此物亦不可卖?”
“那……小青龙口含宝珠,珠上刻有我的名讳。”
卓盛元觉得新奇,将小青龙拿到眼前细细观察,“真的吗?我怎看不到。”
“字迹微小,需用水晶透镜方能见到。”
卓盛元知晓水晶透镜为何物,她在白玉匠处曾见识过,那小巧的透镜,能将物体放大数十倍。那水晶透镜异常珍贵,是白玉匠的至宝,他人连碰都不让碰。
总之,这些物件虽佳,却不能卖!
卓盛元将东西整理在一起,还包括小三宝褪下的白色中衣。卓盛元说:“这些,一会儿皆焚之。”
“好。”
她看着那玉佩,又有些不舍,于是拿过来揣入怀中,“此物我收下了。”
小三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垂下眼帘点点头,“嗯。”
……
卓盛元饿得难以忍受,出门去了。
今日不知何故,风向似乎有变,大街上十有八九的人会与她打招呼,还对她微笑……笑什么笑!
还有人远远指着她说笑。
卓盛元摸了摸鼻子,朝他们吼道:“怎么,不认得你们的大爷爷了?卓大爷爷,我们都盼着你的纸狮子呢!有了它,方能上山打老虎!哈哈哈哈哈……”
卓盛元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成为众人的焦点。
她也觉得有些尴尬,咒骂了他们几句,在嘲笑声中快速离开。
城中恐是待不下去了,她打算出城逛逛,捕鱼、掏鸟蛋,总能解一时之急。
初气候宜人,城外的风光的确迷人。草木葱茏,气候适宜,鸟儿鸣唱,动听至极。卓盛元饿得肚皮都要贴背了,只想着,若能将这些鸟儿捉来烤食,该是何等美味……
她走走停停,来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瓜田,远远就闻到西瓜的。卓盛元悄悄蹲下身,拨开瓜秧,只见那碧绿滚圆的西瓜,大如犬首!
哈!
卓盛元眼前一亮,卷起袖子要摘瓜,又担心被当场捉住。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四下张望,只见远处有个瓜棚,但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不知瓜农是否在。
“或许正在梦乡吧。”卓盛元自言自语,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在瓜田里挑了两个大西瓜,一手一个刚要起身,突然听到一阵狗吠:“汪汪汪汪汪!”
卓盛元暗道不妙,抱着西瓜转身就跑。
身后的狗吠声,伴着一个苍老的声音:“站住!偷瓜的小贼!”
卓盛元哪敢停下,狂奔。
她跑得也不慢,但终究双拳难敌四腿,听着身后的狗吠越来越近,卓盛元心中发憷,却又不舍得扔掉手中的西瓜。
就在这时,她看到前方的小路上有顶四人抬的小轿过来。卓盛元未及细看,就朝那轿子去,心想人多了,那狗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她大概是慌了神,竟然去揣测狗的心理。
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子手里抱着两个西瓜飞快跑来,后面跟着一条狗,再后面是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这画面太美,轿夫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惊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轿子因惯性摇晃不止,可怜了里面的人,被摇得东倒西歪。
卓盛元绕着轿子跑了一圈,那狗竟然紧追不舍,眼看着要追上,一口咬下去——嘶啦,她的裤脚被咬掉了一块。
卓盛元吓得冷汗直冒,紧急之下,看到轿子停在地上,她立刻弯腰,哧溜钻进了轿子里。
老汉终于赶上来,发现场面有些混乱,他喝止了正要冲进轿子的狗。
“你们,我,那个……”老汉试图解释。
轿怒道:“你们想干什么!若冲撞了——”
他话未说完,轿内突然传出暴怒的喊声:“卓!盛!元!”
接着是一个惊恐到失禁的声音:“太,太,太,太,太,太爷爷!”
卓盛元跌跌撞撞地从轿子里爬出来,看到老汉已经跪在地上,连他的狗也跟着趴下,尾巴摇得像蒲扇,果然狗眼看人低啊!
卓盛元”立刻双膝跪地,如秋叶飘零。
县官轻抚着倾斜的乌纱帽,缓缓地从轿中迈步而出。他行走间,从容不迫,步履沉稳而豪迈,正是所谓官威显赫。
卓盛元强颜欢笑,陪着笑脸说:“大人,您怎么会在此地?”
她却不知,今日县官前往猎户家中慰藉,并顺道颁发忠诚勇敢的奖状,归途之中恰好遇见她因偷瓜被人追赶。
县官无意理睬她,更不想回顾那被壮汉按在西瓜上的尴尬一幕。
那老农见这小贼与县官亲近,恐自己吃亏,急忙说:“大人,这小贼偷了我的西瓜!”
此刻,卓盛元怀里仍紧紧抱着西瓜,人赃并获。
县官仅淡淡一瞥林芳洲,脸色瞬间阴沉,斥责道:“大胆刁民!昨日你戏弄本官,本官未曾与你计较,岂料你今日愈发放肆,光天化日之下行抢,还有什么事情你不敢做?!”
“大大大人大人,我我我只是在开玩笑,与他玩耍,这就还给他……”卓盛元一边说,一边急忙将西瓜归还给老农,并向老农赔罪,“爷爷,我错了,只是想逗逗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县官询问老农:“本官判她还你西瓜,你以为如何?”
老农连声道:“谢大人主持公道!”
卓盛元自以为逃过一劫,未料县官在处理完毕后,突然目光一寒,再次喝问她:“卓盛元。”
“啊?大人,我们的事已经解决了……”
“你和他的事已了,但你我之间尚未了结,”县官冷笑道,“你自恃聪明,欲以智取,整日游手好闲,本官限你三日内想出解决虎患之策,若想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让你牢底坐穿!”
“别别别,大人,这太难为人了,这个这个……您这是私仇——”她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嗯?你想说本官公报私仇?”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
“没有就好。来人,起轿。”
“大人,请稍等片刻……”
卓盛元跪地,眼巴巴地看着轿子渐行渐远。
她颓然坐在地上,一脸沮丧,“完了……”
老农听得一头雾水,此时对卓盛元生出了同情之意,说道,“不过是偷了两个瓜,已归还就罢了,何至于坐一辈子牢。我也没想要你坐牢啊……”
卓盛元摆手,“不关你的事,事情复杂着呢。”她并不想细说。
老农好奇地想听个究竟,然而卓盛元仅说:“对不起啊老爷爷,我只是太饿了。”
老农心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小的瘦弱青年,犹豫了一下,将一个西瓜塞到卓盛元手中,“拿去吃吧。过往行人若有饥渴,向我讨要一两个瓜吃,我也从不收费。但你应先告诉我,不要去偷。”
卓盛元笑道:“嗯!记住了!下次我会直接向您要!”
老农无奈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卓盛元:“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这小子!”老农也被逗笑了。
……
卓盛元带着西瓜回去,分成两半,与小三宝共享。
吃瓜时,卓盛元向小三宝讲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之后,她问他:“你见过老虎吗?”
他慢吞吞地吃瓜,听到这个问题,便点点头,“见过。”
“不是指年画上的,是真正的老虎。”
“确实见过。”
“别胡说,若你真见过老虎,它早把你吃了。”
“我所见老虎,均在笼中,”小三宝说到此处,忽然抬起头,轻轻眯了眯眼,“我想到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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