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嘈杂的黑拳场中人声鼎沸,口哨声和喝彩声不绝于耳,可不同于参与比赛的选手,那些观众们都是西装革履的上层人物,莺莺燕燕在怀。
他们多得是下注的钱,就喜欢看着那些底层人物如同野兽一般厮杀,只是为了对于他们来说九牛一毛的比赛奖金,极大地满足了他们对于刺激的暴力幻想。
越血腥暴力,就越刺激迷人,就越能调起他们的兴奋,黑拳场就越能挣钱。
最中央的就是今晚比赛的台子,而圆台的不远处的四周都是观众席,此刻密密麻麻都坐满了人。
人们紧张地关注着台上的局势,正在跟穿梭在观众席的美女荷官买下今日的赌注。
而台上正经历着一场激动人心的黑拳比赛。
一身腱子肉的彪形大汉狞笑着,一记勾拳就对手打得鼻血横流,看样子是鼻梁骨都断了。
他的对手满脸是血地躺倒在台上,随着裁判最后的倒数三声结束,这场赛事毫无疑问地又是这位从天而降的猛汉给拿下了。
而倒下的人曾经是这个黑拳场金腰带的冠军选手,也是肖战一手调教出来的。
在这个大汉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硬生生地被人用担架抬下场的,这让场外抽烟的肖战脸色更难看了些,但他忍住了。
因为威爷正手拿着折扇被人簇拥着走进来,肖战瞥了眼也当没看见,继续稳坐着,修长双腿交叠,透露着优雅的散漫。
威爷一边慢悠悠地用手中折扇敲着自己的手心,一边靠近肖战,脸上带着些嘲讽的笑意,“肖老板,不是很会笑吗?今日怎么笑不出来了。”
他左右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着他们派不出人迎敌的无能。
台上的彪形大汉也是远远将目光投到他们这边,随后得意洋洋地捶了捶自己手中的拳套,浑身都透露着来者不善的意味儿。
肖战竟然也跟着淡笑了声,靠在背椅上,抬眼扫过他们几个人,“难得威爷竟然亲自来我这儿看比赛,去给威爷加个座位。”
威爷也是理所当然地落座到他身旁,台上比赛已经结束,上面的血被人利落很快擦拭干净,仿佛刚才那副血腥的画面从未存在过一样。
还有三分钟,便是另一场新的比赛。
由刚才的获胜者继续接受选手挑战,守住自己的擂台。
威爷虽然是来找碴的,但也真不是想要得罪肖战,他主动地给他倒了杯酒,起身端着酒杯想要递给肖战。
可肖战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威爷豁出那张老脸给他这么个年轻人递酒,已经是诚意十足了。
但奈何面前的人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台阶,给他递酒的手就这样在半空中停了半天。
威爷脸上的笑却没有僵硬半分,微笑着解释道:“他是泰国拳手帕布,您手底下的人打不过他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在泰国的黑拳场已经蝉联好几届的冠军了。”
“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他劝到国内,其实我是想把他送给肖老板你。”
气氛虽然凝滞了一会儿,但很快肖战便是轻笑一声,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在手中轻轻摇晃,但却没喝,嘴上也是不接他的话,抬嘴就是,“送给我?我是喜欢男人,可不是喜欢这种男人,我喜欢好看的。”
“你把他送给我?可笑。”他端着酒杯,一时间那双上挑的眼睛如同狐狸一般,笑得乱颤。
威爷脸色冷了冷,竟然生生地忍耐了下来,毕竟能做到如今各个场子的老板都不是寻常人,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还是谁都懂的。
威爷又不以为然地笑了声,“肖老板误会了,我的意思把他送到您的黑拳场中,只要有帕布在,从此以后没有人能打得过他,自然每日的赢家都是由你说得算。”
肖战装作一副讶异极了的样子,又思考了一会儿,才玩味地笑了起来,“哼,这么说,是用他跟我换王一博了?”
威爷知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他用堪称和善的语气对着肖战道:“肖老板,你犯不着为了王家的人跟所有人过意不去。”
他半是威胁半是劝说,“左右他现在什么都没了,您把人交出来,大家都高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肖战笑了声,随后语调神情陡然变作阴鸷,手上一杯酒往他脸上狠狠一泼,将他泼得形容狼狈,猛地抓住他的后脑勺就将他砸向桌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人,厉声道:“你tm找人来砸我的场子?竟然还有脸还问我要人?威爷,你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听到他惨叫的声音,他带来的人立刻神色警惕地将手摸上了后腰处的枪。
威爷连忙抬手阻止其他人率先动手,他们毕竟是在肖战的地盘,还是要掂量着的。
肖战翻了个白眼就把手给松了,施施然坐回座位里翘着腿儿,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发作不过是过眼云烟一样。
“王一博是我的人,让我把他交出去,只有三个字。”
“不可能。”他嘴角弧度不变,斜着眼睛睨他。
威爷见他那副不在乎的样子,便沉声道:“那你就是要冒着得罪三个场子的老板也要把人给护住了?”
肖战却眯着眼睛,道:“我难道还怕得罪他们?左右都是些缩头乌龟,王富乐没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对他喊打喊杀,明明心里恨极了,还要装作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威爷被他戳得毫无颜面,一张脸更是气得通红,拔高音量为自己辩解道:“那时候王家如日中天,我们要是跟着他对着干,我女儿的下场便在眼前!这是韬光养晦,纵横谋划,你懂个屁!”
“呵,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现在他人死了,他的幼崽子好欺负,你们就敢对他喊打喊杀了。”
他翘着一双腿儿,嗤之以鼻:“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我怕你们?有本事就宰了我肖战,把人给抢过去,到时候随你们处置。”
他冷笑森然,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满是嘲讽,一字一句地道:“怕是给你们机会,都不敢!”
威爷碰上他这种不要命的人也被他震惊到了,不过下一秒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身黑衣的人走上了台上,他手里拎着一对绿黑配色的拳套,看起来是那般轻松自然。
他垂眼凝眉,死生转眼间的赌命比赛竟不会让他有一丝胆怯和害怕,反而是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整个人都跟这个嘈杂的黑拳场格格不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不慌不忙地给自己一只一只戴上拳套。
他抬眼盯着对面那个虎视眈眈的敌人,拧着眉头,冷着脸猛地将拳套给收紧。
他看着年轻极了,虽然身材修长高大,但在那将近一米九的壮汉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看见不远处壮汉朝自己投来的戏谑目光,他脸部的肌肉本能地锁紧了下,但因为年轻,那脸上的奶瞟却鼓了起来,让他看起来有些奶凶的可爱。
台下的肖战捏着烟看着他,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个声,有些忍俊不禁地用那只夹着烟的手掩住自己唇边流露出的笑意。
他缓缓望向旁边的威爷,“你不是想要杀他,他现在就在黑拳场台子上,签了生死契,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就当着众人的面让帕布杀了他,为你女儿报仇。”
威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都有些奇怪:肖战既然要护住他,又为何要推他上黑拳场,要知道死了伤了,可是一概不论的。
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女儿被人从海里捞起来的惨状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清醒的仇恨几乎让他目眦欲裂,这样能杀了他的好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他吩咐了旁边的人告诉台上的帕布,“拼尽全力,也要在台上弄死王一博!”
而肖战也主动站了起来,他掐断了手上的烟,缓慢地走向王一博那边,仰头看向台上的他,含笑喊了声,“狗崽子。”
王一博下意识半蹲下去看他,他低着头,而肖战仰着头,他们俩挨得很近。
他低头的时候能闻到来自肖战头发上的洗发水香气,有种让人安心的温柔感。
他忍不住低下头,让自己的鼻尖能轻轻地挨着他的头发,而肖战却垫着脚尖,与他靠近对视了一瞬,那双眼睛里平静无波,甚至没有该有的担忧。
他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随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压低了声音道:“狗崽子,别死了。”
他抬眼笑着看他,“人人都看不好你,可你要最争气,打倒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自己就有自保的能力。”
肖战松开他,因为比赛就要开始了。
这场比赛显然跟肖战预料中的一样,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王一博的性格稳妥克制,所以他一开始都没有选择进攻,而是有技巧地进行防守。
而帕布则是得到了威爷的指令,不管不顾地用最冲撞狠毒的招式往他身上招呼。
但王一博胜在灵巧,他大部分的攻击都能侧身躲过。
可长时间的防守会让体力消耗得极度快。
两个人的身型悬殊极大,再加之帕布一直以来的表现,所有人几乎不假思索地投了帕布胜,包括威爷。
他是要还要,不仅要王一博的命,还要赢一笔钱回去。
肖战自然不会让他顺心如意,直接投了三千万买王一博胜,这让众人骇然又不可置信。
要知道今晚赔率可是很高的,一旦今日王一博输了,这位肖老板怕是要损失一大笔钱了。
就在肖战垂眼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来一口轻飘飘烟的时候。
场中的气氛顿时急转而下,王一博被控制在了地面上,帕布整个人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用双腿卡住了他脖颈,就连双手也被帕布牢牢地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肖战抬眼间,心中竟然有片刻的担忧,握着烟的手顿时抖了下,又被他克制住。
他微微蹙了眉,望向那台上因为被挟持住的人,因为被卡住脖子,他那张脸都变得涨红狰狞起来,他勉强将自己一只手挣脱出来,可看样子马上就要不行了。
威爷欣赏着台上的比赛,在一旁落井下石地道:“看样子,他这条命终究还是要交待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哈。”
裁判已经将口哨对准嘴边,开始最后倒数,在倒数完的时候,王一博若还是被控制在地,他就输了。
帕布的狞笑声随着倒数声显得越发紧张刺激起来,他不断加大自己的力气想要在倒数完前,在台上强行勒死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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