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有不清楚自己拽住他衣摆的那一瞬间在想些什么。

好像又什么也没有想，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他只是想抓住眼前的这个人而已，没有理由。

如果距离再近一点就好了。

再近一点。

林序秋转过身蹙起眉毛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松手。”

林知有看到他的表情后呼吸忽地一滞，瞬间松开了手，随后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林序秋，“我饿了。”

由于酒精的原因，林知有白皙的脸庞上泛着淡淡酡红。

凉风一吹，他倒是清醒了几分。

林序秋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想吃什么？”

林知有想了想开口说，“你会做饭吗？”

“不会。”

林知有嘿嘿一笑，眼神闪烁，“我会，我可以做给你吃。”

林序秋也不知道他现在是醉着没醉，怎么又开始幼稚起来了。

不过无所谓。

他看着前方路两边的霓虹灯，也不想和林序秋有太多废话，只是淡淡的敷衍着说，“好。”

也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冷淡态度，林知有垂着头没再说话了，默默地走在周昂身边。

距离不远不近，生疏得恰到好处。

走到大马路边，林序秋伸出手开始拦车，也许是太晚了，一时在附近还没看见有出租车出现。

林知有死死地盯着林序秋露出的那一截白净纤细的手臂，双耳燥热。

他的这一双手也牵过许星吗？

或者不止许星。

是不是还摸过她的头发，她的脸，又或者…各种地方。

林知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林序秋。

他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林序秋也能…吗？

林知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得出结论。

他不能。

林知有晃了晃头，想要压制下酒精所带来的一些不必要的冲动。

好一会儿林序秋才打到车，他看了一眼傻站在旁边的林知有示意他上车。

林知有点点头，乖顺的坐到车的后座。

由于司机的座椅靠背往后调了不少，而他的腿太长了，只能蜷缩在一起。

林序秋也拉开了车门，面无表情的坐在他旁边，淡漠的看着窗外风景。

林知有看着他的侧脸一时发起了呆，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象林序秋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除了谈恋爱。

拥抱呢？

接吻呢？

那件事呢？

是不是也会像现在那样云淡风轻，表情寡淡。

会不会也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

会不会也像敷衍自己那样敷衍别人。

他面对许星的眼神会变得汹涌疯狂吗，会充满着灼热爱意吗。

又或者…对待她是另外一副面孔。

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他想要不顾一切的索要更多，就算之前林序秋再怎么无视忽略自己也没关系。

欲望被破防，从此永无止境，一切都开了闸。

即使是别人眼中漠不关心的野草，也总有燎原燃烧成烬的那么一天。

林知有心跳如擂，原本清亮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林序秋从车窗反光上看到了林知有正在死盯着自己。

眼里的隐秘躁动清晰可见。

他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着林知有，神情一时有些复杂。

他忘了，林知有正在慢慢的长大。

估计是喝醉了把自己当成哪个女生了吧。

这么看来，应该是在学校里有钟意的女生了。

十多岁的孩子，谈恋爱也再正常不过了。

林序秋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林知有足够叛逆，尹栖梧该气疯了吧。

看到林序秋转过头来之后，林知有一瞬间又恢复了清明，醉意和纷乱复杂的情绪也在这时候下了头，他眨眨眼睛，似乎刚才的内心想法从没出现过。

林序秋忽然难得好心情的说，“如果你想谈恋爱，我会替你保密。”

林知有笑了一下，眼睛闭了闭，似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不想和她们谈恋爱。”

也不想和姜诺在一起。

他的语气让人捉摸不定。

林序秋只是弯了弯唇角，没有再开口了。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更何况醉鬼的话更不能相信。

当出租车稳当当的停在小区门口时，林知有已经把头靠着车窗睡着了。

林序秋盯着安安静静睡着的周牧言的一时有些想笑。

还说今天要通宵呢。

他伸出手拍了拍林知有的脸，“醒醒。”

林知有的眼睫微颤，林序秋带着凉意的手刚碰到自己时，他便醒了。

只不过那双手凉凉的，细腻光滑，让他不想睁眼。

林序秋看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了仅有几次自己曾看到他小时候在襁褓里样子。

也是现在那样温顺乖巧。

他低声说，“还不醒的话我就走了。”

听到这句话后林知有猛地睁开眼。

林序秋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林知有故作茫然，“这就到家了？”

林序秋没理他径直朝小区里走去，林知有赶忙下车跟了上去。

回到家后，林序秋看了一眼正弯着腰换鞋的林知有，语气随意，“一个人洗澡没问题吧？”

虽说林知有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没关系，但真要是因为喝醉了摔倒在浴室磕着碰着自己还连带着有责任。

林知有揉了揉眼睛，一下子猝不及防的坐在沙发上，迟缓地说，“我站不稳。”

林序秋：“刚才不是站的挺好的吗？”

林知有仰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表情有几分委屈。

林序秋有些无语，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去拿你的睡衣吧，你洗的时候我在外面等你。”

“好。”

在林序秋转过头的时候林知有的唇角弯了弯。

＊

听着从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林序秋有些无聊的在外面玩着手机上的数独。

已经凌晨一两点了。

只有他家还亮着灯，他想了想便客厅的灯关了，只留下卫生间的一盏灯。

自己身边的环境瞬间昏暗不少。

没过一会林知有探出头来，“我忘了拿我的毛巾。”

林序秋抿了抿嘴角，看了一圈洗漱台旁边架子上的几个毛巾，开口，“哪个是你的毛巾？”

还真是麻烦。

“蓝的。”他说。

林序秋敲了敲浴室的门，把毛巾递了过去。

在释放出的那一瞬间他对自己说，不必在意自己酒后的任何越界的行为。

喝醉了的人哪能控制得住自己，那些欲望情动只是在酒精的刺激下的一时冲动而已。

所以

林知有独自一人完成了本该是由两个人创造的欢愉。

这个澡洗的格外持久，大概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