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阳不在客厅，整个空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活力，变得空荡荡的。宋行川对着电脑屏幕，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和数据，此刻都像是毫无意义的乱码。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工作上了，眼神时不时飘向付阳离去的方向，犹豫片刻后，索性合上电脑，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宋行川坐在床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付阳的身影。

　　说到演唱会......

　　宋行川猛然想起今天早上出现在公司的那个人，那人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眉心，试图缓解那隐隐泛起的头痛，紧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这有些压抑的氛围里，宋行川拿起手机，翻出邱燕的联系方式，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把明晚需要我亲自出席的活动都推掉。”

　　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那边就回复了：“明白。”

　　公司这边的事务处理起来倒还算干脆利落，一个指令下去，就能安排妥当。

　　可宋行川的目光却透过房门，看向付阳房间的位置。

　　他心里清楚，公司的事好解决，可付阳这边要怎么说呢？他

　　要怎么开口，付阳既然知道萧雨辰，就一定知道自己，萧雨辰和付彦之间的关系。

　　而另一边，付阳正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柔和地洒在他身上。

　　电脑屏幕的亮光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电脑上挂着与林一的联系窗口，两人的聊天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

　　林一的消息弹了出来：“很多东西苗月那边查不到，我只能动用林家的资源帮你查了。”

　　紧接着，一份长达 20 页的文件发了过来。付阳好奇地打开，发现是一份名单，上面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人名。

　　林一查得十分详细，每一个人名后面都附上了所属的公司名字，以及详细的资产状况。

　　付阳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回复道：“这是？”

　　很快，林一的消息再次传来：“这是水月的散股，只要你在付天行与他那个情人签订赠与协议之前把他们全都买入，我敢保证，你将会成为水月最大的股东。”

　　付阳挑眉，他翻了翻，果然如林一所说，这些散股加起来大概有水月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自己将这些散股收入囊中，加上之前自己母亲留下的赠与股份，他会成为最大的股东。

　　不过从付阳的母亲离开人世后，付天行就一直以未成年为由，没让他看过母亲的转增协议，以至于到后面接管付氏时也忘了这件事。

　　这么一想，自己在国外这几年也没收到什么分红，想来这钱应该全被付天行吞了。

　　而且，水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散股？

　　只有一种可能，水月的经营出现了重大的资金断裂，继续融股。

　　这样来看，自己离开这几年应该出了不少事，不过自己没有提昂达哦什么风声，就代表付氏把事情压下来了。

　　“叮” 的提示音打断思绪，他打字的力度重了几分：“有些事苗月确实没办法查，我们在国内没有基础，可能还要麻烦你再帮我查一下水月近两年的状况，嗯...... 所有状况。”

　　窗外的梧桐叶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台灯在他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发送键按下时，腕表指针正划过凌晨两点。

　　对话框里的 “对方正在输入” 图标像呼吸般明灭，付阳看着那串字符闪了三次又熄灭。

　　手机在掌心发烫，眼皮开始打架时，屏幕终于弹出消息，带着林一惯有的欠揍语气：“多少公司想和你们合作，还《我们在国内没有基础》。”

　　他对着天花板笑出声，胸腔里的闷气散了些，打字时指尖都带着暖意：“患难见真情啊。”

　　这句半真半假的调侃刚发出去，对话框又陷入漫长的输入状态。付阳把手机扣在胸口，听着空调外机的嗡鸣，迷迷糊糊间感觉手机砸到下巴 —— 林一的消息终于来了，带着破釜沉舟的生硬：

　　“...... 谢谢你，不过兄弟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总要有点好处吧？”

　　“出息了。” 付阳挑眉打字，想起上个月视频时林一抱怨父亲逼他接手郊区地块开发，“什么好处？”

　　那边秒回的消息带着狐狸尾巴翘起的弧度：“你知道的，我家老汉对你们那块地皮......”

　　尾音拖得老长，像小时候偷喝他可乐时的讨好语气。

　　床头灯在指尖亮起，付阳看着窗外墨色里若隐若现的建筑群轮廓 —— 是母亲当年陪他挑选的城郊科技园区地块，如今早已升值数倍。指尖悬在键盘上顿了两秒，忽然轻笑出声，飞速打下 “行” 字。

　　“还有你们对接国内那个项目......”

　　好小子，要的还挺多啊，

　　“那个不行。”

　　林一：“？为什么？”

　　付阳：“多看看竞标公司文章。”

　　屏幕那边的林一不解的啊了声，接着点开了三天前助理发过来的竞标邮件。

　　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公司名字上。

　　“宋氏”。

　　林一心下了然，无语的呵呵两声，接着朝付阳发送消息，只有三个字。

　　“真恶心。”

　　夜风掀起窗帘角，电脑屏幕映出付阳微微扬起的嘴角。这场交易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索取，他清楚林氏需要这块地完成产业链布局，正如他需要林家的情报网撕开付氏的伪装。

　　有些账，是时候该算清楚了。

　　林一瘫在皮质转椅上，指尖绕着电话线打圈，指节敲了敲显示器：“不过把项目交给宋氏也算一步妙棋 ——”

“行啊，你这么快就倒戈了？”

　　林一对着天花板比了个中指：“得了吧，我这叫战略分析。” 鼠标划过宋氏的竞标书，精美的 3D 效果图里，蝴蝶状地块中央的喷泉雕塑，正是付阳母亲生前最爱的鸢尾花造型，“再说了，要是对面操盘的是行川......” ；

　　“光明正大的我还真抢不过他。”

　　“虽然你很有自知之明，”付阳挑眉：“但这么没自信？”

　　林一：“是你走的太早了，没见过行川在生意上的作风。”

　　林一：“你别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俩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