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辰回到丞相府后,重新坐在桌前认真盘算着。
“账目刚好对上,诶~舒畅!”他伸了伸懒腰,微眯着眼靠在椅子上。
一旁的侍从躬了躬身,道:“表少爷,夫人的生辰在此月下旬,眼看时日将近,您不准备些什么吗?”
许良辰想了想,这丞相夫人毕竟是他姑姑,也是个许家人,而且人家过生辰要是自己没准备什么礼物好像自己也丢脸。
“知道了。”
“这几日,老爷会从南城回来。”
回来?
许良辰摇晃着椅子的动作一顿。
好像到现在为止从没看到过这个丞相,应该是他姑父,话说当丞相的是不是每天都要汇报啥的,还要提政策,实行政策。
光想想就觉得是个能空出时间都难的职位。
他直起身,道:“具体什么时候?”
侍从摇头道:“无从知晓。”许良辰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从欠身退下。
许良辰扶额沉思着,这个丞相府也不是个能待太久的地方,勾心斗角什么的实在太累了。
“叩叩”
“进。”
刘伯走上前,说:“表少爷,齐公子求见。”许良辰疑惑:“齐案?”
“正是。”
今天是碰什么运气了?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个遍了。
他漫不经心地铺着竹纸,毛笔蘸着墨水,在竹纸上写着什么。
刘伯上前一步,道:“表少爷?”
许良辰仍旧专心于笔墨,“他既然来了,等一会儿会怎样?”说完继续写着。刘伯听了倒是皱起眉,说:“这怕是不好,我们作为主人家,有客登门,需得迎接。让客等着是何礼仪?”
什么礼仪待客之道许良辰早听烦了,在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父亲也教导他敬宾客,知礼节,懂待人之道,要他做什么翩翩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
人们都喜欢有礼貌不拘小节的男生,可他偏不,他偏要做市井之人。在他看来,那些知礼节腹有诗书气自华根本比不上他所追求的。
天非圆盘大,为何要待在井中。
“等上一会儿,待我把手中的东西写完。”他说着,继续持笔,眼神专注。刘伯在原地看了他片刻,眸光晦暗。他躬身退离房间。
片刻,许良辰满意地看着竹纸上的字,把毛笔放在笔山上,才起身去见这位客。而宣纸上,字迹工整地写着:烦!
一盏茶,换了四五次,都要腻了也不见得人来。齐案再一次不耐烦地啧了声,“刘伯,丞相府没人教他待客之道吗?”
“公子多心,表少爷他傲气惯了,一直如此。”
齐案轻笑一声:“没人管教他吗?”
刘伯正欲答话,一道不悦的声音截断了他:“我由谁管教用不着齐公子操心吧?”他掀起衣摆,坐在圈椅上,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齐案看到他这副模样眼中轻蔑多了一分,“是我多虑了。”
仆人上前给许良辰打了杯茶,他习惯性地摇茶杯,齐案出声问道:“许家少爷还懂得茶艺?”
许良辰悠闲地喝了口茶,反问道:“一点皮毛,齐公子没接触过?”齐案正想说,许良辰自顾自地阴阳道:“也是,贵人子弟不曾沾阳春水,爹娘保护得好,没接触这些也是情理之中。”他说完,又抿一口茶。
齐案脸色一僵,语气不善:“许少爷的脾性也是被惯出来的吧?如此不知礼节。”
许良辰放下茶杯,笑着说:“恰恰相反,我天性如此。”
被惯出来的脾性可不是天性。
“我不知礼节,齐公子还来丞相府做什么?”许良辰切入正题,语气平缓地说。
齐案眼神微顿,后又笑起,“许家少爷拒人千里之外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他默了声,脸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含着冰渣,“依旧是不懂分寸,怎样的场合,该说怎样的话,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看来这么多年,许少爷还是没学会啊。”
这人在说什么?许良辰支着手,有些心累的想,古人的表达是含蓄的,这我理解,但是他就不能把意思说明白吗?非要我来猜是吧?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平静地看着齐案,过了好一会儿,许良辰才开口:“我不好教,劳您费心。”
齐案眯起眼,确实是什么都没变,依旧讨人嫌,反倒是口齿伶俐了些。他不失礼貌地笑着说:“该说是太后费心。刚才的那些话正是太后的意思,我想许家少爷是明白的。”
许良辰标志性地笑了下,巧了,我还真不明白。“所以,齐公子特来府上,只为替太后传话?”
“不巧,正有一事相求。”齐案语气一转,“丞相府这几日热闹的很,我来府上也是为了找一人——舟氏太常寺卿,不知许少爷可否见过?”
许良辰眉心微皱,舟行谌?齐案找他做什么?他自顾自想着,管他什么,反正准没好事。他装起歉意的笑:“没见过。”
很明显,他说的这三个字齐案是根本不信。
许良辰无压力地对上他的眼神,片刻,齐案笑了一声,道了句可惜,便起身欲走。许良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问他:“不准备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找舟行谌?”
齐案很轻地笑了声,听不出情绪,但许良辰直觉那是一道带着轻蔑的笑。“许少爷既没有见过他,又问这个做什么呢?”顿了下,他又说:“好奇心害死猫的例子,许少爷还是多听啊。”
言罢,人便离去。
许良辰嗤笑一声,心道,好奇心害死猫的例子多了去了,狂妄自大的人不见得少。
屋内的仆从下去后,他兀自往后一靠,语气带着锋芒:“姑且看看究竟我是那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还是你齐案是那条被狂妄害死的蛇。”
他静下心细想,齐案也是世家公子,但家族势力是不及丞相府的,他之所以狂妄不过是依靠太后这座大山,倘若没了这座靠山,那么齐案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许良辰说不准齐案会不会失去这座山,但是他说得准,狂妄之人若非实力匹敌,往往遭一个惨字。
不过这齐案倒是个好脑子,不是他先前想的无用花瓶。许良辰眼底闪过精光,他勾起唇,算计我不会,但我心眼子多。
他忽然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系统。”
【在呢宿主,啥事?】
你还怪亲昵的。
“原身和太后之间有发生过什么口角吗?”
014托腮想了想,又翻开人物信息,【没有发生过口角,但是太后对原身的态度很不友好。】
“原因?”
【太后一直在给皇帝培养势力,林家在其他家族中算是势力强盛,太后有意拉拢林家作为皇帝的势力之一,而同时,齐家开始向太后效力,于是齐案便成了亲信之一。太后不喜欢原身,是因为原身对林之珩有意,时常破坏太后的好事,久而久之,太后对原身便生出了敌意。】
这信息挺长的,需要点时间消耗。
014说完,许良辰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句:“那林之珩是不是得感谢我?毕竟我没让林家成为皇帝的势力之一。”
014那双蓝眼睛转了转,【宿主要是这么说,那主角林之珩确实得感谢您。】
许良辰肯定地点头,又抛了个问题:“照你刚才的说法,那齐案靠近林之珩是因为利益,那么……他现在有感情吗?”
【他是谁?】
“齐案。”
014:【有但不多。】
许良辰拍手,那不好办多了。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齐案的感情不多,问题是人林之珩一心都在他身上啊。许良辰受到挫折般又靠回椅背上,方才轻松的神色一扫而空,转而代替的是一脸愁容。
014见他这样,不解的问:【宿主,你又咋了?】
许良辰没魂一般:“没什么,日常想死而已。”
见状,014不禁叹气:】……人类的心思真难猜。】
“不,是你不懂。”许良辰纠正道。然而很快,他又重拾信心,没事没事,纷争才刚开始嘛。
014探头【宿主?】
重拾信心的许良辰又换上笑脸,“害!没事。我刚才呢就是想到了林之珩这个深情种,怕事不好办。不过这才有挑战嘛。”
身为对人类了解不多的系统014懵懵地点头,似懂非懂。许良辰看它那懵懂的样子,随意挥手道:“不懂没事,你只需要做一个系统该做的事就行。”后笑着托腮,“例如,给宿主贿点金币。”
014在这一刻领略了人类的奸诈,头一次露出无语的表情【系统不做慈善。】
许良辰撇嘴,这年头连系统都下了反诈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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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