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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似锦扶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露，指尖发白，他面色可怖，一字一句：“你，说，呢？”

苏茸闭眼，果不出他所料，这就对了啊！

顾似锦是个从小乖到大的孩子，当年他救助了顾似锦外婆后，顾似锦一直很听他的话。

除了过分粘人之外，对他百依百顺，好得不能再好。

苏茸小时候常常想，自己要是有个弟弟就好了，可以用来当小跟班。

顾似锦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于是他对顾似锦也上了心，而顾似锦俨然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依赖。

就连当年，他背叛了顾似锦。

顾似锦都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怔忡。

而当他说出他喜欢顾晏后，顾似锦变得异常吓人，眼睛血红神色凶狠的像是想要吃了他。

现在想想，顾似锦是个直男，恐同的那种。

骤然听了他喜欢男人，完全无法接受，才会有那种反应。

苏茸多少心里有几分复杂。

没想到顾似锦竟然对这件事这么在乎，想必当年心理上遭受了不少冲击。

见过恐同的，但没见过恐同这么厉害的。

他轻咳一声：“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欢，那以后不会了。”

毕竟苏茸也不喜欢男人，当年只是为了任务才对顾宴那般痴狂。

顾似锦抿唇不动，苏茸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叹气：“真是难搞啊。”

系统007道：“也不是，宿主，反派心率比刚才快了一点，他对你的话还是有反应的。”

苏茸周围那股莫名的杀意也淡了一些。

他扯唇，没想到顾似锦和当年一样好哄。

窗外景色在不断变换，四处荒无人烟但景致极美。

原本苏茸心中警惕，努力保持清醒，但这几天他精神一直紧绷，不曾放松。

现在一松懈下来，车子摇摇晃晃，苏茸一个不留神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梦见一只巨型章鱼死死的缠着他，他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章鱼的触手在他嘴上狠狠来了一下。

苏茸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他越挣扎对方缠绕的更紧。

没办法，他只得卸了全身的力气。

而对方的力道也温柔了起来。

还得到了一个轻柔的抚摸。

“哥哥，我想要你的一切。”

恼人的章鱼口中居然发出了顾似锦的声音。

……

顾似锦盯着苏茸皱着眉头的模样。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是不怎么安稳的模样，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

顾似锦静静的看着，那双眼眸如深渊，表面平静，实则早已盈满疯狂。

脑中不断有声音叫嚣着。

“杀了他吧，杀了他，你的痛苦就会结束了。”

“这一切本就是他欠你的……难道你不想杀了他吗？”

顾似锦捂住眼睛，如果苏茸现在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他一直在发抖。

“我说，叫你闭嘴！”

他竹节般的手指狠狠砸在了甲板上，海浪声阵阵，声音暂时消失。

顾似锦如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湿的白衣勾勒出完美的身体轮廓。

美丽又脆弱。

暗淡的夕阳的映照中，苏茸眉如凝墨，是他这些年心底最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