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

可以当番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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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又做噩梦了，梦见那个人

梦里把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就像电影画面，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那个人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会带我去游乐园，有时还会偷偷瞒着妈妈，给我买汉堡薯条可乐

还有好多次，那个人背着我和妈妈在亲亲，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捂住眼睛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看，妈妈总会红着脸说“乖乖还在呢”

后来，那个人事业开始有了起色，回家陪妈妈和我的时间，从每天，变成每周，每半个月，一开始妈妈和那个人还会隔三岔五的争论

渐渐地，妈妈就不和他吵了，只是妈妈好像没以前那么爱笑了

在9岁生日那天，我和妈妈在吹小王子的蜡烛许愿：希望爸爸能变回以前一样爱妈妈和我，没有吵架

生日愿望没有实现，日子反而变得更糟糕

妈妈说那个人因为接受贿赂被辞退了

我问妈妈什么是贿赂“每个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些就想得到更多，等乖乖长大就会懂了”

从那天起，那个人开始酗酒和赌博

喝完酒就发脾气，家里的东西都会被他弄得一团乱，每次酒醒了就哭着求妈妈原谅，一开始，妈妈还会把钱给他，以为他会改过自新

后来发现，那个人把钱都拿去赌博，还借了高利贷，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妈妈要和那个人离婚，那个人不同意，还变本加厉把怨气撒在我们身上，那时候，我和妈妈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旧的没有愈合，又会添新的

我们搬过很多次家，多少次呢，记不清了，搬家只是为了躲避那个人，只是很奇怪，每一次都会被找到，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挨打

妈妈会让我躲在房间柜子里面，躲到床底，躲到厕所里，不要出来

所有事我都可以听妈妈的，唯独这件事

我怎么能自己躲着，看着那个人抓着妈妈的头发撞到墙上，看着那个人把妈妈的脸扇肿了都不停手

虽然我冲出去也奈何不了那个人，但起码可以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这样就可以帮妈妈分担一些疼痛

那时候我在想，那个人要是死了就好了

最严重的一次，是那个人把我的肚子上面的骨头踢断了，我不太知道，断掉的骨头还能不能重新连起来

我想说“妈妈，我好痛”，但是看到妈妈哭肿的眼睛，我只想抱着她说“妈妈不要哭了，乖乖不痛的”

我听到医生和妈妈说，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问题不大，只是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可能会说不出话

最后妈妈报了警，警察把那个人带走了，妈妈说“那个人可以打她骂她，但是，打乖乖不行，乖乖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

再后来，我和妈妈来到了C市，一个距离原来G市很遥远的地方

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理想，妈妈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庭，还要给我交学费

我下课之后就会去垃圾堆捡小瓶子给妈妈拿去卖，运气好的话我能捡到很多个，妈妈总会夸“我们乖乖真厉害”

妈妈的工作很多，一天要去好几个地方，经常忙到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时，就抱着膝盖坐在门口，等听到隔壁家小狗的叫声，就是妈妈回来了

很多时候抬头就能看到月亮，它会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不会嫌弃我

班里的同学看到我下课后去捡小瓶，背地里都叫我“小乞丐”，但这些我都不没有和妈妈说，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很累了

而这些没人愿意听又不敢告诉妈妈的话，就通通留给了月亮

日子就这样维持了三年

有次我还救了一个小猫咪，全身都是灰色的，只有耳朵上有一小小簇的白色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有个好心的大叔给了我一把伞和一盒巧克力，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巧克力我就没要

我帮小猫洗了个澡，把身上粘的东西都轻轻地弄下来，小猫很乖，会用舌头舔着我的手指

等第二天去看它的时候，我怎么叫它都没有反应，身体硬硬的，我抱着它哭着喊妈妈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它只是累了，想休息了”

“可是，可是昨天它明明还在舔我手指，我都还没给它起名字”

“那乖乖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了吗，有了名字，等它休息够了，想你的时候，就会回来找你了”

“真的吗”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乖乖”

“那，就叫月亮吧”

那天我和妈妈把月亮埋在了一棵银杏树下面，树下布满了金黄色的叶子

心里默默问“月亮，你喜欢这里吗”

没过多久，妈妈说我要有新爸爸和新弟弟了，我有点害怕，但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

在离开前，我带了一袋子的小鱼干，来到了那棵银杏树下，让风把我想说的话带走

“月亮，我要离开这了，你会回来找我的，对吗”。

这章原本打算放番外的，但今天要出门

这章，写的时候，真的用了我小半包纸巾

发完这章，我就去申签了，姐妹们，祝我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