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屋内,淡淡的药香味弥漫,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吓人。
本来是想问问师尊今日所作所为的原因,可这时他却又不想问了。
他心已死,不愿再纠结这些。
“师尊,”刘耀文咳嗽了两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十七!你作甚?快躺下,不要命了?”宋亚轩着急,双手扶在他肩膀上,却不料触碰到他的伤口。
引来少年惊呼。
宋亚轩止住手,不敢再碰他,生怕又碰到哪处伤口。
“你有什么话,大可以在床上说,不必下来。”
刘耀文却坚持,他艰难地下了床,动作僵直地缓缓弯下腰,跪在地上,光洁的额头抵在地面。
“师尊,弟子有一心愿,还望你能成全。”
心在这一刻剧烈跳动了一下,宋亚轩预感不妙,迟疑了两秒,他问道:“何事?”
“弟子请求退出师门,弟子想离开这,下山。”
他动作缓慢地抬头,紧接着坚定地重重磕了一下,沉声道:“还望师尊成全。”
“下山?你想去哪?”
“哪里都行,处处皆可落脚,总有一处地方能容得下弟子。”
只要不留在这,哪怕是四处流浪。
刘耀文又磕了一下,他磕头的动作极重,再次抬起头时,额角已有一处破血,渗出了点血。
“不行。”宋亚轩拒绝。
原身这么虐待他,要是真让刘耀文下了山,他肯定不会再回来。
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是断断不可能答应的。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轻易放我走呢?
刘耀文垂下眼,心碎了大半,跪在地上,不再开口。
“你先起来。”
知道这伤了他的心,宋亚轩蹲下身子,洁白的外袍落在地上,他伸手抓住刘耀文的两只手腕,轻声哄道:“你先起来,为师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在赤阳峰上受了不少委屈。”
“为师保证,以后断不能再冷眼旁观,叫那些师兄弟欺负你!”
这种骗小孩的话术,刘耀文压根不信,紧紧咬住了唇,鲜红的血液渗出也丝毫不觉。
假惺惺。
若是从前,我尚小的时候,你这么说,我定毫不犹豫选择相信你,可放在现在……
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笑意。
师尊啊师尊,你什么时候玩起了伪善这一套路。
刘耀文表情冷淡,倔强地不愿起身,宋亚轩盯着他受伤的腿,无奈地闭了闭眼。
轻轻一挥手,少年不省人事,阖眼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
“十七师弟,喝一口吧,这可是我精心熬制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才熬好的一碗药汤。”
“师尊叮嘱我,要亲眼看着你喝下去,吞进腹里才行。要是没能做到,师兄我可是要被师尊罚的,你总不能看着我被罚吧。”
十一欲哭无泪,趴在床头冲刘耀文假哭。
故意发出来的哭声惹得刘耀文心烦,可也心软,十一是这师门里唯一对他好的弟子,平日在他受欺负的时候,也会出面帮他赶跑欺负他的那些人。
顿了顿,忍着疼痛,刘耀文缓慢又艰难地支起身子,背靠床头,哑声道:“给我。”
“真的?你愿意喝了?给给给!”
十一一脸喜色,急忙将药碗送到他手心。
“……”
这药看着黏糊糊的,一点都不像是药汤,而像是一碗药膳,一碗粥。
十一挠头,“没办法,你这次伤得太过严重,上儒开了好多药,让我一并给你熬在一个锅里。”
闻言,刘耀文闭眼,一饮而尽,嗓子不太舒服,他重重咳嗽了两声,将药碗放回小木桌上。
“十一师兄,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欸!”
十一拿着碗走到门口,复又回头走了回来,犹豫着说:“师兄知道你生师尊的气,可待会儿,师尊要来给你送饭的,你可千万别赌一时之气,不让师尊进来。”
刘耀文笑笑:“我知道,他毕竟是师尊,我不会和师尊过不去的。”
这话一落音,房门便被人敲响:“十七,为师进来了?”
十一下意识去瞧刘耀文,见他脸色阴沉,与刚才判若两人,他暗叹一声。
就知道这十七的话不能信。
方才说的那些话,全白讲了。
他拿着药碗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恭恭敬敬地朝门外白发男子行了个礼:“师尊好。”
宋亚轩点点下巴,看了眼屋内,朝十一凑近了点,低声说道:“那药,他喝了?”
“嗯嗯,全都喝完了。您瞧,一滴不剩,师尊请放心。”
“那就好,你且先行回房休息。”
“十七,头好些了么?”宋亚轩手提饭盒,放在小桌上,一一将饭盒打开。
香味散开,飘进少年的鼻尖。
刘耀文纹丝不动,似是只没有声息的石狮子。
宋亚轩站直,挺直了腰背,倏地变了脸色:“十七,为师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你就拿这种态度对为师?”
他语气沉沉,与平日里的训诫一点差别都没有。
刘耀文终于有了反应,微微侧过头看着他,沉寂了好一会儿,这才爬起来,拿起饭盒,小口小口吃着。
哎,果然还得是用这招。
软声软气那一招还是等到他戒心下降的时候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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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