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豆芽菜尖叫一声："啊！小心！"

肖战推了推尼河："你怎么了？"

尼河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跟豆芽菜说道："你把这儿收拾了，小心伤到客人。"

说完他便起身，一脚踩到了碎玻璃渣上，尼河的身体微微一滞，他轻轻蹙眉，然后抬头看着肖战迷蒙着眼，挑着他的下巴道："小鱼儿，我喝多了，下次早点儿来陪哥哥。"

肖战握住了尼河的手："你去哪儿？"

尼河忽然搂住了肖战的脖子，贴近他的耳边，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道："睡觉，睡觉去，梦里…乾坤大…"

说完他放开了肖战，摇摇晃晃往吧台侧边的门走去。

"阿宣！蒋兆宣！"身后的脚步声急促靠近。

肖战回过头去，居然看到了王戈！

王戈跑的几步实在算不上优雅，跟他之前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些狼狈。

"蒋兆宣你给我站住！"王戈大声喊道。

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就连远处的歌声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吧台这边看了过来。

肖战的身体不自觉往王一博旁边靠了靠，他不解地看了过去，小声道："这是什么情况？"

尼河并没有停下来，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连头都没有回，往里面走去。

王戈伸手去抓尼河的胳膊，却被吧台隔开了。

"咯吱！"一脚踩在了玻璃渣上。

"嗯…"王戈的脚下一痛，发出一声闷哼。

尼河的脚步微顿，他皱了皱眉，没有回头，拉开了门。

"蒋兆宣！你他妈有种躲一辈子！"王戈顾不得疼，踉跄绕到了吧台后面，使劲地砸着门。

一旁的豆芽菜看得惊呆了，才反应过来有人砸场子，赶紧跑了过去，拉住了王戈。

"你，你做什么？！"豆芽菜扯着王戈的衣服，转头冲着一旁的服务生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啊！"

一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跑过来将王戈死死压在了门框上："你，你要做什么？！"

"撕啦！"一声，在撕扯的过程中王戈的衣服被扯开了一道口子。

王戈使劲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可是无奈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挣脱不开。

"蒋兆宣，你他妈给我出来！别当缩头乌龟！"王戈一边敲着门，一遍忍受着拳打脚踢，最后的声音几乎带上了一丝的哭腔："蒋兆宣，你他妈…给我出来！"

尼河靠着门，身后一下一下的撞门声传来，他的身体随着门一下一下的抖动着，他闭眼皱着眉，几乎将牙咬碎。

王戈的声音越来越小，拍门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得就像是他曾经一刻也不曾不愿回首看的过去。

脚下的刺痛像是粗砺的沙，狠狠碾过他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

"蒋兆宣，你…开门…"王戈胳膊被抓烂了，背后沙包一般的拳头落下，痛到他几度出不了声。

尼河的掌心几乎要被掐烂了，他收紧的拳头忽然松开，转身打开了门。

王戈猛地一下扑倒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被扯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胳膊上更是有血印子往外面冒着血珠。

王戈抬头看到尼河的瞬间，眼里却盛满了笑意："真的…真的是你。"

他颤颤巍巍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瞬间又被一行人压在了地上。

王戈吐了一口血沫，轻笑了一声："看到，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心里的气总该…总该消一点儿了吧？"

尼河皱了皱眉，朝着豆芽菜道："放开他。"

身上的束缚解脱了，王戈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了，他站得不是很稳，抹掉了唇角的血："要是还不解恨，可以让他们再来一回。"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当年的骄傲和张扬。

二十岁的王戈，看着蒋兆宣势在必得："我叫王戈，我喜欢你。"

背后的阳光明媚，王戈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尼河神情淡漠看了一眼王戈，转头看向了一旁抱着双臂看戏的王一博。

"你们王家的事，我不感兴趣，只是希望王总别妨碍我做生意。"尼河的脸上醉意褪尽，双眸冷到冰点。

这是肖战第一次见尼河这副神情。

"蒋兆宣。"王戈尝试着伸手去拉，却被尼河躲开了。

"你认错人了。"尼河语气清冷："我叫尼河，你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王戈看着尼河的眼睛，鲜血染红了双眼，他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目光轻蔑却勾着唇角说："蒋兆宣，你他妈就是个懦夫。"

尼河的表情丝毫未动，他转头看了一眼肖战："肖战，麻烦让你男朋友把这个人带出去。"

肖战的身体僵了僵，他吞了吞口水，看着王一博道："你小叔受伤了，你看要不…"

王一博轻轻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着这场戏继续唱下去。

王戈深呼一口气，忽然走上去抱住了尼河的脸吻了上去。

一旁的豆芽菜惊呆了，倒吸一口气。

一般都是他老板非礼别人，这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不管不顾强吻他老板。

尼河还没反应过来，霸道而柔软的唇就贴了上来。

带着一片冰凉的血腥味，强势却颤抖着。

王戈在害怕。

尼河紧闭牙关，后槽牙几乎被他咬碎。

他伸手推开了王戈，说："王戈，放手吧。"

王戈眼底蓄着水汽，他的手死死抓着尼河的衣袖，不管不顾又要吻上去。

尼河却偏开了头，他的情绪听不出任何的波动："放手吧，王戈。"

王戈抬眼死死盯住了尼河，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破绽。

就像他这十年来的思念一般，他想知道，尼河可曾有过一丝对他的想念。

"蒋兆宣，这是你第三次让我放手了，你知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吗？"王戈咬着牙道。

尼河叹口气："十年了，我年纪大了，没办法陪着你这个王家少爷折腾了。放过我吧。"

"你还在生气是不是？你还在气我骗了你是不是？"王戈的声音有些急促："我不是故意瞒你，当时，当时我没办法…"

尼河打断了王戈："我知道，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日子要往前过的。"

尼河看着王戈笑了笑，转头对着肖战道："小鱼儿，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医院检查一下。"

尼河说完笑着拍了拍王戈的肩膀："以后别来了，我还要做生意。"

王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转身回到了房间，"咔哒"一声，轻轻关上了门。

肖战张了张嘴，看着一身伤痛的王戈，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只是在心里把烂摊子丢给他的尼河骂了100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