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斗篷摩挲着沈海的脸，他忍着不适把自己裹紧。

他走至一阴暗的巷子，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衣衫褴褛的男人。

见到沈海在巷口停下了脚步，他们纷纷起身，如饿狼般凑了上来，沈海艰难地后退几步。

“赵爷。”沈海清了清嗓子，他知道表面上是没办法求助任何人，他只好找上了丐帮。他们是京城的信息网，一定可以找到静临的消息。

“大人，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的吗？”嘶哑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众人为沈海让出一条道路。

走过漫长的巷子，刺鼻的味道充斥着这里，打量的目光从四处射出。

巷子尽头，一位老人躺在破毯子堆起的床上，脏兮兮的白发垂在身侧。

“帮我找一个人，一个白头发蓝眼睛的小孩。”沈海停下脚步，席地坐下，旧斗篷落下来，遮住了他整个身子。

“唔，这孩子长的可不一般，应该很好找的。怎么会找上我们呢？”

“他在太子手里。”

“太子？”老人重复了一遍。

众人哄笑起来，“你当我们是什么通天之人？太子的人也敢抢。”

“不，只要告诉我，他真的在太子手里。”

“你直接去问太子不就好了。除非，你的身份不方便。”老人让人把他扶起来，眯起眼睛望着他。

“您说笑了，要不怎么会找上您呢？”

“呵，”老人笑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孩子身上有什么信物？”

“他脖子上有一个项链，刻着他的名字。”沈海把钱放到了老人眼前。

“这只够买吊坠啊，还不够堵我的嘴呢，你也不想我告诉太子他们吧？”

老人掂了掂钱袋，不满地扔了回来。

沈海握紧手。

找上丐帮，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他们一向狮子大开口。

沈海又加了一个袋子，“这里面是金子。”

老人睁开了眯着的眼。

“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一份。”

“双倍。”

“……双倍。”沈海握紧了手，他得给张叔寄封信了。

“成交。七日之后我们再见。”

“合作愉快。”

沈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你不是皇家的人吧。”

沈海没有回答。

“罢了，大人，祝您好运。”

沈海走出巷子，里面安静了下来。

“谁去？”老人洒下一把金子。“进太子的地界可要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众人如海水退潮般沉默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冒出了头，他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怀里正抱着一个奄奄一息孩子。

“赵爷，我愿意去。”

老人捡起一颗金子丢给他。“去吧。”

“怎么就……”他看着那个金子，迟迟没有动。

“事成之后，会再给你的。”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把金子塞进口袋。“你的妻儿兄弟们会好好照顾的，先拿着这钱，给你老婆孩子去买药吧。”

众人的眼馋嫉妒变为了冷漠和讥讽，他们望着男人，只见他捡起了那粒金子，融入风雪，消失在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