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若有所思看着王一博好一阵了。

王一博快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了：“你不饿吗？”

肖战咬着勺子念念有词：“绝对有问题，有问题。”

王一博笑着道：“有什么问题？”

“我这是半夜走坟地，见鬼了。”肖战说：“这几天你们那个艾德莫名其妙开始跟我献殷勤了。”

王一博说：“那不是很好吗？”

肖战摇头：“不好！非常不好！”

王一博笑问：“怎么个不好法？”

肖战放下勺子，认真道：“艾德之前一直对我阴森森的，像是有杀父之仇，现在突然对我这么热情，肯定没安好心。”

王一博点头：“嗯，确实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啊。也许他发现了你的优点呢？”

"你跟他谈话了？"肖战问道："我昨天一进门他就像那大扑棱蛾子一样扑了过来。"

王一博摇头："我没有，你不是说你跟他没有什么交集吗？"

"那就奇了怪了。"肖战咂摸道："你们公司气氛奇奇怪怪的。"

王一博笑了笑看着肖战道："怎么奇怪了？"

肖战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看着王一博说道：“我就直说了吧，你别介意啊。你们公司那位副总戚云，我觉得他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王一博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艾德呢。”

肖战却是摇了摇头，认真分析道：“艾德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员工而已，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王一博不禁好奇地问道：“那戚云到底怎么了？”

他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肖战发现了戚云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肖战想了想："也可能是我多虑了，我和Jeff的工作虽然是开放的，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挑我们休息或者开会讨论的时候。"

"这很正常，他主要盯得就是这个项目。"王一博说。

肖战摇头："不，不正常，我要是觉得一个项目非常重要，那我确实会盯好每一个细节，可是他那种不一样，他想找出错漏，并允许错漏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王一博问。

"据我所知，戚云也是学广告出身，跟我还是校友。"肖战说："那天一个员工拿出来的方案里有一处是抄袭，你知道的，这种在设计圈是大忌，搞不好会身败名裂的。"

王一博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笑了笑靠在了椅子上："你继续说。"

肖战说："他在看的时候居然没指出来。"

王一博说："哪有可能是他没看出来？"

肖战果断摇头："不会，我看到他的目光有停顿，他是故意忽略的。"

其实肖战甚至觉得他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兴奋。但他不确定，便没有再说。

王一博伸手在肖战额头上敲了敲："你这脑袋不大，想得不少，戚云不会有问题，他是从总部下来专门来帮我的。"

肖战愣了一下："那你还让我说。"

王一博笑："看你一早神神叨叨的，就想听听你有什么见解，不过他的确是故意的。"

肖战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早就知道，故意让人露出破绽？"

王一博笑着点点头："是，王氏旗下不止这一个牌子，我接手的这三年bronzer发展太突出了，别家坐不住了，派人来学习了。"

肖战翻个白眼：“偷鸡摸狗的学习，再给人挖坑陷害？你们这商战可真朴实无华啊？”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爽朗清脆，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起来。

王一博看着肖战，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露出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欣赏。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肖战毛茸茸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调皮的小猫。

肖战皱了皱眉，试图躲开王一博的手，但他却并没有成功。

王一博笑着说：“不过还是庆幸他们派来的是草包，要是肖大天才，我们可真的要头疼了。”

夸赞让肖战心中大为受用，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骄傲的姿态。

他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那当然，我可不屑于用那些卑鄙手段。”

这句话让王一博笑得更开心了，他点头附和道：“是是是，街舞小霸王嘛，要打也是正面锣对面鼓正大光明的打，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自从肖桐跟王一博聊完天后，王一博再给肖战起外号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街头小霸王，旋风小钢蛋，余霸天，白额虎，恶蛟龙…

王一博甚至有些惋惜："可惜一头白发了，不然就真白额虎了。"

"这哪是小鱼儿啊，简直水底恶蛟龙。"

肖战深呼一口气，他似乎一直在写一份错误的答卷，在他促进和王一博的关系中。

"王总你在家叫一叫就行了，在公司还请您口下留情。"肖战实在怕了。

王一博哈哈笑："让你说出口下留情怎么听上去这么爽呢？"

肖战脑子黄色废料忽然闪现，忽然凑到了王一博的耳边吹了口气："还有更爽的，可惜你不要。"

王一博看着肖战挑着眉，一脸得意狡黠，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挑衅看着自己。

王一博有一瞬的恍惚，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忘记了肖战其实一直都是一个知道如何收放自己魅力的人。

他会在适当的时候说一些让人遐想的话，一些暧昧的表情。

王一博一开始就知道的，他喜欢的是顾清明那种未经雕琢的质朴，而不是肖战这种刻意的精致伶俐。

可就在那么一瞬，他好像又有点恍惚了。

肖战看王一博不为所动，心里升起一阵挫败感，他扯了扯嘴角："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是让你上我，搞得像我要把你强了一样。"

王一博微微蹙眉，按住了心里那点儿不安，觉看到肖战站起来，端着碗筷往厨房走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又挂上了他熟悉的笑容："王总，我还得加会班，您自便。"

王一博说："刚吃完，你还是活动一下。"

肖战摇摇头："我还要伺候甲方…爸爸…"

肖战把"爸爸"两个字压得很重，带着那种愤愤不平的语气，指了指王一博的胸口："求大佬放过我这个可怜乙方吧。"

王一博扑哧笑了出来，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三年那个狂风骤雨的夜晚，肖战还是一头银色长发，喘息着求饶，泛红的眼尾蓄满水汽，光洁的身体上一层薄汗，整个人显得莹润而妖冶。

肖战却没有注意到王一博表情的变化，因为他说完就沮丧地走进了书房。

王一博深呼一口气，转身走进了浴室。

肖战皱眉听着浴室水声渐起，皱了皱眉："吃完饭不洗碗去洗澡，什么毛病。"

他打开了电脑，给顾清明发了条信息："你把你跟的几个项目的方案给我发过来了，我今晚修改。"

顾清明这段时间可算是真的焦头烂额了，之前无论是肖战在不在，他总觉得上头都有人顶着，哪怕是肖战住院那段时间。

可是这次肖战好像真的要把担子交给他了，所有的工作都是让他直接处理，没有意见也不给方向。

顾清明都快要哭出来了。

程春秋都对方子舒说："肖战这么任性把担子扔给小顾，他这是要干什么？！"

方子舒一边陪笑一边道："也是给顾清明一个锻炼的机会嘛，我回头说说肖战！"

看到了肖战消息，顾清明感觉救世主降临，他真的快要顶不住了。

每一个人拿出来的方案，他都觉得可行，但听别人的反驳，他也觉得有道理。

顾清明第一次深刻的觉得肖战真的非常强，不仅可以快速整合所有人的信息，做出选择，并在基础上给出自己的意见，他快速，高效，风格独树一帜。

肖战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打开了顾清明发来的邮件。

第一次，他没有破口大骂，至少他看出来这些事顾清明整理过分类过，甚至给出了自己浅薄但不算太废的意见。

王一博半夜从房间出来，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推门进去，看见肖战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电脑。

他右手边放着随手记下的笔记，左手边是一杯基本见底的咖啡。

他甚至没有发现王一博走进来。

"还没弄完呢？都两点了。"王一博站在肖战身后，声音带着肖战没意识到的责备。

肖战头都没回："帮我再倒一杯咖啡，谢谢。"

他取下了耳朵上夹着的铅笔，在纸上"刷刷刷"画了几个王一博看不懂的图。

王一博叹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间。

肖战撇撇嘴："小气，连杯咖啡都不给倒，我这是给你小宝贝擦屁股呢。"

肖战把笔架回了耳朵上，键盘敲得霹雳吧啦。

"嗒"一个杯子放在了肖战左手边："别喝咖啡了，你又想胃疼了？"

肖战侧过了脸，看到了一杯热牛奶放在桌子上。

他笑着拿了过来："谢谢王总。"

肖战喝了几口，把杯子放了回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王一博说："什么工作，还没做完？"

肖战嘟囔了一句："说了你不爱听，还是别问了。"

王一博笑着点点头："好，那我不问了，你忙完了赶紧睡觉，明天是不是就要去医院了？"

肖战点点头："嗯。"

王一博把肖战的咖啡杯拿走了："那就早点休息。"

肖战撅着嘴巴："你还真不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