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消讶异,“翻墙?”
陈攒没和她多说,自己往学校后边走,他踩着砖头,两手扒着围墙,腿一蹬便跳上去了,何消在底下看着,神色有些担心,不禁疑惑,那砖头就像专门摆在那似的。
这砖头垫的不高,陈攒迟到是个惯犯,就是他故意放那,翻墙图个方便。
他跨坐在墙上,居高临下看着一脸愁容的何消,“怕了?”
何消点头,问:“没监控吗?”
“这儿监控照不到。”
她扭扭捏捏,还是没个决定,陈攒就没等她,从墙上跳了下去。
他回头望时,何消两只手才扒拉上去,以为她爬上来要费好大劲,不曾想,她动作迅速,很快翻过围墙,跳了下来,她跑上去追陈攒,陈攒没故意等她,用着自己往常的步伐。
何消一路跑到他身边,也没和他搭话,陈攒就任着她的喘息声在耳边萦绕。
陈攒和她两人猫着腰从后门进,她脚绊着闲置的板凳,发出巨响,引得同学目光点点,何消尴尬的面红耳赤,她第一次走后门。
陈攒脸不红心不虚,大大方方回座位上,徐嘉木不免生趣,“哟,你和她一起来的?”
陈攒没理他,倒头睡,他没睡够。
第一节英语课,任课老师柔得很,不管麻烦事,她只管讲,听不听就是学生的事了。
下课,不知道是那个科的课代表把熟睡中的陈攒叫醒,徐嘉木给了个眼神给他,示意让他别叫。
这课代表不听,摇他桌子,陈攒醒的时候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
光是眼神就让人害怕。
这课代表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他似乎就和陈攒对着干,明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写作业,他还不依不挠为他要。
“作业。”傅舟洲声音冷淡。
陈攒上抬眼看他,他表情凶狠,好像这课代表多在他眼前呆一秒,他就能把人揍了,“没做。”
傅舟洲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往前推了推,“拿去抄吧。”
“你他妈有病吧,老子不做。”陈攒生了脾气,把作业本往地上扔。
傅舟洲重新捡起来放他桌上,“不想抄我的,可以换,你再这样,班主任会叫家长。”
陈攒胸口处起伏着怒气,他二话没说,抡起他衣领,拳头往他脸上砸。
嘴里骂道,“滚你妈的,老子用你管?”
徐嘉木赶忙将他们分开,“傅舟洲你脑子有屎吧,陈攒不想你烦他。”
何消在座位上目睹全部,她不明白,人儿课代表一番好意,他不领情还把人给揍了。
傅舟洲顶着肿起的脸继续收作业,收到何消这里,和作业本一起递出去的还有创口贴,他一怔,眼睛注视着她,半晌才回“谢谢。”
桌子晃动,何消还没反应过来,陈攒把她给傅舟洲的创可贴紧紧揉进手心,转头道:“谁让你递的?”
何消拧眉,她觉得这人有病,他再为大,也不能这样控制其他人的人身自由。
“有什么问题吗。”她仰头,一本正经问他。
猝不及防的,何消的桌子倒在自己身上,里面的书本落了一地,碗“砰”一声摔碎在地上。
“你想和他一起挨打是吧?”陈攒拿起她桌上的书朝她脸上扔。
何消被他吓住了,书棱角打着鼻子,泪珠在眼睛里转。
很快一滴泪下来。
陈攒事不关己走了,坐回板凳上弄出些声响,好似在形容他现在愤怒的心情。
没人敢去帮她捡东西,除了彼此同病相怜的人。
程橙倒想帮,有心无力。
陈攒不是个善茬,但他也不是平白无故动手打人的人,有人招惹他,他自然会收拾回去,不去触怒他,啥事没有。
陈攒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他就是老大,打架打出来的,和他在一起的跟他都一个样,也不全一个样吧,他家有钱,小事就是陈攒钱一扔的事情。
有些人挨了打,不闷声的陈攒不管,要找他赔医药费的,陈攒也拿得出,只要不闹到老师那去,什么都好说。
他最烦老师拿请家长那一套说事。
最他妈狗。
数学课,老头讲的起劲,教室里前排同学都在好好记笔记,后排几乎在玩,何消与他们不同,她虽坐在后排,上课却是用心的。
突然听见梦呓,何消闻声朝那方向看,陈攒耳朵根子烧得红彤彤的,掩饰的在挠鼻子,观察四周,身边人没发觉又躺下睡了。
刘佳芳不晓得在门口站了多久,徐嘉木他们发现她小心翼翼把手机往抽屉里放的时候,她那一副阴厉样,腿都站酸了得。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没看见他们在玩手机,一个个都心虚的低着脑袋。
刘佳芳懒得管他们有没有玩手机,叫了两个人就走了。
其中一个就是陈攒。
他是被徐嘉木叫醒的,不情愿缓了好久才舍得动身体。
没人去老师那打小报告,许是有外班人看见,七嘴八舌传进办公室的。
傅舟洲很快就会教室了,陈攒在快下课前几分钟才回来,报告也没有,直接把门踢开,拿了手机就走了。
数学老头:“还有没有规矩了,现在是上课时间!”
陈攒轻飘飘回一句,“我知道啊。”
刘佳芳叫了陈攒家长,他父母到的时候,陈攒早不在学校了,他早知道会叫家长,所以特地避开他们的,他可不想听他们一张张嘴对着他念叨。
陈攒父母向傅舟洲道了歉,并赔偿了医药费。
书本上覆上阴影,程橙的声音随之传来,“你鼻子没事吧?”
何消停下笔,看她,“没事。”就觉着有些轻微的疼。
“都紫了。”程橙提醒道,“我不是都让你离他远点了吗?”
何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作声,程橙见她没想搭理自己,识趣走掉了。
听见她和别的女生议论什么,什么陈攒什么的,原本没想多听,劲爆的话让她听入了迷。
“那傅舟洲牛逼,还敢在陈攒面前晃。”
“陈攒都说了不喜欢他,舔狗啊。”
“什么?!傅舟洲喜欢陈攒?!”
程橙以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想到还有人不知道,不知情的女生又说:“那也不能打人吧。。”
“小声点小声点。”程橙把声音放小:“陈攒先是明确拒绝过他,但傅舟洲跟牛皮糖一样,对陈攒那是一个死缠难打,陈攒后来也顶多骂一句,傅舟洲自以为陈攒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更是穷追不舍,陈攒才打他的。”
何消心里大为震惊,不禁看向傅舟洲,他喜欢陈攒?
陈攒确实俊朗,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招男的喜欢,想必陈攒桃花多到排队指不定都能排哪去。
也不知怎么就想出了神,回神过来也不知道刚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橙什么时候过来的,用八卦的眼睛看她。
“嗯?”何消木纳。
“你今天早上怎么和陈攒一起走后门啊?”“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何消被教室奇怪的氛围搞得喘不过气,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很想逃离,大概是待久了。
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几分钟回来,摸进桌子里拿修正液时,摸到不属于,刚才没有的其他东西,何消低下脑袋去看,是碗和创可贴。
她抬头左顾右盼,谁放的?
徐嘉木与她对视,微笑一下。
哦,他替陈攒赔?他还挺有礼貌,何消不禁这样想。
徐嘉木只是跑腿的,他前几分钟收到陈攒信息,他就去小卖部买了偷偷放进她抽屉里。
陈攒这样的行为就让他不懂了,他也觉得刚对女孩子粗鲁了些?
陈攒第二天没来,何消却被叫进办公室,刘佳芳让她写一千字检讨,原因是迟到,不仅如此,还翻墙,违纪校规。
刘佳芳一大早被通知自己被扣了钱,一天都没个好心情。
何消内心暗怨陈攒,他说什么没监控的话她怎么就傻乎乎信了。
陈攒没在学校,又没他联系方式,何消就通知徐嘉木,他和陈攒好哥们来的,让他给陈攒吱声。
在学校好几天没见着陈攒,眼看又快下个星期。
周末,太阳出了一会,又被乌云盖上,何消穿个拖鞋出门给何念买水果。
有个客人预订了水果蛋糕,水果却不够用,她这才难得出来活动筋骨,收银站的她腿疼。
人生地不熟,找几圈没见着一个卖水果的。
竹阳街。
以娱乐场所为主,大多开设的网吧,台球厅,酒吧KTV等,街角站着的没几个好人,社会上的,学校里的混混这里十个中有九个。
卖菜的卖水果的在反方向。
何消拉了个面善的路人好生询问,却被他揽着脖子往台球厅带。
“放开。”何消挣扎得头发乱了几分,男生在她耳边,语气调戏,“你主动扑上来的,还装什么清高啊。”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呜咽,想向蹲在路旁的黑夹克男生求救,他鸭舌帽压的很低,吐出直直的白烟。
他明明是望向这边的,被帽子挡住的眼睛正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似乎看穿了何消内心的想法,把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完美的一张俊脸,他没什么表情,冷冷的看着。
当何消认出是谁时,他的表情还是如刚才那般。
“陈攒。”何消不知怎么交出他的名字,她在喉咙里酝酿多次的两个字,她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她多么希望他能来推她身边的男生一把,就一把。
他没动,烟头往旁边一弹。
“朱赫文,她我俩同学。”陈攒这样一喊,揽着何消的人就松了手。
朱赫文打个问号,“新来的?”见陈攒气头上,恐怕也没心情多说,说完扫兴的往里面走。
何消松口气,没空想他说的“俩”字,走到他面前,“谢谢。”
陈攒抬眸,一句话没给她。
他脸上有泛红的五根指印,火辣辣的烧着,灼热感,疼痛感让他喉咙发紧。
陈攒今天回家,父母劈头盖脸骂他,陈攒那狂样,不动手是个奇迹。
他挨的这巴掌让他感到耻辱。
愤恨。
但他父母除了这巴掌。也没能怎样。
余光瞥见她走开了,从鼻腔里发出轻哼。
他又摸出烟抽,视线里出现一双拖鞋,脚趾细长,白嫩干净。
“给。”声音并非柔软,从他,头顶传来。
陈攒抬了抬睫毛,目光停在她手中的水里。
冻成冰块了,瓶身结着冰,她手一片红。
陈攒不太愿意明白她的意思,“干嘛。”
于是她把话挑明,“敷一敷吧,肿起来了。”
陈攒盯着水犹豫,还是伸手接了。
“你怎么会帮我?”
三指并捏烟头,不咸不淡说一句:“看心情。”
谁想给自己找麻烦。
何消:“哪里有水果摊?”
“你觉得这条街有卖水果的?”陈攒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不知道才问你的。”
“不给傻子指路。”陈攒对她竖中指,手指纤细修长,瘦的青筋突显,两指间没骨头的地方,也没肉,凹成阴影,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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