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软软的。

陈攒掐着她后脖子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来，他把何消往下摁，她弯着腰，挣扎着直不起身来。

“陈攒！”她皱眉毛，生气的叫他。

两三声笑声传入耳边。

徐嘉木站在一旁看热闹：“陈攒，欺负班长算什么本事？”

“就是。”何消道。

朱赫文弯弯唇角，袖手旁观。

陈攒逗她一会儿就放开她，何消才直起来的身体又被他拽着跑了。

“小班长，咱们走小卖部去。”

程橙干看着两人背影走远，她和陈攒这些人并不是很熟，何消跟他们关系好，可她不是，正想转身回教室时，徐嘉木看着她说：“一起啊。”

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程橙显得不太自然，徐嘉木顾着和朱赫文聊天去了，忘记程橙的存在，突然发现他们身边没人，一个回头看见程橙低着脑袋，徐嘉木歪头：“你走我们后边儿干嘛？”

朱赫文也转过头去。

“啊？”同时被两个男生盯着看，程橙显得不太自然，口齿不清的解释：“我…嗯…”

没说出个所以然，徐嘉木觉得好笑，揪着她衣服袖子把她带自己旁边来，“搞得像我们欺负你一样。”

程橙紧抓着校服裤子，她尴尬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下去，她和两人接触不多，话没说过两句，和他们这样并排走，根本聊不上天，只能一个人站着听他们滔滔不绝。

没走一会儿，从操场打完球上楼梯的段明飞撞见他们，冲两人打了声招呼，目光移到程橙身上，有些疑问：“女朋友？你小子瞒着我找对象啊？我去！”

徐嘉木要解释的话被他打住，段明飞从上到下的打量程橙：“还挺好看。”

程橙面对他的夸奖，说了声谢谢。

徐嘉木玩笑的推他肩膀：“老子同学，什么对象。”

朱赫文嘲笑：“徐嘉木万年单身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对象？找得到吗他。”

段明飞赞同的点点头，“一副gay样。”

“你这傻逼说谁gay？再说一遍？”徐嘉木像说中了般急眼。

段明飞手上转着篮球，：“得得得，不逗你了，我先走了。”

两人欲要问他还有多久上课，无奈他抱着篮球跑远。

徐嘉木转而问朱赫文：“还有多久上课？”

“不知道。”朱赫文耸肩。

“你不知道？！”他把声音扬了个调。

朱赫文：“我手机跟你一块放教室充电，你记性不好？”

徐嘉木瘪嘴，直到程橙道：“还有两分钟。”她看了看手腕上戴的表。

“操。”

大步流星到小卖部，被拥挤的人群吓了一大跳，小卖部位于走进食堂的那段路上，下课人多，蜂拥而至来买零食，原以为快要上课，小卖部前只有零零散散那么几个人。

小卖部共有三个窗口，上面是道道铁杆，空隙不大，但能容下一个手臂，要买什么东西用手指给里边儿的阿姨，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何消站在第三窗口前，她并未拥挤人群，背靠方形柱上等人。

很快陈攒就从人丛里挤出来，朝何消走过去，手上拿着玩具水枪往她脸上喷。

何消下意识用手臂挡住脸，“陈攒你有毛病是不是？”

“没病，但有毛。”他笑笑，顺手揽上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你要摸摸吗？”

何消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她蹙眉，使劲捏他耳朵，“你个流氓。”

陈攒吃痛低呼：“小班长小班长，疼—”

何消把手收回去，觉得刚才她的举动太过亲密，便红着耳尖不再说话。

陈攒递给她一瓶AD钙，她接过道了声谢谢。

徐嘉木看着被挤得水泄不通的小卖部，进去了出来能变肉饼，他站着不动，对朱赫文朝小卖部扬下巴，示意让他去买。

朱赫文不乐意，他也不动，和徐嘉木就这样耗着。

徐嘉木塞给他钱，握着他手左右摇晃，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哥，你去嘛你去。”

程橙在一旁大为吃惊。

朱赫文又嫌弃又无奈，拿着钱去挤了挤，没挤进去反倒被挤出来。

上课铃这时候打响，两人一阵无语。

出小卖部遇到满载而归的陈攒，徐嘉木一脸委屈。

“哟？徐嘉木，你等会儿是不是得哭一个？”陈攒挑逗他，坏笑道。

何消把AD钙奶凑到他身边，“我的给你。”

徐嘉木想接，被陈攒打开手，他扭头对何消抱怨说：“买给你的，你给他？”

徐嘉木翻白眼，心中暗骂：操，重色轻友。

程橙捂着嘴笑。

几人加快脚步赶回教室，陈攒嘴里嚼着口香糖，声音模糊：“这节什么课？”

“物理。”何消回答。

程橙：“完了，刘佳芳的。”

徐嘉木无所谓：“不就罚站吗？走廊外面多好玩儿啊。”

“神经。”朱赫文骂一声。

罚站对他们三个来说是家常便饭，自然不在乎，可何消与程橙，上课哪一次不准时。

还是和三个老师眼里的坏学生一起迟到，不知道刘佳芳会如何想。

几人畏畏缩缩的在楼梯口处徘徊，都没勇气做冲锋在前的第一个。

陈攒双手搭楼梯扶手上，嘴里吹了个小泡泡，他事不关己，仿佛反正第一个不是他那样。

他跟在几人屁股后头，本来说好的一起进去，徐嘉木却被朱赫文这逼崽子一把推在前面。

他发出惊叫，刘佳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被吓了一跳，转头严肃的看着他及他身后的几个人。

徐嘉木手扶着门，吞吞吐吐一声：“报…报…告。”

一双双眼睛看得何消脸色发红，程橙掩饰什么一样的摸摸鼻子。

朱赫文在后边儿笑得浑身颤抖，他本来想忍住不笑，可徐嘉木话说不清楚那没出息样，他实在憋不住。

他这一笑，陈攒也跟着笑起来。

何消和程橙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们在笑啥的跟着一起偷笑。

徐嘉木转头看他们，脑子里不停冒问号，然后再看向刘佳芳，她站在讲台上，一个抬头就是她的双层下巴，徐嘉木噗呲一声笑弯了嘴。

刘佳芳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着怒火，拿着教棍用力打在徐嘉木身上，他条件反射的用手挡，好巧不巧打在他手指骨节上，他痛得脸色一变，整个指头都僵了。

“好痛啊老师，你怎么舍得的？”徐嘉木忍着疼痛和她贫嘴。

台下一片哗笑。

没人发现徐嘉木手指头已经肿了起来。

几人站在走廊上，隔着墙壁听见从小蜜蜂里传来的刘佳芳的声音。

陈攒觉得无趣，眯眼打盹儿。

何消也不听课，听也听不进去，她蹲下身，手指在地上乱划着。

阴云布在天空上，总有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走廊上比教室里要冷，冷风一吹，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程橙盯着何消的手指，跟着她一笔一画认出她写的什么。

陈攒。

还说不喜欢？

喜欢就是，无意识中做的事情，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朱赫文一条腿不老实的瞪着墙，他取笑徐嘉木：“那打挨得疼不疼啊？”

徐嘉木未应，脸背对他，双肩轻微颤抖。

徐嘉木被打到的无名指肿的硕大，跟个香肠似的。

朱赫文以为他生气，气他把徐嘉木推在前，他手搭上他圆滑的肩头，试探的问：“生气了？”

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颤抖。

朱赫文：在哭？

他偏过脑袋去看他的脸，他怔愣。

真的在哭。

朱赫文手足无措，冒出点愧疚，他小声：“你哭什么啊我去，你真生气了？”

徐嘉木抬头看他，滑下的眼泪还未冷却，紧接着又是一滴热泪落下，“你烦死了。”个别字眼有些颤抖。

朱赫文也不是头一次看他哭，徐嘉木遇到点屁事就娘们唧唧掉眼泪，每一次他哭都让朱赫文看得束手无策。

“你他妈哭什么呀？”朱赫文着急。

“要你管…哦。”他撅着嘴。

朱赫文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给他，徐嘉木伸手去接，看得直皱眉毛，他一脸嫌弃问：“这纸擦过什么？”

“屁股。”朱赫文回答的直截了当。

徐嘉木小声嘟囔：“骗人。”

他拿纸擦眼泪时，朱赫文才看见他那肿得跟香肠一样的手指头，他瞪大眼睛，“刚打着手了？”

被他看见，徐嘉木掩饰的把手往身后藏，他觉得朱赫文一定会嘲笑他这跟猪蹄子一样的手指。

朱赫文却没有。

他抓过徐嘉木的手腕，目不转睛的看，脸上显露担心，缓缓道：“红烧猪蹄还是清蒸？”

徐嘉木刚真以为朱赫文担心他，露出那样关心的表情，他怎么敢对他有期待啊？

他骂自己笨。

徐嘉木无声骂他。

下课铃声敲响，在走廊上的几人陆续回了教室。

才坐下，朱赫文就叫他们上厕所去，陈攒差点脱口而出一个拒绝，改口答应，他真有点想尿。

徐嘉木没去。

拐弯，陈攒往厕所走，朱赫文却和他分道扬镳，下了楼梯。

陈攒前脚回了教室，朱赫文后脚就进来，手上拿了瓶结着冰霜的水，陈攒看一眼，打了个哈欠侧坐着看何消。

他眼睛迷蒙，困倦的半眯着。

何消扭头看他，怎么总是一副困样？

朱赫文把冰水往徐嘉木桌上一掷，瓶身的冰霜抖在他书本上，迅速化开，打湿成几个灰色的水点。

徐嘉木抬眼瞄一眼，“？昂？”

“昂你妈，装啥呢你。”朱赫文没好气。

徐嘉木就是明知故问，他想起刚才他说的话，重复一遍给他听：“红烧猪蹄还是清蒸！”最后一个字咬得极重。

朱赫文冷笑：“你怎么开心怎么来，继续让它肿着，你高兴就好。”

徐嘉木踌躇半晌，直到感受不到朱赫文的注视，才飞快拿过桌上的矿泉水敷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