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后,病房里的母女二人沉默了好半天,单人病房内的空气渐渐变得压抑起来。
“我很失望。”赵青萍艰涩道。
“因为我想毒死你的姐姐?”袁晨冷笑。
“她不是我姐姐,在她儿子侵犯你的那一刻,我和她早已经没有一点情义可讲。”赵青萍愤然。
“妈,那你何必这么生气?”袁晨眼珠一转,搂住赵青萍的脖子:“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赵青萍肩膀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老话说的很对。”袁晨松开赵青萍,双手按着她的肩头,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爸爸去哪了。”
……
城郊的一片树林外是土路,林子幽深,外面灌木丛环绕。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一丛灌木间有明显被什么东西碾压过的痕迹,有经验的警察就能看出那是黄包车的车辙。
顺着那片痕迹一直往里,林中空地上一个女人正靠着树杆抽烟。她抽烟的姿势很好看,细长的手指微微翘着,吐出一个个烟圈。烟圈荡漾在正午澄明的阳光里,晃悠几下再渐渐散去。
在她脚下不远处,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辆黄包车停在一边。
女人吸完烟,将烟蒂重重地在树干上按了一下,看着按出黑印,然后抛出一道曲线,烟蒂落在草丛里。
她走到那车夫的尸体前踢了几下,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果然是杏仁味,肖医生的鼻子还真灵。”
她转过身,看着尸体旁一个隆起的土堆。那土堆今早她已经用木棍扒拉过了,搬走上面的落叶枝桠,去掉一层土,就能看到女人的头发。
她知道这个车夫死的一点都不冤,他该死!
女人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散发,看着东边的鱼肚白,幽幽地叹了口气:“天要亮了。”
……
中午,肖战走进餐厅时自动屏蔽了众人的目光,廖杰献殷勤的帮他搬凳子,笑嘻嘻道:“肖医生,都收拾好了吧,这个林玲真是太可恶了,临走还要放把火。”
“是我揭穿了她,她自然恨我。”肖战叹口气,望着餐盘中的食物,有点难咽。
“来,这个是加菜。”王一博端着一大盘排骨放到他面前。
“头儿,你这也太偏心了。”廖杰看着自己餐盘里廖廖几口的菜,愁眉苦脸道。
“少废话,有的吃就吃。”王一博看向肖战,语气瞬间就变了:“你多吃点,要不这菜就浪费了,吃了总比扔了强。”
肖战低着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默默吃了口米饭,莫名的胃口突然就变好了。
他们刚吃完饭,就有人来通知,说城郊树林里发现一具黄包车夫的尸体,还有一辆黄包车。
那人面色有点惊慌,王一博冷冷道:“不过一具尸体,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名警员声音哆嗦,也不管桌上是谁的茶水,端起来一口气喝掉,这才拍着胸口道:“据报案人说,那尸体附近还有很多尸体。”
很多尸体是什么概念?
王一博眉头紧皱,警员们也瞬间神情凝重起来。
两辆车,风驰电掣直奔城外树林。
刚下车,肖战就被汹涌而来的尸臭熏的弯腰作呕,从这浓重的臭味中,他分辨出几缕杏仁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看向王一博小声道:“又是苦杏仁味,不会是林玲做的吧?”
王一博思索了一下:“从路线看极有可能,她纵火后连夜出逃,到这里杀了人。”
灌木丛上的车辙痕迹还未消失,大家顺着这痕迹走进树林。
报案人是一户去走亲戚的人家,走到路上,女人内急,急忙在附近找地方解决,结果进了林子就看到了尸体,吓得大叫。
夫妻二人惊慌失措跑了一会儿,正好遇到出来搜查林玲的警员便报了案。
肖战俯身检查车夫的尸体,将他翻过去,在脖颈附近看到一点寒光,针刺的很深,随着倒下去的动作已经进入肉里。
他摘下手套去拔针,王一博忍不住惊呼:“小心!”
肖战已经将针拔出,对着阳光观察了一下针尖:“没事,这点毒药早都融入他的血脉,估计这针上没什么残余了。”
“还是要小心点,这毒药太霸道了。”王一博掏出一块手巾递给他。
肖战无奈,只能将针包裹在手巾里,顺手放进廖杰拎来的箱子中。
王一博看了一眼那个土堆:“那里面是尸体?”
廖杰苦着脸,戴上口罩手套走到土包边,用小铁锹挖了几下,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众人纷纷戴上口罩,如临大敌。
肖战从口袋里摸出口罩亲自给王一博戴上,这次他把自己也武装得严严实实。
王一博挑眉道:“你不是不怕吗?”
“这么热的天,尸体很容易形成瘟疫,我这是防疫。”肖战回答得一本正经。
“哦。”王一博点点头,心道:死鸭子嘴硬。
警员们在来之前都准备了铁锹,这些天才下过雨,土堆的土很松软,上面一层被人扒拉过,已经露出女人的黑发。
廖杰几铁锹下去半个身子就漏了出来,能看出女尸穿着真丝旗袍,蓬松的头发上都是泥土,半边脸已经腐烂,剩下的半边脸依稀能看出眉眼,似乎生前长得还不错。
警员们全副武装继续挖掘,一具、两具、三具……挖到最后,每个人都开始头皮发麻,足足挖出了8具女尸,埋在最下面的已经白骨化,坑底还能寻到一些破碎未腐烂的衣服碎片。
肖战在坑底翻捡了一下,找到被撕碎了的半条晚礼服,这裙子是宝蓝色的,吸满了尸水已经变成深紫色,臭气熏天。
幸好出门时多带了一些尸袋,警员们皱着眉头将尸体往袋子里装。
王一博看着地上的晚礼服道:“她们应该都是欢场女子,这晚礼服并不是什么高档货,本城也没有名媛失踪的报告,下了夜班坐黄包车也是顺其自然,只是谁能想到会遇到一个变态车夫。”
他回头命令廖杰:“查一下近三年的报案记录,重点是舞女失踪,我怀疑这几个都是舞女,档次不是很高,不算红,失踪了也波澜不惊。”
肖战:“你这么确信她们都是舞女?”
“我们头儿对本城的舞厅,红舞女,都熟悉的不得了。”小那在一边插嘴。
廖杰急忙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
小那装作失言的样子:“哎呦,看我这嘴巴,也没个把门的,哈哈。”
俩人转过身来却互相挤眉弄眼,小那嫌弃地看着自己被廖杰拍过的手臂:“好恶心,你那手……咦!”
这时肖战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他顺着气味一点点在草丛中寻找,终于找到一个被按过的烟头,他捡起来闻了闻:“美丽牌,林玲一直吸这个牌子的香烟。”
“看来她杀了人,心情还不错,竟在尸体旁吸了根烟。”王一博指着土坑道:“那上面的浮土应该也是她弄下去的。”
肖战叹口气道:“我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逃亡路上还能杀人,还能表现出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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