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尸体太多，两辆轿车根本无法将尸体运走，于是王一博留下几个警员在这里看守尸体，自己准备回去派卡车过来。

回到警局才发现仅有的一辆卡车刚运送新警员去参加打靶训练了，总务科长紧张地搓着双手道：“王探长，不如你再等等，等晚上车回来了再说？”

王一博挥手道：“算了，我等不起。”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我是王一博，有闲置的卡车吗？好，开一辆过来，急用。”

傍晚时分，一辆军用卡车覆盖得严严实实，悄然开进了城区。卡车路过之处，路上行人纷纷掩住口鼻。

因为这卡车着实太臭，臭的简直能让全城窒息。卡车刚到警局，就有传闻扩散，说在城郊发现了一个万人坑，里面有成千上万的尸体。

“民智未开，愚蠢的人太多了。”王一博见肖战一脸黑线，刚要说什么，一抬眼看到言兮匆匆走过来：“我的天啊，你这是从哪找到的这批宝贝？看来我一个月也洗不干净这臭气了！”

王一博：“可查清死因了？”

“那七具都是女尸，白骨化的死亡时间有三年左右，舌骨都有断裂，是被绳索勒死的，而且……”言兮停住了，捂住自己的咽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最可怕的是尚未彻底腐烂的尸体上，发现了被切割过的痕迹。那具男尸是氰化物中毒，被针刺入后瞬间死亡。”

“切割？什么意思？”王一博眉头一皱。

“就是死者的大腿和乳房等部位被割去了一些。”言兮长出一口气：“真是太恶心了，不知道切这些肌肉是做什么用。”

“是切来吃的吧。”肖战在旁边跟上一句。

“咦，好变态的想法。”言兮忍不住一抖，不住摆手道：“别恶心我了，晚饭都没法吃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秀秀的尸体就被这样对待过。”肖战很认真道。

“可是也没有证据表明秀秀的尸块被食用啊，油炸过的排骨和尸块并没有啃咬的痕迹。”言兮反驳。

“被吃了的话……”王一博停了一下，沉吟道：“难道本城还有人和赵赫有同样的嗜好？”

肖战：“我在现场检查过那具男尸的手脚，脚底和手心都有很厚的茧子，应该是个车夫。一个黄包车车夫，对于奸杀的兴趣应该多过食人。”

“我觉得像赵赫这样的变态不会那么多，不过，说起赵赫，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深思熟虑后决定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王一博很重视他的意见。

肖战想了想，道：“犯罪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赵赫四年前只是喜欢小姑娘，据赵青萍所说，他当年侵犯两个小姑娘时是又啃又咬的。”

“嗯，是有个发展过程，他四年前没有杀人，也许这四年在国外有了其他的经历，回国就开始杀人了。”王一博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肖战又道：“从侵犯到杀人和食人，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说，是有其他人参与？”

“有其他人参与？”王一博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

“廖杰，通知大家开会。”他说完，大步走向办公室。

“诸位，今天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加上那个车夫一共是八具尸体，七个女人在三年内接连遇害，这让我等有何颜面见全城市民？”

警员们个个神情严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严重，眼瞅着卖花女秀秀和赵太太母子的案子就要破了，谁能想到又出现这样恶性的案件，一时间会议室内气氛很是凝重。

“头儿，凶手不是死了吗？”廖杰怯生生地打破了沉寂。

王一博：“那你说说，凶手是谁？”

廖杰：“就是那个车夫啊，车夫一定是个老手，几年间拐骗女子上了黄包车，寻到偏僻地方便将人害了，昨晚不巧遇到个催命的女阎罗，要了他的性命。”

“杀车夫的一定是林玲，谋害那些女子的是那个车夫，头儿，现在只要全城通缉林玲，抓到她不就结案了吗？”廖杰说的轻描淡写。

王一博冷脸看着他：“你很聪明。”

“那是。”廖杰还在得意，看到众同事用一种看傻瓜的目光盯着自己，浑身发毛，如坐针毡，左右动了动：“我说错什么了吗？”

“要是真如你想的这般简单，头儿何必叫我们来开会？你这脑子是核桃仁吧？”小那呲之以鼻。

“嗨，你聪明？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廖杰气恼地指着小那：“来，你来说说！”

小那好整以暇：“我笨啊，虽然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笨就自己承认咯。”

“你……”廖杰哑口无言，人家都承认自己笨了，你又能怎样？

肖战坐在一旁轻笑：这个小那还蛮聪明的，知道以退为进。

会议室很安静，他的笑便显得有些突兀，果然廖杰的目光马上转向他：“肖医生，有何高见？”

肖战看向王一博。

“说说看，你刚才的思路对我很有启发。”王一博示意他不用担心。

“那我就说一下我的看法吧。”肖战看向廖杰：“在现场，我听王探长要求你查一下这三四年有没有女性失踪，不知道查到没有？”

廖杰摇摇头：“没来得及细查，只粗略地看了一下，有两起失踪报案，一个是一年前，一个是两个月前，都是伟华舞厅的舞女，目测年纪、身段、衣服都差不多。另外五具，没有找到符合的记录。”

肖战：“白骨化的那三具，坑内发现的晚礼服档次不高，应该是属于舞女的装扮。腐烂的四具中，两具穿真丝旗袍高跟鞋，两具也是晚礼服，打扮的很花哨，不像是大家闺秀。”

“可若她们都是舞女，怎么那五具就没人报案呢？”小那道。

王一博想了想：“廖杰说的伟华舞厅，就是住在你楼下的冯伟华开的。据我了解，很多舞女并不是本地人，有的出来讨生活也是瞒着家里，和家里联系并不紧密，有的孤身漂泊，好些年都不和家里联系。”

廖杰接话道：“同时这些舞女是相当自由的，属于挂靠在舞厅，合则来不合则去，也没有登记备案什么的，这样的话，若是失踪了怕也不会有人找。”

“嗯，这样看很有几分道理。”肖战点点头：“一个人选择犯罪目标基本都是固定的，那就先从伟华舞厅的两名失踪舞女查起。”

王一博点点头：“嗯，廖杰，这件事你来负责。”

“可是罪犯不是死了吗？还查什么？”廖杰还是不理解。

王一博：“我怀疑这个车夫并不是唯一的凶手，或者说他只是一个帮凶，这点还是肖医生提醒了我。”

“肖医生？”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战的身上。

肖战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一个车夫，他可能每个深夜都等在舞厅门口，等着下班的单身舞女下手。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直接拉到城郊不反抗不吭声，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有人反驳：“有可能是吓坏了吧。”

肖战又道：“那些混迹社会的舞女性情想必都甚为泼辣，她们定然会大声叫喊呼救，且舞厅多半都在市中心，到城郊要跑半个城，怎么能连续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直接从舞厅掳走舞女，杀了人却不被人发现？”

“肖医生的意思是还有帮手？城郊未必是第一案发现场？”廖杰听明白了。

王一博双手撑着桌面，一脸严肃地下达命令：“我们就从伟华舞厅失踪的两个舞女，和死去的车夫开始调查。廖杰，你去调查那两个舞女，看看能不能和死者对上。小那，你去调查那个车夫。”

廖杰和小那腾地站起身，一个立正。

廖杰刚要出门，忽然看着肖战道：“头儿，肖医生和冯伟华是邻居，他心思比我细腻，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去调查。”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点点头：“保护好他的安全。”

“是！”廖杰眉毛一扬，冲小那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