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赖开着车一路疾驰,直奔市中心的大医院。
一路上畅通无阻,他抱着陆简刚进医院大门,几个护士就推着病床迎了出来。
陆简很快被推进了抢救室。
周赖火急火燎地想跟进去,却被医生拦住,“家属不能进。”
抢救室的灯亮了老半天都没灭。
就在这当口,张二芳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声音沙哑,哭腔明显,“周老师,小简找到了吗?”
周赖紧紧捏着手机,语气缓和下来,咧嘴笑着说,“找到了阿姨,他已经回宿舍了,今天他把考试时间给忘了,睡过头了。”
张二芳听到这话,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想到陆简今后的成绩,要是他再这么瞎折腾,肯定得下滑。
他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来应付张二芳,“阿姨,陆简都大四了,每门学科可都至关重要呢,让他先在我那儿住下呗,我给他补补课。”
张二芳听闻周赖这话,那心情简直是乐开了花呀。
在她心里,读书的时候不管在哪个阶段,每科成绩都至关重要。
只是她又担心会给周赖添太多麻烦,“这会不会太给周老师添麻烦啦?”
“一点都不麻烦,阿姨,陆简底子好,稍微点拨一下就懂,就是昨天他那赖床的毛病......”
“没问题啊,周老师,你帮着管管,我放心。”
“行嘞,阿姨。”
电话一挂断,他一屁股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低垂着,双手紧紧抱着脑袋,那模样就像是要把自己生生揉碎似的。
“啪”的一声,抢救室的门开了。
他遽然站起身,瞧见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地说,“病人伤势挺严重的,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他那颗悬在空中的心这才安稳落地。
交完钱后,他一直守在陆简的病床边。
陆简的主治医师和护士进进出出,他也没什么精力关注别的事情。
两天过去了,陆简方才苏醒。
周赖眼眶布满血丝,趴在床沿昏睡着。
陆简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单独的病房里,身边的周赖还没睁开眼睛。
他盯着天花板,神经绷得紧紧的,额角隐隐冒汗,胸口剧烈起伏。
周赖昏昏沉沉地醒来,抬眼看到睁眼的陆简,欣喜若狂,“陆简!”
陆简动了动胳膊,发觉右肩膀处疼痛难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周赖赶紧按下呼叫铃,不一会儿医生就进来了。
检查过后,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注意伤口这段时间别沾水。”
周赖向医生道完谢,给陆简倒了一杯水。
想到陆简不能用手拿着喝,他跑到前台,跟护士小姐姐要了一包棉签。
这已经是第二次伺候陆简喝水了。
陆简这一回出奇地乖巧,安安静静地任由周赖喂水,眼神中却对周赖带着几分警惕。
“我怎么会在医院?”陆简沙哑着嗓子问。
“你去打黑拳了?”周赖想起他手紧攥那张黑拳票,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简虚弱至极,声音沙哑,“那天有人给我张拳票,说打杂一小时 38 块。我刚进去就感觉不对,想跑的时候被人打晕了。醒过来就被绑着,他们逼我打拳,我说不会,他们就往死里揍我,疼得我失去意识,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去的时候,你都快成一摊血干了,你丫的差一口气就得去见阎王爷,还好阎王爷嫌你晦气不收你。”周赖把水杯和棉签往旁边一放,突然就教训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陆简皱着眉,语气冷淡。
“得亏李老板那朋友,本来想损你这没长脑子的傻逼玩意儿。李老板倒是眼尖,一眼就认出你了,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谢谢周老师。” 陆简声音沙哑,虚弱不堪。
突然,“月考”两个字在他脑海中闪现,他心里还惦记着考试,抬眼望天,语调一下子蹦起来,“今儿几号?”
“19,你忘了?”
陆简微微一怔,“忘了。”
“真不知道你一个劲地瞎跑啥呢,把你妈急得够呛。”周赖话语里带着损劲儿。
陆简神色淡然,“我的错。”
周赖顺了口气,陆简一道歉,还真拿这傻逼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赖语气软了下来,“饿了吗?”
“有点。”陆简摸了摸肚皮,确实有了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
“嗯。”陆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眉峰微微拧起,身体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伸手抚上伤口,触目惊心。
周赖出了医院外,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要给陆简买些什么吃的,既要营养丰富又得符合陆简现在的身体状况。
来到附近的一家粥店,周赖仔细挑选着。
最终选了一份瘦肉粥和一份清淡的小菜。
付完钱后,他又赶紧往回赶。
回到病房,周赖看到陆简正眉头微微皱着,手时不时想抬起来,似乎很不舒服。
他轻手轻脚把食物搁桌上,慢悠悠晃到床边,声音压得很低,“又疼了?”
陆简微微点头,抬眼瞅着周赖,“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周赖眉梢一挑,“好了想去找谁啊?苏时律?”
陆简抿了抿嘴,眉峰蹙得更深,沉默不语。
“不说我也知道。苏时律那家伙合你胃口,你喜欢他。”
“是。不过还是得谢谢周老师。” 陆简垂眸,睫毛遮挡住他复杂的神情。
他的手缓缓朝床边挪去,想试着撑坐起来,可刚一使劲,左肩膀上的伤口就被牵扯得生疼。
周赖实在看不下去,弯腰把他扶了起来。
陆简的手臂顺势搭在周赖肩膀上,整个人也倚靠着周赖,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桌上的粥。
周赖扶他坐直,察觉到他的目光,存心吊他胃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他跟前,斜睨着他说,“哟!冷清大少爷,咋不见你家苏大帅哥来给你送吃的呢?”
“他不知道我受伤。”陆简语气平淡。
周赖微微扬起眉毛,“但他知道你失踪了呀,还能在那破教室心安理得地考试。你瞅瞅,这心可真大!”
“考试重要。”陆简简短地回应。
周赖懒洋洋靠在边上,斜着眼瞅陆简,“考完试都几天了,咋今儿不见他来瞧瞧你呢?按理说找个人不难吧。”
陆简微微垂首,又替苏时律找起借口,“他应该在忙。”
“忙啊,那我打个电话叫他来伺候你。”说着,周赖作势要掏出手机。
“别!”陆简连忙制止,眼疾手快地想去从周赖手里抢手机,可一抬手就疼得要死,整个人栽倒下来。
周赖赶紧伸手搂住他,轻轻把他扶到床上,瘪瘪嘴吐槽,“死孩子,净跟我对着干。苏龟子成天摆着张深情脸,关键时刻却不见人影。”
陆简疼得浑身抽搐,冷汗涔涔,“周老师,我没聋,你说的话我能听见。”
“听见但眼瞎呗。” 见陆简瞪着自己,周赖提高了音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得不对吗?苏龟子那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就不能清醒清醒,离他远点?”
陆简咬牙忍受着,额上青筋凸出,眼睛泛红,“他很好。”
想起从前对周赖的态度,陆简脸色稍缓,声音轻柔地说,“以前是我误会你,我向你赔礼道歉。”
“你现在知道误会我了?早干嘛去了?你当冰渣子的时候,每天除了给我甩脸子就没做过其它的好事。”周赖瞪圆眼珠子,凶狠极了。
陆简微微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周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你赶紧把伤养好,别再折腾了。你妈妈那边我暂时帮你瞒着,要是让她知道你伤成这样,还不得心疼死。”
陆简低低笑了,“谢谢周老师。”
“行了,别谢来谢去的,赶紧把粥喝了。” 说着,他把粥端过来,用勺子轻轻搅拌着。
陆简乖乖张开嘴,任由周赖喂他喝粥。
喝了几口后,他突然问道,“周老师,我伤得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咋?怕苏龟子宠幸你的时候看到你身上的疤嫌弃你啊?”周赖笑骂道,“他要是嫌弃你,那就证明你眼光真TN的差,看上的男人都是傻叉玩意儿。”
陆简皱皱眉,不悦,“周老师,注意措辞。”
周赖翻了个白眼,“嘿,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行行行,我注意措辞。你这伤呢,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重。好好养着,留疤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就算留疤了又咋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留疤?再说了,苏龟子要是真因为这点疤就嫌弃你,那他也不值得你喜欢。”
“嗯。” 陆简应了一声,仰着头张开嘴。
周赖瞅了他一眼,“咋?说中你痛处了?”
“所以周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对我生有别的心思?”陆简抬眸认真盯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祈求。
周赖被噎住,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恶毒婆婆欺负小媳妇似的。
“我也没对你干啥过分的事儿,不就调戏了你几次嘛,真小气。”
嘴上这么说着,可周赖心里极度不平衡,眼前这只小兔子被猪拱了,实在不甘心。
周赖郁闷极了。
明明茭白的轮月就在眼前,却只能隔空看着,无法摘取。
周赖内心那股欲火烧的旺盛,可偏偏面对陆简,他半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真的把陆简强/上吧,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他就是个禽兽?
算了,既然这傻逼脑子不好使,就让他碰碰钉子长点记性,省得他一天到晚总觉得他看苏时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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