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前,王一博掀开帘子,抱着人从内出来,小跑着入府。
同他一起下车之人,则是慢慢悠悠的用扇子将车帘撇到一边,整理了衣衫才慢慢走下,见门外站着的侍卫不为所动,无奈道:“是没看见你们主子方才怀中抱着的受伤的人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听见他这一说,站在门外的人才慌忙的抢过马,翻身骑上朝着皇宫去。
王一博将人抱进了自己院子,在入屋后直直朝着床榻去,将人放在床榻上,手松开时,只见得满手的鲜血。
肖战痛苦的躺在床榻上,眉头紧皱,伤口处不断地涌出血来。
“来人!端水来!”王一博第一次如此的焦急,伸出手扯开因为血的干涸而被凝固住的衣衫。
“划拉”衣衫被人撕开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
肖战肩膀上中的那一只见已经被撇断,只剩下身后的那一只。此时如果贸然的将箭支拔出,恐会扯动伤口,从而造成二次的伤害。
“我已让人去宫中请太医,你不必太过担心。”玩着手中扇子的男人,安抚着为床榻上人擦试身体的人。他的目光随着被端出去一盆又一盆的血而动。
王一博的双手满是鲜血,额头打滴的汗珠滚落,随口问:“李雪,你的士兵在营中被箭射伤是如何处理的?”
李雪合上扇子,叹一口气,“我们营中的都是一些大老爷们,跟你床榻上这细皮嫩肉的小朋友不同。通常我们都是直接拔断箭支的前段,用加热后的小刀强行把插入身体的头挑出来。”
王一博闻言沉默半晌,觉得他这个方法也太不可靠了,这一顿操作下来,人都得被疼死。“不愧是我们的大将军,换做我们禁卫军是定然忍受不了的。”
“怎么?宫内是没有御医了吗?怎么喜欢没苦硬吃?我们那是恶劣的条件之下,迫不得已才那样的。”李雪“哼”一声,抬脚想去前门看看御医到哪里了。
李雪是广陵开国将军之后,常年驻守边关,手上虽握兵权却对皇帝忠心耿耿。
可近年运往边关的粮食越发少了,他不得不回来看看是什么回事。结果,回广陵的第一天,他便生气的在宫中大闹了一番,他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为保疆土出生入死!自家的皇帝竟然求神拜佛,不理朝政,外戚专政,嫡庶相争,贪污腐败事件层出不穷。
这样的国家,哪里值得他们保卫?
太子同他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是站在太子这边,宸王那边的事情他不清楚,但能从弃子爬到如今的地位,手段当是狠辣的。
肖战迷迷糊糊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娘亲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每当自己想要靠近时,她又朝后走去。
有一瞬间,肖战感觉自己的娘亲仿佛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娘亲……娘亲为何不带着我一起走呢?
等等我……不要走……不要走。
肖战嘴里呼喊着自己的娘亲,不断的说着“不要走”。
宫中请来的御医是正为他包扎着,汗水布满额头。他刚入太子府时,还以为是太子受伤了,结果被请进来一看!这不是前些人肖家的那位不受宠的小少爷吗?
这小少爷竟然能让太子殿下乱了阵脚?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御医包扎完,才开口道:“这位小少爷伤的不重。万幸袭击小少爷的人箭上无毒,不然这时的小少爷已经无药可救了。
前些日子,下官去肖府替肖家大少爷治病的时候,顺便也替这位少爷把脉,他的身体是差极了,想来是在肖家并不得重视……”。
御医知自己今日说的太多,闭上了嘴,给人写开药方子。
“你说……你前几日才去过肖家?当日是何种情况,劳烦大人细说。”王一博追问。
御医被问到,才开始说了下去,他道:“当时正下着瓢泼大雨,我肖大人请入府中为他家的嫡子医治,想来是犯了什么大错,背后被打的都是鞭痕。不仅是这样,
听下人说他在雨夜跪了好几个时辰,但胜在身体素质好,没有落下病根,但这位小少爷不同,他为了替自己的兄长求情,陪着他在雨夜跪着。”
“这肖大人请我来之后,半句话没有提这位小少爷的事情,只关心躺在床上那位。小少爷招呼我为他把脉时,我才知他也受了凉,身体比房间里的那位差极了……”。
他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细说,但太子想要知道的关于床上躺着的这位,他都说了。
王一博若有所思的颔首,朝着站在一旁的人递了个眼神。侍卫会意上前,将一袋鼓囊囊的袋子塞入他的手中。
御医见此面上笑意深了几分,将方子递给方才塞他袋子的侍卫后,便离开。
"这肖家人当真是心狠,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这般对待……。"李雪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床榻上的人,能让太子如此担心的人,因当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王一博坐在红丝木制成的太师椅上,身旁的方形木桌上的茶盏是新呈上的。他心里思量着什么,问:“孤记得……肖大人的前妻是难产而死的?”
李雪听他问起这个,立马坐在空着的椅子上,小声道:“我跟你说,当年肖大人一事无成,不知怎得被广陵第一才女李如韵瞧上。
两人结婚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广陵。李如韵虽算不得是艳绝天下也算的上是倾城佳人,会呤诗写词,会唱曲跳舞。”
"恐怕现在的几个才女加在一起,也没有她天赋异鼎。"李雪叹一口气道:“可惜了。她这样的人怎么就嫁给了肖园宇这个渣男?
我听说李如韵生孩子的时候,身边一个下人也没有,甚至一口水都不得喝,还是拼尽全力孩子生了下来。等人都死了,肖园宇才回来,还抱着人痛哭了一场。”
“当时还以为他多神情,结果李如韵下葬不到一个星期,就另娶了一个还带回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说着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再次叹气。
王一博认真的听着,他当年的这个时间段还在皇后的麾下,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知。
“哦,我跟你说个劲爆的小秘密。”李雪凑近王一博的耳边,悄声道:“我听家中人说。李如韵是我的亲表姐,只不过因为是私生女,上不台面,一直没有跟我们家相认。”
王一博闻言面上神色一变,果然是劲爆的小秘密,“呵……孤还真的没有想到,你舅舅养在身边的的嫡女愚不可昧,不识大体,养在外不愿相认的女儿竟然如此聪明。”
李雪坐直了身,“那能怎么办?以我表姐的那个脾气,要是知道自己父亲在外有个比自己大的姐姐,她得把家里的屋顶都掀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
肖战从梦中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喉咙传来的的疼痛,促使着他起身去找水喝。
他掀开被子时,才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愣住,脑中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他好像在调查案件的时候被人袭击,差点死在了街上。所以是谁救了自己?
肖战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伤杯包扎好了,他刚想下床就听见端着汤药进来的奴婢一声惊呼。
“公子!您现在还不能动!”她端着药小跑着过来,将药放在木桌上,扶住想起身的人。
肖战看了一眼,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婢女扶着他躺会床榻,轻声回:“这里是太子府。您路上被人追杀碰巧撞上了我们殿下的马车,是殿下救了您。”
肖战这时才想起,自己被箭刺伤好像在街上拦下了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
广陵能用四匹马拉马车的人非富即贵,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少爷,结果是广陵的太子。
万幸太子殿下为人温和,不然没有什么在大宴会上露过面的他,这时就是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
他道:“原来是这样。劳烦问问太子现在人在哪里?”
婢女端起汤药,吹了吹,“殿下现下在书房同大将军讨论事务。等讨论完便会来找您。”她说着便拿起勺子,想要喂他。
肖战一惊,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碗,笑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婢女垂眸站到一边,静静地等着人将汤药喝完。
肖战渴极了,也不管自己端着的汤药味道怎样,对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苦涩的汤药灌入喉咙,他皱着眉才咽下去。
这一刻,他觉得喝下的汤药比他的前半辈子还苦。
“多谢。”肖战喝完将碗递给站在一边的婢女。
婢女将几颗糖塞入了他的手中,“这是殿下吩咐给您的。”
肖战看着手中的糖,竟然是他最喜欢吃的那家!他高兴的拆开包装,含入嘴中。
“你醒啦。”
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婢女闻声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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