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闯王府
宫宴之上,所有人都在惊艳着肖家大公子的容貌,虽然注意到了他见到安王后的一系列反常之举,可他的神情变化的太快,距离又远,所以大家看的也并不真切,只看到肖家大公子突然跑向安王,可不知为何又退了回来。而安王更是默默低下了头。
众人对两人的举动感到疑惑,而最为疑惑的当属玄皇和丞相这两位亲爹。
肖战的一进一退,王一博的低头不语,足够这两个亲爹脑补出一部狗血大戏了!
“战儿。”肖丞相第一时间来到了肖战身旁,这里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唤了一声,询问的望着他。
肖战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战儿,你,可是认识安之?” 玄皇虽然不能第一时间跑过去,却在第一时间开口询问。
“臣子见过陛下!” 天机门生不拜君王,肖战拱手微微鞠躬,便算是向玄皇行了礼,起身,彬彬有礼的继续回答道,
“回陛下,臣子并不知陛下口中的安之是谁,故而,应当是不认识!”
“不识?那战儿方才为何……”玄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欲言又止的指了指一旁默不吭声的王一博,询问的望着肖战。
肖战皱着眉,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看王一博,最后求助的看向了肖文远。
他刚刚回京,这上京城的人是一个也对不上号!
“战儿,这位便是陛下的嫡皇子,当今的安王陛下——王一博,字,安之!” 接到宝贝儿子的求助信号, 肖文远附在肖战耳边小声的给他答疑解惑。
他就是安王??
肖战对于这个答案也是颇为震惊,不过比起他那张和阿宇一模一样的脸,他的身份并没有让自己太意外。
“陛下误会了,臣子与安王殿下今日的确是初次相见,只因安王殿下与臣子的一位故人容貌过于相似,臣子思念故人,所以一时恍惚,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肖战的声音清朗悦耳,说的话亦是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举止大方得体,气质更是温文尔雅,曲则俊逸看的人赏心悦目。
容貌过于相似?对于肖战的说词,王一博真的是心塞的不能再心塞了!隐在袖口中的拳头握的啪啪作响,骨节都泛白了!
自己是谢允的时候,他说自己与故人性情相似。自己是王一博的时候,他又说自己与故人容貌相似!
合着不管自己是谁,在他那里都摆脱不了沦为他人替身的命运是吗?
比起王一博的心塞,玄皇可就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种心情了,容貌绝佳,气质绝佳,礼仪绝佳,才智绝佳!对于这个儿媳妇,玄皇就没有一处是不满意的!看向肖战的目光也是越发的慈爱,毫无半分君王的架子。
“无妨无妨,安之能与战儿的故人相似,也算是一种缘分,什么失仪不失仪的,都是自家孩子,哪来的恕罪不恕罪,父h…………”
“陛下慎言!微臣惶恐!”
玄皇对肖战自称的这一声父皇还没说完,肖文远便高声打断,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肖文远,玄皇真是气的牙根儿直痒痒,不过对于他的这番举动也算是意料之中。
“惶恐?你惶恐个屁!朕看你就是存心阻拦!当年朕想给战儿和安之赐婚,你就是这般五次三番的横加阻拦,不是说稚子年幼,就是说战儿与常人有异。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就跪地不起,喊什么微臣惶恐,微臣有罪!死活不肯将战儿许配给安之。”
“肖文远,如今安之与战儿皆以二十有一。早已过了寻常人家婚嫁的年纪,你今日若是还跟朕扯什么稚子年幼,惶恐有罪,明天我就发配了你!”
被打断的玄皇,借着这个机会半真半假的责骂起了肖文远。
明天陛下发配不发配丞相大家不清楚,可这位陛下金口玉言内定下的安王妃,大家可是认清楚了!
父皇要把肖战赐给自己做王妃??好家伙!还有这种好事儿?
刚才还在那里心塞郁闷的王一博,一听这话顿时就精神了,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玄皇,恨不得能给自家老爹摇旗助威!
爹啊!你可要加把劲儿啊,孩儿的终身大事可就交给你了!
肖文远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现在算是看明白,陛下今天压根儿就没打算直接敲定婚事,而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肖家嫡子肖战乃是天玄皇室内定的皇嫡子妃!
如此一来,即便是没有婚约,日后也无人再敢与肖家议亲,到那时,除了嫁于安王,战儿怕是再无第二人选。
“承蒙陛下厚爱,只可惜,臣子早已心有所属,且以三书六礼,凤冠霞帔的嫁与亡夫。臣子与安王怕是有缘无分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肖丞相如何回答陛下时,肖战的话就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炸了个外焦里嫩!包括他的亲爹,跪在地上的肖丞相!
出嫁!丧夫!孀居!!
此刻的肖文远真的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我的好儿子唉!敢情这就是你说的有对策啊?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爹爹是不想你嫁入皇家,可没想你此生不嫁啊!!
其实对于肖战说自己已经嫁过人的说辞,在场的人多半都是不信的,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肖战替父解围的说辞罢了!
可无论肖战这话是真是假,他与安王的婚事是再无可能了!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嫡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迎娶一位丧夫孀居之人为正妃!哪怕只是流言并无实证。
莫说皇嫡子,就是那些稍稍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家日后怕是也不会愿意迎娶肖战!
大公子这招虽然有用,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肖战的冲动而惋惜,为他的姻缘尽毁而感到遗憾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安王,开口了!
“大公子此言差矣,丧偶,亦是单身!即是单身,又何来的有缘无分?
王一博放下手中的酒杯,含情脉脉的望着肖战,且不说肖战这所谓的丧夫言论,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介意!只要肖战的现在和未来属于自己,过往如何,与他何干?
如果说肖战的那番话是平地惊雷,那么安王的这番话绝对算得上是石破天惊了!
丧偶亦是单身?
安王这是明摆着告诉肖公子,自己不介意他嫁过人,更不介意他丧过偶,不但不介意,甚至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庆幸和喜悦!
这样无惧世俗的偏爱,实在是令人动容,当然,这些为之动容的人里并不包括肖战。
肖战望着王一博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些虚伪和假意,可是没有,肖战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和坚定,那样的神色,与阿宇一般无二。
收回了目光,肖战用力的握了握隐在袖子下的双手,再抬头,目光已是一片清冷,语气平淡的放出了又一个重磅炸弹!
“肖某如今丧夫孀居,魂魄有损,灵基受创,不仅修为折损过半且信香全无,蒲柳之姿,残败之身,实在是配不上安王殿下!”
王一博嘴角狠狠一抽,肖大公子,拒个婚而已,你用不用把话说的这么毒?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比惨是吧?谁还不会呢?
“巧了,本王如今也是身有重疾,恐难长寿,兽魂沉睡,灵力全无,与大公子,岂不绝配?”
先不说王一博这番话是真是假,单单是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和不怎么正经的笑容,就让肖战想起了长街之上调戏良家的小混混,而自己,就是那个被调戏的。
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般配也好,不般配也罢,我与安王都断无可能,大婚之日,我与亡夫曾立下誓言,此生忠贞不二,矢志不渝!人活在世,自当重情重诺,无论他是生是死,我绝不二嫁!”
面对着这张和陈宇一模一样的脸,肖战的心很乱很乱。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有那么几个瞬间,有那么几个眼神,眼前的王一博真的是和陈宇没有半分区别。
面对这样的王一博,肖战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控制住自己不向他靠近。
忠贞不二,矢志不渝!
这一刻,肖战都不知道这话他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如此佳人,他若在天有灵,定不舍你余生孤苦!公子,又何必这般苦着自己?”
啧啧啧,你听听这惨卖的,多么的真情实感,你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有说服力,养了二十多年儿子,玄皇都不知道他儿子撩起人来,居然这么会说!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玄皇高兴的他恨不得站起来给王一博鼓鼓掌!
不舍自己余生孤苦?肖战痴痴的望着王一博,似乎是想要透过王一博看到他的阿宇。
阿宇,真的愿意我另嫁他人吗?
见肖战望着王一博沉默不语,玄皇差点儿激动的跳起来,强压了一下自己喜悦的心情,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随手添了一把火,说道,
“战儿,朕觉得安之说的非常有道理,这夫夫之间得讲究缘分,既是丧偶,便是他自己命苦,无福与战儿共携白首,朕觉得,战儿与安之就很有…………”
“咳咳,”眼看着玄皇越说越高兴,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越来越明显,王一博用力的咳了两声,提醒自家老爹收敛一下。!
接受到了自家儿子的信号,玄皇停顿了一下,回头低声询问了一下福全,“朕,高兴的很明显吗?”
福全点了点头。
玄皇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咳咳,朕的意思是说,逝者已逝,活着人还得继续活着!朕相信你与安之相遇自有天意,倒也不急在一时。”
“在我天玄,天机门生历来倍受尊重,战儿如今脱胎换骨衣锦而归,礼应受封。”
说罢,玄皇正襟危坐,冲着候在一旁的侍官抬了抬手,说道。
“传朕旨意,肖氏嫡子,毓秀名门,钟祥世家,温良恭俭,性秉温庄,德才兼备,训彰礼则,空谷幽兰,绝代风华。”
“特,册封其为正二品郡公,封号和乐,赐,安王府左邻之府邸为和乐郡公府!愿和乐郡公自此安康和乐,顺遂无忧,螽斯衍庆,福泽万千!”
天玄存世千年,册封天机门生也是自古就有的,封为正二品郡公,虽然罕见,倒也不足为奇。
可陛下这册封词……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毓秀名门,性秉温庄,训彰礼则,绝代风华,这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在册封王妃啊?
这安康和乐,顺遂无忧也就罢了,可这螽斯衍庆是几个意思?哪有封侯加爵祝人家子孙满堂的??
圣旨已下,肖文远断无抗旨不遵的道理,而肖战自从见到王一博以后,波澜不惊的内心便搅成了一团乱麻一样,神情迷茫,精神恍惚,已是无心再理会玄皇和安王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宫宴结束后,肖母看着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肖战,心焦难耐,几次想开口询问都被肖父给拦下了。
一路相对无言,肖战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莫问扶回了仲月阁。
“你个没心肝儿的,战儿都这个样子了你为何还拦着不许我问。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肖战离开后,心急如焚的肖母把一肚子的火气全都撒在了肖父的身上,捶打着夫君,哭成了泪人一般。
“我的夫人啊,战儿是我的嫡亲骨肉,他这般神伤我如何能不心疼,可别离十载,他的一切我们都无从得知,便是问了又能如何?战儿未必会说,说了我们也未必能帮的上他。”
“与其刨根问底揭他的伤疤,还不如一字不问,默默的守着他。”
“情之一字,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想要走出来,还得靠他自己才行!”
肖父不是不想问,可他又该如何去问?问他是否出嫁?是否丧夫?还是问他魂魄如何?灵基如何?
肖战是天生灵胎,天机门生,若真是神尊渡劫,他的婚嫁情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插的上手的?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悉心守护,给他所有能给的陪伴和疼爱罢了。其他的,也是爱莫能助……
仲月阁内,肖战始终不能从王一博与陈宇别无二致音容笑貌中摆脱。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更不相信王一博和陈宇没有半点联系。
可如果王一博就是陈宇,就如同肖战就是顾魏,那为什么他会不认得自己?就算是渡劫重生,可只要魂魄尚在,他的记忆便不该缺损。可若是残缺,他又如何能渡劫重生?
肖战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他说服不了自己,承认王一博就是陈宇,可他同样也说服不了自己,承认王一博不是陈宇!
静静的坐在房中,越想越乱的肖战将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莫言和不语不同,他是从肖战渡劫重生后才跟在他身边的,对于肖战的过往他一概不知,也不知他因和而苦恼,可又不忍心他继续困惑,思虑再三后,走到了肖战的身旁。
“主上,虽然莫问不知道您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难题,也不知该如何开导主上。但是莫问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与其自寻烦恼的猜测,不如身体力行的去求证,有些事情,想,是永远得不出答案的!”
与其猜想,不如求证??
莫问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肖战,对啊,自己可以去去求证!虽然阿宇已经身陨,可是他的魂丹还在,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灵魂标记还在。
如果王一博真的是陈宇的渡劫转世,那么只要自己靠近他,魂丹就会亮,腺体也会有所反应。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莫言,谢了!” 肖战笑着拍了拍莫问的肩膀,转身进了寝室。
安王府外,肖战穿着一身夜行衣,戴着一张白玉面具,站在长街对面的屋顶上,思考着应该怎么找到王一博,是悄悄进去?还是直接打进去?
算了,打进去动静太大,还是悄悄进去吧!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安王府?”
肖战正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寻找着王一博,可是王府太大了,到处乱闯的肖战,一不小心就被府中的暗卫给发现了!
“哎呀,被你发现了?行吧,正好我也找累了!”
跑了大半个王府的肖战已经没什么耐性了,凌空而立,直接冲向了暗卫的包围圈!
“主子,出事了,有人闯进了王府,来人灵力太强,府上的暗卫根本不是对手,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
苏木急匆匆的跑进了书房,冲着王一博拱手行礼,汇报着外边的情况。
“伤亡如何?”听到府中暗卫不敌,王一博的第一反应是询问双方的战况。
“伤亡?那倒没有,来人虽然强大但是似乎并没有伤人,就是……就是不停的在拆房子!”
王一博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木,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拆房子?你是说一个灵力强大的人闲着没事干,大半夜的跑来王府拆房子??”
“属下也觉得挺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来人谁都没伤,但是王府已经被他毁了一大半了!” 苏木也觉得很费解,可事实就是如此。
“毁了大半??”王一博听的脑仁儿都疼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煞神找上门,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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