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漾听到价格之后,震惊地回过头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疑惑,忍不住说道:“五百两黄金!我真的值这个价吗?”
她觉得自己的价值似乎被高估了许多。
王妈妈却一直保持着笑容,对地赞不绝口:“值!当然值!”
她坚信钟漾的价值远超过这个价格。
洛宁清得知姜垚去了青楼,心急如焚地赶过来。
恰好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一言不发,默默地付了五百两黄金,替钟漾赎身。
与此同时,林攸正在勤政殿内专心致志地阅读兵书。
容嫣走了进来,林攸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直到容嫣从她手中夺走兵书时,林攸才回过神来。
容嫣虽然时常面带微笑,但实际上她有着强大的气势。
此刻,她面无表情、一脸冰冷地盯着林攸,让林攸感到有些发怵。
容嫣不容置疑地掰开林攸的手,仔细查看她手掌上的伤口,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攸依然面不改色地回答:“朕不小心摔的。”
然而,容嫣却阴阳怪气地回应道:“是嘛?为师瞧着倒像是指甲攥伤的。”
林攸被容嫣盯的眼神有些闪躲,容嫣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不轻不重的给林攸上药,声音带些严厉道:“解释”
林攸只能如实回答,获得了容嫣的一句“真没用”
林攸有些尴尬,容嫣给她上完药后,便想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小声道:“无缘”
随后没有停留,去了庄柔住处,林攸没有把容嫣的到来放在心上,继续看兵书。
在天师府内,庄柔正埋头苦读,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各种蛊虫的习性与解法。
她神情专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书本。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容嫣。
庄柔察觉到,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起身恭敬地向容嫣行礼,轻声问道:“容师祖,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容嫣微笑着看着庄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说道:“你倒是和你师父越来越像了。”
庄柔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师父如今事务繁多,若阿柔能得她几分真传,为她分忧也是好的。”
容嫣点了点头,对庄柔的回答表示满意,随即又转换话题,突然问道:“四书五经”
庄柔微微一怔,随即镇定下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四书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则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师祖此次前来,应该不是为了考验我的学问吧?请师祖有话直说。”庄柔语气坚定地说道。
容嫣见庄柔如此直接,也不再掩饰,直接说道:“你跟我回府。”
庄柔听见此话,心下明白,不动声色躲开容嫣递来的手,一丝不苟道:“师祖好意,阿柔本不该推辞,可阿柔功课尚未完成,请师祖见谅” 容嫣听罢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离去后不久,姜垚便领着钟漾和钟玥回到天师府。
与此同时,温蕴随崔宁返回崔府。
庄柔扫了一眼她们,然后吩咐下人去收拾房间。
钟漾将钟玥妥善安置好后,便跟着姜垚一同进入书房。
姜垚眼神示意钟漾说话,钟漾不疾不徐地说道:“姜天师,这件事太过复杂,您不如带我去见陛下详谈。”
姜垚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但她并不着急,反而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钟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那我不介意让您的名声受到一些影响。”
姜垚依然保持着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回答道:“名声对我来说,好则是锦上添花,坏也可随意摒弃,你认为我会在意吗?”
然而,尽管如此,姜垚最终还是决定将钟漾送往皇宫。
坐在马车里的钟漾,心中已经思考好了应对之策。
那一晚,勤政殿的灯火彻夜通明,没有人知道她们之间究竟谈论了些什么。
次日清晨,一道圣旨下达,封钟漾为工部尚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惊讶不已,而背后的真相却无人知晓。
钟玥揉了揉眼睛,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庄柔正站在床边,好奇地看着自己,于是先开口介绍道:“我叫钟玥,今年八岁”
尽管身处青楼,时常遭受打骂,但因为有姐姐的庇护,钟玥的性格并没有与四岁时发生太大的变化。
庄柔见钟玥发问,也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我叫庄柔,今年五岁。”
此时,钟漾已经将府邸收拾妥当,前来接钟玥。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钟玥牵起钟漾的手,疑惑地问:“阿姐,我们为什么会有新家了?”
钟漾的步伐显得有些拘谨,听到妹妹的疑问,她紧紧握住钟玥的小手,直到两人坐上马车,钟漾才轻声回答:“这个新家只是暂时的落脚点,不会住太久的。”
说完,钟漾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
钟玥没有再多问,下午,钟漾独自离开府邸,去往醉春楼。
醉春楼内,钟漾直接进入房间,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意。
王妈妈并不惊讶,钟漾率先道:“王堇,她们上钩了。”
王堇此刻摘掉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正是容浅。
她与容嫣现在已经毫无瓜葛,更没有什么双生之说。
当初,白瑾救下容嫣时,顺手也救了她,并随手给她易容,让她以后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就是这一举动,却足以让容浅动心。
她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爱,就连姐姐也不喜欢她。
后来,她化名为王堇,得知白瑾身死的消息后,那颗春心萌动的心瞬间化为一滩死水。
于是,她建立了醉春楼,只为白瑾复仇。
建安元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与容嫣共用一具躯壳时所了解到的情况,让她知道了不少内情。
醉春楼表面上是一家青楼,但实际上它更像是一个情报局,收集着各种情报信息。
容浅垂下眸子道:“完成的不错”
随后将五百两黄金递给钟漾漫不经心道:“从你身上赚的钱,是你的酬劳,辛苦了”
钟漾拿了钱就走,根本不打算停留。 长昭五年,冬寒卷过长街,满城梅花渐渐露了花苞,容浅裹着披风,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了军营里。
她直接进入营帐,看见宋曦正坐在那里,身旁还有一个陌生女子——池鸢吟。
宋曦看见她来了,便牵过池鸢吟的手。
容浅并没有在意这个举动,而是紧紧地盯着宋曦,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真的要为林攸卖命吗?朝廷不会派援军来,粮草也所剩无几,你和你的弟兄们此战有去无回,你愿意看到他们战死沙场吗?”
容浅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宋曦沉默了片刻,她深知现在的战况,五万士兵对战十三万敌军,且敌方武器精良、兵马强壮,自己这边明显处于劣势,几乎毫无胜算。
宋曦沉思片刻后,池鸢吟替她答道:“洛铭澈卷土重来,叛贼之心又起,我们自是不敌。”
容浅循循善诱道:“陛下不值得,不如弃暗投明,换个出处。”
宋曦立刻回答:“那不就是叛逃!”
池鸢吟的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那代价呢?”
容浅不假思索说:“只需投靠我”
宋曦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平静地说道:“我们考虑一下,请回吧。”
池鸢吟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十三万兵马,怎么可能敌得过呢?自古以来,真正能被称为战神的人寥寥无几,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十三万敌军,这无疑是一场碾压性的胜利。”
宋曦始终保持沉默,思考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归顺容浅吧。”
池鸢吟微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容浅再次来到营地。
这次,她们做出了与上次完全不同的决定——投靠容浅。
容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愉快地离开了营帐,朝着敌方阵营走去。
洛铭澈卷土重来,准备发动叛乱。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攸竟然只派遣了宋曦和池鸢吟带领五万兵马前去迎战,这显然是一种明显的放弃行为。
容浅早已料到她会乖乖听话,自然是有恃无恐。
容浅带着人快马加鞭地赶到敌军营地,洛铭澈正和手下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看见容浅进来,他不禁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
“容嫣,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一脸冷漠地问道。
容浅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是容嫣,我是容浅。宋曦已经叛逃,你现在可以直接攻打京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洛铭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有些狐疑地盯着容浅,开口问道:“她真的叛逃了?你又如何能证明?”
然而,容浅并未因他的疑虑而有丝毫慌乱,她沉稳地回应道:“她确实已投靠于我,如今京城的粮草已然空虚,这无疑是你们发起攻击的绝佳时机。”
“难道你不想成为皇帝吗?一旦登上皇位,你便将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主宰天下人的生死。如此难得的机遇,你难道甘愿错过吗?”
随着话音落下,容浅的眼眸渐渐泛起红晕,开始施展起对洛铭澈的操控之术。
曾经与容嫣共享同一具身躯时,容嫣所掌握的技能,她同样精通,其中自然也包括那诡异莫测的蛊术。
洛铭澈的思维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口中喃喃道:“攻入京城,杀死林攸……”
此时,容浅的嗓音中带上了一缕蛊惑人心的力量:“没错,正是如此,去杀死她,让她永眠地底,去吧……”
洛铭澈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般,缓缓走出营帐。
一旁的将士们虽然察觉到今日的将军似乎有些异样,但他们仍然毫不犹豫地跟随洛铭澈一同攻入京城。 容浅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掳走了姜垚。
因为她觉得唯一一条可以拴住疯狗的铁链,当然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此时的姜垚,根本无法逃脱,毕竟她被废武功,而且容浅的身手比她更厉害。
当姜垚看到容浅的时候,她还误以为对方是容嫣。
然而,经过一番思考,她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并不是容嫣。
于是,她带着一丝警惕问道:"你是谁?"
容浅并没有急于自我介绍,而是给姜垚下点软筋散,语气轻松地说:"杀你的人。"
姜垚感到身体渐渐变得无力,但她仍然努力支撑着,说道:"你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容浅带着姜垚来到的地方,正是那个她曾经待过三年的诡洞。
听到姜垚的话,容浅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随意地回应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你可是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三年啊。"
姜垚听完后,抬起头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就是诡洞。
她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然而,容浅依旧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默默地给姜垚绑上了绳索,确保她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随后,温蕴来到了崔府。
此时,崔宁已经出门查案去了,留下温蕴一个人在府中。
她正坐在桌前,仔细地数着从师父那里顺来的丹药,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眉头微皱。
然而,尽管她对这些为数不多的丹药感到担忧,但由于她并不会炼制药物,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无可奈何。
毕竟,当初师父教她炼制丹药时,她总是呼呼大睡,错过了学习的机会。
就在这时,容浅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温蕴身上,而温蕴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并注意到了她并非容嫣。
对于容浅的身份,温蕴并不十分在意。
这几天,崔宁的同僚们经常上门与崔宁探讨案情,因此温蕴理所当然地将容浅也归类为这类人。
崔浩恰好路过回廊,看到温蕴正在数药瓶,便问候了一句"嫂嫂"后离去。
温蕴回应着他,心想这样晾着客人似乎不太礼貌。
于是,她站起身来迎接容浅,将她请进里屋,挥手示意丫鬟离开。
接着,她给容浅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崔宁不在家,如果您有什么紧急事情,可以先告诉我。等她回来后,我会转告她。”
容浅从她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后便放在桌上,抬眸看向温蕴。
此时的姜垚已经将所有力气汇聚于手上,用力握住石头,狠狠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手指流淌下来。
她强忍着疼痛,试图保持清醒。
接着,她努力挪动身体,艰难地扭动着手腕,想要拿到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终于,她成功割断了束缚手脚的绳索,准备跑走。
当容浅走进诡洞时,姜垚看到她,立刻停止了逃跑的动作,容浅走到姜垚身边,向她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她带着姜垚来到皇宫的屋顶,一起观看下方的场景。
姜垚接受了容浅作为她的新师娘,两人一同站在皇宫的屋顶上。
她们目睹着洛铭澈带领士兵逼近宫殿,同时听着他高声喊道:“林攸当道,百姓受苦,谋朝篡位,实属正道!”
姜垚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与容浅争论起来。
她道:“我家攸攸是最棒的,也是最好的!她是一位明君、仁君!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幸福美满。你们不准说她的坏话!谁家正道会造反?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下一句不要太离谱了!”
容浅想要反驳,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只能无奈地控制住洛铭澈。
洛铭澈继续说道:“杀!”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纷纷涌上前去。
崔宁早就已经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府上,她准备好了要带着温蕴一起逃离这里。
然而,当她踏入府邸时,却没有听到温蕴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她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告诉她:"温医师自缢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崔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崔宁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冲向里屋,心中满是焦虑和担忧。
当她进入房间时,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温蕴的纤细脖颈被一条白色的绸缎紧紧缠绕,高悬在空中。
她的肌肤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力。
崔宁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温蕴的脸颊,试图感受到一丝温暖。
然而,她的指尖只触碰到一片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冰雪。
她凝视着温蕴的面容,眼中满是悲痛和绝望。
崔宁心急如焚,她迅速解开温蕴脖子上的白绫,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
她哭喊着温蕴的名字,希望能唤起她的回应。
但温蕴只是紧闭双眼,安静得让人害怕。
崔宁紧握着拳头,泪水不停地流淌。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温蕴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环顾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突然,她注意到温蕴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这让她感到困惑不解。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封信上。
信的字迹看起来与崔宁的相似,但她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她写的。
她打开信封,读起里面的文字。
信中的内容充满了悲伤和绝望,仿佛是温蕴最后的遗言。
崔宁读完后,心情愈发沉重。
她意识到这封信很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而凶手误把崔宁平日里摘抄的诗词当作温蕴的作品,导致了这场误会。
崔宁握紧手中的山茶花,那是温蕴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呆呆地坐在床边,思绪混乱,泪水模糊了视线……
此时的皇宫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整个宫殿。
御林军与敌军展开激烈战斗,双方士兵拼尽全力,刀光剑影交错。
洛宁清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前方。
她找准时机,趁乱冲向敌军阵营。
当她看到洛铭澈时,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怒火。
她毫不留情地挥起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斩向洛铭澈的脖颈。
洛铭澈惊恐地瞪大双眼,但为时已晚。
洛宁清的剑准确无误地斩落了他的头颅,鲜血溅洒在空中。
敌军失去了主帅,顿时陷入混乱之中,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和斗志。
一些士兵开始恐慌,纷纷选择投降或逃跑。
林攸站在高处,目睹了这一切。
她立刻吩咐身边的崔浩:“处理好这些投降的士兵!”
然后,她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焦急地寻找着姜垚的身影。
刚才的混战太过匆忙,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现在找不到姜垚的她心急如焚,担心姜垚是否遭遇了危险。
天牢里,洛子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绳子,突然用它勒住了洛子期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洛子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后倒去。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脖子上的绳子,试图挣脱,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
洛子离的语气异常冰冷:“我的好二哥,别装了,这样不累吗?”
此时的洛子期已经无法说话,脸色涨红,只能无力地拉扯着绳子。
然而,洛子离似乎失去了耐心,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不久之后,洛子期的手渐渐垂落,生命气息逐渐消失。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洛逸尘终于有所行动。
他迅速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洛子离的头部用力砸去。
洛子离毫无防备,被石头击中,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
他缓缓倒下,而洛逸尘则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容浅用剑架着姜垚的脖子将她带到下面,容嫣看见她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率先开口说道:“容浅?你先放开她!”
然而,容浅并没有理会容嫣的话,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林攸身上,手中的剑依然稳稳地架在姜垚的脖子上。
林攸身边的气压很低,她沉默不语,似乎正在思考应对之策。
容浅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你杀了白瑾,可认?”
林攸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语气淡然地回答:“朕认。为了江山社稷,牺牲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何妨。”
听到这句话,容浅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她冷笑一声:“无关紧要?”
姜垚感受到容浅手上的力道加重,她吓得不敢说话,生怕激怒对方。
容嫣心急如焚,她试图劝说容浅:“容浅,不要冲动!放下剑,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但容浅不为所动,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攸身上,开口道:“林攸,姜垚在我手里,想救她,就先把武功废了”
姜垚听见此话,想动却也不敢动,目光只能四处游移,寻找趁手的武器,最好一击毙命。
林攸只能自断筋脉,用剑强撑着身体吐出一口鲜血,轻声问道:“可以吗?”
容浅不依不饶道:“不,这可不够,当初杀白瑾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跪下,给白瑾磕头道歉,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容浅的剑又逼近几分,姜垚脖子隐隐渗出血迹。
钟漾此刻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她意识到容浅根本没打算放过钟玥,钟漾立刻警觉起来,垂眸迅速拔剑朝容浅刺去,但就在这时,容浅再次施展了她的旧招——噬心。
一瞬间,钟漾仿佛失去了心神,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宛如一尊木偶般呆滞。
她口中喃喃自语:“我该死,我有罪,我的错……”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剑移至自己的脖颈处,毫无感情地划过,鲜血四溅,她随即倒在了血泊之中,慢慢地失去了生命迹象。
与此同时,在尚书府中的钟玥,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
她紧紧捏住手中的木雕,那是钟漾临行前送给她的礼物。尽管这个木雕并不完美,甚至有些简陋,但对于钟玥来说,这只兔子代表着阿姐对她的关爱。
她不会去计较这只兔子雕刻得是否精美,或者摸起来是否光滑。
她只知道,这是阿姐特意为她雕刻的礼物,这份心意让她倍感温暖。
然而此刻,钟玥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林攸眼神复杂地看着容浅,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跪下来。
她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还是开始磕头。
每一次磕头都像是在向命运屈服,心中却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她并不认为杀死白瑾有任何错误。
在她看来,只要有人对析国对她存在威胁,就算是潜在风险,也必须除掉。
即使现在告诉林攸,她所杀之人是一个无辜的好人,林攸也绝不会感到丝毫后悔。
“在其位,司其职”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皇位。如果她发现自己对析国构成潜在威胁,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安排好一切后事,然后坦然赴死。
这就是她作为一名皇帝的觉悟,也是对子民的承诺。
君王,本就是由“护万民,保安宁”才会出现的。
容浅见事情差不多了,也不废话,一剑杀死姜垚。
林攸疾步跑去接住姜垚,姜垚早已没了生命气息,她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活力。
然而,林攸却哭不出来,她又一次见证了姜垚的死亡,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两次都想要保护她,却总是无能为力。
她的眼眶似乎已经干涸,再也无法留下一滴眼泪。
林攸提剑便想杀容浅,可却被洛宁清挡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愤怒。
但容浅却毫不畏惧,反而主动握住剑刃,任由鲜血从她的手掌中滴落。
她发出几声巅笑,笑声中带着疯狂和凄凉。
“哈哈哈哈,林攸,双生之子,荣辱与共,你以为我死了,容嫣她能活吗?”
容浅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刃,直插林攸的心脏。
语罢,容浅用力捏紧剑柄,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口,然后诱哄道:“心口在这,只要你一刺,我不会反抗,你刺下去,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我可杀了姜垚,刺下去……”
林攸的手颤抖着,剑尖离容浅的心口越来越近。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挣扎和犹豫,她知道,如果她刺下去,一切都会结束。但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林攸手腕上的雨藤赶忙蹭蹭她,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它的粼片轻轻触碰着她的皮肤,传递出温暖和力量。
林攸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理智渐渐恢复。
祎枫剑最终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攸沉默地抱着姜垚死透的尸身,缓缓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林攸回到了金鸾殿,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殿外。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姜垚的面容。
就这样,两日的时光悄然流逝,林攸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坐在床边,纹丝不动,甚至连一滴水都未曾沾唇。
她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然而,殿外传来的声声呼喊,如同一道惊雷,将林攸从那个封闭的世界中猛地拉了回来。
"臣户部司使崔宁前来申冤!臣妻温蕴乃是宫中太医,前日遭到奸人的陷害,含恨而终,死不瞑目!经过臣查明,此事乃容浅所为,请陛下还臣妻一个公道。"
金鸾殿前的台阶长得令人心生敬畏,崔宁身着庄重的官服,小心翼翼地将官帽放置在阶下,然后一阶一叩首,口中不断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此时正值上朝之际,许多官员路过此处,却无人敢打趣谈笑。
因为他们早已了解事情的真相,对于崔宁的举动,唯有深深的钦佩和对温蕴的惋惜之情。
庄柔得知姜垚的死讯后,急匆匆地进宫,来到林攸身前,她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畏惧和不安。
尽管如此,她仍然规矩地行礼,轻声说道:“陛下……”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林攸抬起眼眸,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庄柔年纪虽小,只有七岁,但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美丽动人。
她的眉宇之间隐约可见姜垚的影子,这不禁让林攸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或许是因为林攸盯着庄柔的时间过长,那炽热的目光让庄柔不禁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的心跳似乎也因此加速。
终于,林攸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而威严:“你该称呼朕为母皇。”
这句话仿佛一道命令,让人无法违抗。 庄柔虽然震惊不已,但还是应下,乖巧的喊了声母皇,林攸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庄柔带到太和殿,也就是平常上朝的地方。
只见林攸坐在龙椅上,威严庄重,而庄柔则站在一旁,显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崔宁跪在地上,恳请着林攸将容浅绳之以法。
她言辞恳切,希望林攸能够主持公道。
然而,林攸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攸终于开口说道:“将她带下去吧。”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让人无法抗拒。
接着,林攸高声宣布:“天师姜垚之徒庄柔秉性纯良,特入住昭华宫,抚育在朕膝下,立为皇太女,众卿可有意见?”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台下的大臣们纷纷进言劝阻,表达对这个决定的不满和担忧。
其中一个大臣激动地说:“陛下万万不可!庄柔初出茅庐,怎能担当起皇太女之位呢?请陛下三思啊!”
另一个大臣也附和道:“陛下,此举太过草率,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臣加入到反对的行列,整个朝堂陷入了混乱之中。
有的人甚至表示,如果林攸坚持这样做,他们将以死劝谏。
面对这一局面,林攸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
只是拿出祎枫剑,缓缓走下,指着刚刚死谏里的其中一个官员,冷声道:“服是不服”
那名官员颤巍巍道:“请陛下三思”
林攸心下明了,毫不犹豫斩下那名官员的头颅,鲜血四溅,有些官员亦是如此,一时间朝堂人数不到原来的一半,庄柔静静地看着,明白了一个道理:利益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林攸牵着庄柔的手去了昭华殿,钟玥早已恭候多时,待林攸将庄柔带进昭华殿后,他便悄然离去。
钟玥一见庄柔,立刻面露凶光,猛地一把将其推倒在地,并嚣张地叫嚷道:“都是你害死了我阿姐!”
庄柔岂会容忍这般欺负,她毫不犹豫地一巴掌呼到钟玥脸上,义正言辞地回应:“何为我害死了你阿姐?害死钟漾的明明是容浅,你有胆量去找她报仇吗?你不敢,只会把怒气发泄在我这个七岁稚童身上,你这就是怯懦,简直是罔顾人伦!”
钟玥被庄柔一语戳穿心思,顿时慌了神,不顾一切地扑向庄柔,与她扭打在一起。
周围的丫鬟们却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旁观着两位主子。
因为陛下已下令,她们只需负责衣食住行以及关键时刻救下两人的性命,而此刻的小打小闹对她们来说无关紧要。
最终以钟玥压在庄柔身上为结束,林攸也闻讯而来,庄柔明白现在唯一的底牌就是这张脸,所以在刚刚扭打的时候,她一直在护着脸。
“知错了吗?”林攸清脆的声音在院里的蝉声中格外响亮,旁树的枝娅轻轻晃动,成片雁雀便已不再落脚。
庄柔规矩的跪在昭华殿中央,发丝散落几缕贴在脸庞,钟玥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寻常人家的孩子怕打,收拾几回就都听父母的话,无不顺逆,抬手便是低头,垂眼便是顺逆。
像是驯狗,一点一点的碾碎全身逆骨,让它变得只会摇尾乞怜。 “错?,何时自保也成了错处”庄柔心中暗自思忖,“烂命一条罢了”,她冷笑着,毫不犹豫地拔下发间银簪,迅速抵在脸庞处,平静地威胁道:“母皇,这张脸可不好找,师父的喜好儿臣亦能模仿一二,儿臣不知错在何处,请母皇明示。”
林攸见庄柔如此决然,心中不禁一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慢悠悠地道:“和钟玥争闹,本可以明哲保身却深陷其中,此为一错;打输了,此为二错;没有任何胜算就敢去和力量上大于自己的钟玥打架,此为三错。”
“你是料定朕一定会帮你,因为什么,这张脸?当然不是,皆因你是姜垚的弟子”
庄柔默默地听着,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缓缓将簪子插回发间。
她心想,下次打架的时候一定要用簪子戳瞎对方的眼睛。
其实庄柔刚才并不是没想到这个方法,只是考虑到钟玥毕竟是个女孩子,脸上留疤会不太好看。
林攸心中暗自叹息,认为庄柔年纪尚轻、血气方刚,行事过于急躁。
尤其是她不应该轻易地掌控帝王的命脉,若不慎刮花了那张脸,林攸必然会寻找一个替身来取代她。
然而,林攸并不愿与她过多计较,毕竟庄柔只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其思维仍显幼稚,无法很好地掩饰自身的情绪。
因此,利用钟玥来挫败一下她的锐气也是不错的选择。接着,林攸要求庄柔和钟玥握手言和。
钟玥凝视着庄柔的面庞,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似乎想要发笑,但她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笑意,缓缓伸出手,并竭力说道:“皇太女殿下,臣女乃是您的伴读,方才是臣女失礼了,请殿下恕罪。”
庄柔努力克制住内心想要骂人的冲动,握住钟玥的手,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钟家小姐,本宫岂会怪罪于你,你不过是护姐心切,这般天真直率,又何来过错?”
看到林攸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两人立刻松开彼此的手,仿佛恨不得与对方相隔八百米之遥。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宣沈丞相之妹沈诗进殿!”
一个年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缓缓地走入殿中。
她先是恭恭敬敬地拜见了林攸,然后转向庄柔,神情庄重地说道:“参见皇太女殿下,臣女沈诗,今年八岁,承蒙陛下恩宠,特来担任您的伴读。”
钟玥看着走进来的沈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厌恶之情。
曾经,她们可是亲密无间的闺中密友。
然而,自从钟丞相失势之后,沈诗却毫不留情地与她划清界限,甚至还让自己的兄长主动向陛下争取丞相的职位。
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恨和不满,但钟玥还是将这些情绪深深地隐藏起来。
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这个伴读的位置原本并不属于她,如果不是因为阿姐的牺牲,她根本无法得到这样的机会。
所以,与庄柔打架一方面要试探出杀害阿姐的凶手究竟是谁,另一方面也要试探出陛下对她的忍耐底线到底在哪里。
沈诗偏生一副柔弱相,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即使是看着一只狗也显得格外深情。
此刻,当她看到钟玥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依旧按照礼节向她行礼。
庄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
随后,她侧过头,低声向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查一下这两人的身份背景。”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
如今,庄柔和钟玥、沈诗三人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究竟谁能最终脱颖而出,尚无定论。
然而,目前看来,庄柔无疑是最适合的皇太女人选。
毕竟,姜垚已死,若林攸对其徒弟置之不理,必然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
但封庄柔为皇太女,则是一项无上殊荣,不仅能赢得世人的赞誉,更有利于巩固自己的地位,百利而无一害。
钟玥在醉春楼度过了漫长的四年时光,这四年里,她见过太多的腌臜手段,即便有姐姐钟漾的庇护,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听到一些事。
这些腌臜手段和见闻,让钟玥深深地认识到人心险恶,同时也磨练了她的心境,让她能够做到波澜不惊。
因此,面对眼前的局势,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或紧张,而是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对着沈诗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挑起话题说道:“诗妹妹从前与姐姐也算关系不错,怎的如今如此疏忽?”
这句话一出,两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沈诗见钟玥发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地回答道:“妹妹以为姐姐离妹妹那么远,是冷落妹妹,便不敢上前。”
说完,还故意委屈巴巴地看着钟玥,似乎在责怪她。
钟玥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一声,这个沈诗还真是会推卸责任,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真心要跟沈诗计较。
于是,她顺着沈诗的话,笑着说:“妹妹误会了,姐姐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沈诗,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沈诗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向钟玥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钟玥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昭华殿中,庄柔凝视着林攸,林攸心中虽知晓庄柔并非最佳人选,然因姜垚之故,仍想尽己所能给予她些许援助。
长叹一声后,林攸遂将庄柔带至密室。
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毫无保留地将蛊术尽数传授给庄柔,并将雨藤赠予了她。
庄柔好奇地瞧着缠绕于手腕上的小白蛇,雨藤嫣红的竖瞳亦直勾勾地盯着她这位新主人。
察觉到庄柔身上有林攸的气息,雨藤这才未发起攻击。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便至长昭十二年。这一年,庄柔已然十四岁,沈诗十五岁,而钟玥则是十七岁。庄柔才华出众,已然坐稳了皇太女之位。
容嫣亲手杀了容浅,二人一同被深埋地底。洛宁清选择隐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不久后也随容嫣而去。崔宁则为爱殉情。林攸毫无顾忌地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穿上了嫁衣,弥补了未能嫁给姜垚的遗憾。
来到地室,里面放置着一口冰棺,姜垚的遗体就存放在其中,依旧是那般美丽动人。这些年来,林攸尝试了所有方法,才使得姜垚没有生出尸斑。
她轻柔地抚摸着姜垚的脸庞,将这些年未曾说出的爱意,一股脑儿地倾诉而出:“阿垚,我将庄柔养育得很好,她聪慧机敏,知人善任,她多像我们的孩子啊。我相信她能够坐稳那个位置,退位诏书我已放在书房了。我心悦你,那次喝‘怡人醉’时我说的句句真心,没有半句谎言,你能明白吗?”
“阿垚,绞杀之局何等恶心,无人能够生还。唯有我死了,才不会影响到庄柔。我想来陪你,我早该来的。”
林攸拿出‘半月边’,毫不犹豫地全部吞下,边吐血边说道:“阿垚,‘半月边’很疼吗?我来试试,尝一尝你所受过的苦。你在下面等久了吧。”
林攸缓缓挪动身子,爬到了棺材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吐血,到最后已吐不出来了。林攸眼前开始模糊,历经多次死里逃生,唯有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赴死。脑海中回忆着与姜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回到最初,送姜垚玉佩时那情窦初开的模样。记忆定格在此,林攸没了气息,她终于弥补了自己的遗憾,与姜垚同葬一棺。
庄柔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突然,一人从背后拥住了她,轻声说道:“阿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此人正是钟玥。庄柔和钟玥离开了地室,前往书房拿取退位诏书。
庄柔登基了,林攸被追封为“仁德帝”,享年二十六岁。庄柔改国名为“桴”,国号为“憬乾”。
桴国憬乾元年,宋曦和池鸢吟也归顺了庄柔,庄柔发现自己登基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异常顺利。
憬乾三年,庄柔微服私巡去祭拜她们,并没有很隆重,她恭敬地插上三炷香,随后去林攸墓前开始倾诉心事:“母皇,当皇帝好累,每天有数不清的奏折,数不清的问候,我好像不如您,我……好像并不适合这个位置。”
已经成了灵魂的林攸,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姜垚拍了拍她,以示抚慰,她们触碰不了庄柔,说话庄柔也听不见,林攸很想说,庄柔是她千挑万选的继承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温蕴在一旁把山茶花树上的山茶花都薅了下来,一把全撒在了庄柔脸上,崔宁在一旁劝她悠着点,洛宁清和容嫣偷偷咬耳朵:“这个月第六回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季泠搂着许冉的腰一脸平静的看着庄柔,许冉亦是如此。
容浅在对白瑾互诉衷肠:“瑾瑾,不管过了多久,我就是喜欢你嘛”白瑾有些肉麻的看着容浅。
姜音在旁边一个人站着显得有些冷清,白瑾注意到了,把姜音拉了过去。
洛子期和许淮小声蛐蛐:“没人告诉我当皇帝这么累的呀,不会有一天她比我还早下来吧”许淮点头附和。
庄柔被突如其来的山茶花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明白是她们安慰自己,可是,她看着仅有的一棵山茶花树被薅秃,怎么也笑不出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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