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委屈的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已经哭成核桃的眼睛模糊到快要看不清对面的明云了。
“战战,快别哭了!城主就是我们玉漱的王,没人能忤逆他,明谭师傅亦是如此。”
递给了肖战一张素白的帕子,明云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来安慰肖战才好。
“明云师傅,我不怪寺里的任何人!你们已经收留了我很多年,母亲给的香火钱怕是早已用尽了吧!”
“穆施主与我们静安寺有恩,护佑他的后代我们责无旁怠,今天的事情明潭师傅托我和你说一声抱歉。”
“没关系,我妈妈曾和我说过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唯有忍耐才能活下去。”
“光顾着闲聊了,差点误了正事,这里都是城主大人托人给你送来的东西有新衣裳还有被褥。”
解开了自己带过来的巨大包袱,明云一样一样的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丝绸和真丝织料的衣服还有锦缎的被褥看上去很是奢华。
“战战,你看这衣服的料子多好啊!我还从未见过有多少进香的香客穿得如此华贵!等天气更暖和一点的时候,真丝料子的衣服也一定很凉快。”
“明云师傅,我虽然从住进这佛堂的后院起就一直穿着粗布衣裳,却也不稀罕城主送来的华服,我只求着他不再打扰我便好!”
“你的这个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为什么?”
“城主今天走的时候特地吩咐过明潭师傅他明天会派专人过来粉刷你房里的墙壁,说是这房里发霉厉害,对你身子不好!”
“猫哭耗子假慈悲,折磨我的时候成狠了!”
“战战,你虽然有穆敏那样的母亲,可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中也是一个可怜人。”
帮肖战重新铺好了床铺又安慰了他几句,明云便起身离开了。
“咚!咚!咚!”
明云走后一个人坐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油灯作伴,肖战的眼神无比空洞眼泪时不时的就流了出来,对于敲门声更是完全没有听见。
“战战,我是明升,我来给你送晚饭了!”
“明升?”
一直等到从不准大声喧哗的佛堂外响起了明升焦急的呼喊声,出神了不知道多久的肖战才终于回过神来,忍着疼扶着墙走过去取回了今天的晚饭。
“水煮蛋,难道这也是他吩咐的吗?”
食盒里除了一碗白粥和一碟青菜外,还多出了两枚不在逢年过节时肖战很少能吃到的煮鸡蛋。
“华贵的衣服、崭新的被褥、还有平时吃不到鸡蛋,这些恩惠就是我用清白的身子换来的报酬吗?”
泪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砸到粥碗里,肖战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终小可怜似的少年哭累了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明潭师傅,你莫要贸贸然的去敲门,我们还是等到肖公子睡醒吧!”
第二天的早饭时间还没到,睡在偏殿里的肖战就听见院门口有说话的声音,晕晕乎乎的少年勉强张开了已经肿成多层眼皮的眼睛。
“明潭师傅,你要进来吗?”
“是的,不过怕扰了肖公子安睡,我和这些工人们在外面多等一会也无妨。”
见肖战已经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明潭打开了院门,带着好几名穿着短衫的工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人的肩膀上更是挑着笨重的装有白灰的木桶。
“明谭师傅,你不是一直都唤我的名字嘛,为何今日突然改称我为公子了?”
亲耳听到轻易见不得一面的寺庙住持突然唤自己为肖公子,肖战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愣住了。
“肖公子,你已经是城主的人了,身份自是今非昔比!我若再直接唤你的名字,恐有大不敬之嫌!”
“我才不是什么城主的人,他不过是一个误闯了我房间的香客!”
倔强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肖战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肖公子,莫要这么讲!这话如果传到城主的耳朵里,我们静安寺怕是要被血洗了!”
“一个称呼罢了,以后随明潭师傅怎么唤都可!”
或许是想到了王一博霸道又冷冽的脸和不近人情的样子,肖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肖公子,今天的天气很暖和你先在院子里候着,我去给你搬把椅子,然后就让工人们开始刷墙行吗?”
“好的,明谭师傅。”
看着住持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面容绝美的少年自嘲的笑了。
“肖公子,我们给你送早饭来了,你先看看今早的饭菜合不合胃口?如若不成的话,我们再去重补做一份。”
“不必了,今早的饭菜已经过于丰盛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要不你和明升师傅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
看了一眼明云放在院子里石桌上的素包子白粥还有马蹄糕,肖战已然明了这一定又是按照王一博的吩咐做的。
“肖公子,万万使不得!如今的你和我们已是云泥之别,我和明升万万不敢逾越了规矩。”
把手摆成了模糊状,明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既然明云师傅不肯,我便不再为难你们。”
拿起勺子捻了一口粥,肖战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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