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要和肖战一起洗澡,一开始就只是个玩笑。
肖战年纪还小呢,就算他长大能自己拿主意了,王一博也不可能见面就吃豆腐。
他是喜欢肖战,又不是猎艳。
而且还有刘英在旁边盯着,怎么可能让他真的和肖战脱衣共浴。
王一博心里是有些恶趣味,想看看肖战红着脸故作羞怯的样子。
哪晓得少年居然点了头,逼得故作流氓嘴脸的瑞王殿下都差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好在懵逼的不止王一博一人,一直在旁虎视眈眈的刘英也被肖战吓的浑身一激灵,立刻蹦跶出来大声道:“好叫殿下知道,老夫在军中学得一手推拿手段,最是松骨解乏,大将军试着也觉得好。”
“侯爷也是自幼娇养着长大的公子,哪里懂得服侍人的手段?不如让老夫服侍两位入浴……我给殿下按按?”
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先自抬身份成了“老夫”,点明自己骑射师傅的身份,又把大将军肖盛拉了出来,警告王一博:你要欺负肖大将军的儿子,可得掂量掂量。
好悬昨天把这独眼弄回来了。
王一博松了口气,若没有刘英搅局,他今天还真得跟肖战“共浴”去。
他心理虽老朽,身体却年轻哇!
昨天就被肖战撩得尴尬了半天,今天再一起洗个澡,说不定丢脸的是谁。
王一博故意嘴硬了一句,“哪里就用得着阿战服侍了?下人都是养着吃白饭的么。”
刘英狠狠一抹额头,满脸苦涩,“殿下将老夫要来,老夫却连一个洗澡盆子也混不上了。”
说着,又转移话题,“想当年跟大将军深入草原,一直入东胡王於夫罗金帐,老夫也是叫那什么居次的就是於夫罗的小女儿捧水洗过脚的……”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征战在外的风光。
大晋立国不到七十年,又在与西北魏国、南边金国开战,皇室地位其实没有前两世王一博称帝时稳固,如肖盛这样掌握兵权又战绩彪炳的将领,是不可忽视的实权派。
刘英开始吹嘘战功,王一博就微笑听着不吭声了。
这次,刘英几乎是撕破了脸来威胁,王一博若是正常王爷自然要大怒,但他不是,所以只想当做不知。
肖战在一旁有些尴尬,轻声道:“叔父……”您这样一闹,瑞王可能不会喜欢我了。
而王一博已经想好了对策。
“当年画郡之战,姊夫二千轻骑击溃於夫罗一万骑兵,收缴其金帐献于父皇,徐师傅也在?”
王一博立刻就从一个热爱调戏美少年的小流氓,变成了仰慕大英雄的小迷弟,目光炯炯地望着刘英,充满了憧憬与崇拜,“孤当日年纪太小!否则也随姊夫一起,怎么也得抢两个异族美人回来!那东胡王於夫罗的女儿美不美?听说半途自戕了,听说她的女儿也是个顶好看的小美人,唉,真可惜……”
刘英嘴角抽了抽,合着您跟哪儿都忘不了美人呢?心下却放松了许多,干脆就顺着瑞王的意,开始大谈当年攻入草原深处大肆强夺之后的艳事。
天下纷乱近百年,目前大晋于北魏、南金还在战争状态,之前还得加一个东胡,南北西东四国打生打死,似刘英所说掳掠欺辱战俘之事,并不罕见。
要将士杀敌用命,一点儿甜头都不给,谁干?
肖盛是百战名将,他带的兵除了体能和纪律性远超其他军队,整体道德感也已经属高的了,至少从成军以来都未抢过自家百姓。
匪如梳兵如剃,这六字传了数千年,这一片大地上的所有军队都是如此。
所谓威武之师、文明之师,王一博只在穿越前见过一支。
“东胡覆灭也不过才几年,殿下所说的幼株女还活着。”刘英并不想让肖战真在瑞王手底下吃亏,既然瑞王对东胡王的外孙女感兴趣,他毫无同情心地将之抛了出来,“好像就在老桂坊的那间胭脂楼里谋生……”
老桂坊是圣京中出名的风月之地,因距教坊司不远,官妓、市妓常来常往,其中也不乏风尘奇人。
这年月卖身青楼的女子多半身不由己,王一博倒不至于看不起,可是,这老小子现在哄他去青楼?他可是还在守孝呢!
王一博敢肯定,只要他敢去逛青楼,刘英今天就敢去串联蛊惑御史弹劾死他!
……但是,好像这样也不错?
王一博只稍微考虑了一瞬,一拍桌:“好!走,阿战,今天舅舅带你去看美人!”
肖战不想去。
刘英故意抛出什么东胡王外孙女来是何想法,肖战清楚。
他不知道守制时逼奸大将嫡次子的罪名重些,还是孝期嫖宿娼妓的罪名重些,他只知道,他已经决定要把前者栽王一博头上了,就不必再栽后者了。
少年肖战还有几分良心,他只想达到目的,并不想彻底毁了王一博。
“殿下,卑职不敢去,阿爹管得严,阿娘也不许卑职在外边胡来的,若是知道卑职随殿下去……去那种地方,卑职两条腿都保不住了。”
肖战说完还不忘提醒王一博,“您还在为陛下守制……”
从皇陵行宫跑回京城嫖妓,这么大的阵仗!不用叔父去煽风点火,有眼睛的御史都要把你弹劾得淑太妃都不认得你了!
然而,不想当皇帝更不怕死,彻底放飞了自我的王一博才不在乎。
他嘿笑着拍拍肖战的肩膀,说:“没关系,咱们呀,换身衣服,偷偷回去。”
肖战是有一点儿良心,也只仅有那么一点儿。
他对王一博没什么感情,何况王一博还觊觎自己图谋不轨,王一博非要作死,肖战劝了一句,挣扎了一瞬,就决定看他怎么死了。
先传出瑞王从皇陵偷回京城嫖娼的消息,坏了名声,日后再说他逼奸自己,只怕全天下都要站自己这边。
不过,王一博要作死,肖战可不想陪他死,请辞道:“殿下,卑职真不敢去。”
刘英也怕把肖战砸了进去,万一这瑞王在娼寮里玩得开心,非要受用肖战怎么办?
见面才一天,瑞王图谋肖战的风声还没放出去,那地方又是在京城,真把皇帝、淑太妃惹急了,肖战能在皇城里死得悄无声息,任谁都别想把他的死和瑞王扯上关系。
“殿下,不行啊!大将军亲手将於夫罗射下马,是那幼株女杀父灭国的仇人,您这把侯爷带上,算怎么回事?逼得那小妞儿跟她娘一样自刺一剑,又有什么趣味?”刘英一脸都是为你好,一张老橘子皮谄媚的笑的更皱了。
王一博不经意看了身旁的肖战一眼,从这少年青嫩天真的脸上读到了一丝“看你作死”的冷意。
他想,这一笔账,孤迟早要和你算回来的。
——我为了捞你爹,命都豁出去了,你就这么对我。哼哼,虽然你不知情,但是我还是记下了。肯定要你哭着说爸爸我错了。
“莫不是殿下……不知门路?呵呵,侯爷也没去过呀。不如老夫领路?”刘英使激将法。
“孤在京中生活十数年,不比刘师傅熟门熟路?”
“阿战,你不去也好,就在院内安置一番,看看给你预备的厢房喜不喜欢。孤将北风暂拨给你用,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去办。缺了什么,也只问他。”
王一博说完,便心急火燎地打发了两人,乔装改扮之后打马而出,似乎真的特别着急。
松风院中,
肖战皱眉指责道:“叔父何必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的是你!你为何要答应与他共浴?你若不肯,我在一旁,难道他还能强迫你?”刘英待肖战一直温和随意,不似长辈更似顽友,今天却变得疾言厉色,“不要以为瑞王可欺!他再蠢,也是王爷,是先帝亲子、当今亲弟,加上普天皆知他亲娘淑太妃的从龙之功,这就是他的倚仗!”
“不管你想让大将军做什么,他现在都没做好准备,你和瑞王,现在谁都不能出事。”
“否则,仓促之间撕破脸皮,得利的绝不会是衣家。”
肖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今天会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与瑞王共浴,其实也没想过和瑞王撕破脸皮。
可这其中的原因,他又不好同刘英细说,只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刘英对外撑着一副兵痞大老粗的形象,实则半点不傻,真傻的小兵,混不到将军的位置。
肖战才张了张嘴,停顿片刻,刘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惊呆了。
“你……你不会是……”你没想过和瑞王翻脸,难道是真想舍身给瑞王?
肖战不说话。
他还年轻,他还不能理所当然地利用所有人。
当他察觉到,瑞王图谋他,他也图谋瑞王时,想的竟然不是各凭本事,谁被算计倒了谁甘拜下风,而是公平。
他必然要让瑞王身败名裂,那又何妨让瑞王与自己真有其事。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肖战不想说话的原因是,他发现利用瑞王这个事,盘算起来都是好好的,执行的时候,他才觉得……他好像很不忍心。
看着瑞王总是满脸春风凑近他身边的模样,他就好希望那个其实并不熟悉的人,能永远那么开心地逍遥快活下去。
所以,他希望瑞王对他做一件坏事,坏到他再看见瑞王的脸,就恨不得狠狠一拳下去,把那张笑脸打个稀巴烂的坏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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