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炎炎夏日,正是冰棍与北冰洋汽水风靡街头巷尾的最佳时节。
文雅心中一动,决定抓住这商机,说干就干,她迅速进货,将摊位支在了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期待能在这个季节里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清凉与收入。
然而,当真正站在摊位前,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周围摊主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时,文雅不禁有些退缩。
她的手心悄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如同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让她几乎要失去开口的勇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某个瞬间,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终于让自己的声音穿透了周围的喧嚣。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这简单却充满力量的吆喝声,如同夏日里的一缕清风,不仅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更在文雅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几声之后,第一位顾客带着微笑向她走来,那一刻,她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激,眼眶不禁微微发热,仿佛连泪水都在为这份初尝成功的喜悦而颤动。
日落西山,当文雅收拾起摊位,满载而归时,她细细清点着一天的收获——三块八毛钱,虽不多,却足以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自豪。
她紧紧攥着这些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希望。她意识到,即便将来与傅樾各奔东西,她也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双手,在这片天地间立足。
转眼间,数月匆匆而过,文雅的冰棍生意也在她的坚持与努力下渐渐有了起色。一日,正当她与傅母在家中忙碌地准备晚餐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欢呼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宁静的傍晚。
“傅婶子!你家傅樾回来了!”邻居的大嗓门里满是兴奋,“你家傅樾可真出息了,成了我们大院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这消息如同夏日惊雷,让文雅和傅母都愣住了片刻。随即,傅母连忙拉着文雅,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奔向大院门口,心中充满了对傅樾归来的期盼与对儿子成就的骄傲。
在那条通往大门的路上,文雅的思绪万千,她既为傅樾的成功感到由衷的高兴,也暗自坚定了自己独立自强的信念。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变迁,她都将以更加坚定的步伐,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远远的地平线上,一辆崭新耀眼的小轿车缓缓驶入视线,沿着宽阔的大路悠然驶来,如同一位归乡的王者,引领着众人的目光。四周,邻里乡亲们纷纷驻足,目光中满是惊叹与好奇,交头接耳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瞧那车,多气派!是哪个国家的牌子?这得是多少年的积蓄才能换来的风光啊?”一位老者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傅樾这孩子,真是出息了!我早几年就看出他不是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然不负众望!”一位中年妇女激动地拍着大腿,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在这片喧嚣与赞叹中,小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傅家门前,车门轻启,一位身着笔挺西服、脚踏锃亮皮鞋的青年男子——傅樾,优雅地迈出车门。他手中提着几大盒包装精美的补品,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自信而从容。
“妈!”傅樾的声音清晰而温暖,他望向站在一旁,满眼不可置信的傅母,眼中闪烁着久违的亲情与荣耀的光芒。“我回来了。”
傅母颤抖着双手,眼眶泛红,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小樾……你,你真的回来了?”她的声音里既有惊喜也有哽咽,多年的期盼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泪水。
然而,在这幅温馨感人的画面之外,一个身影显得格外不同。文雅,这位一直默默站在人群边缘的女子,她的眼神中并未泛起太多的波澜。在傅樾即将开口,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之际,她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转身,步入了屋内,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
那一刻,傅樾的嘴角微微张开,想说的话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堵在了喉咙里,他望着文雅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只剩下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解,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
在那个被夕阳余晖温柔拥抱了一整个下午的大院里,随着夜幕的降临,终于回归了宁静。傅樾踏着月光,脚步略显沉重地踏入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一盏昏黄的灯光下,文雅正低头专注地翻阅着字典,每一个字都像是她通往未知世界的桥梁。
他轻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份静谧,随后从随身的包里缓缓抽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上。信封里,是三张整齐排列的百元大钞,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还你那三十块的,连本带利。”傅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不自在,目光躲闪,似乎不敢直视文雅那双清澈的眼睛。
文雅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她伸手,却只取走了那属于自己的三十元,留下那沉甸甸的额外部分。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这数目可不小,那我不就成了放高利贷的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右脸颊上的酒窝如同初绽的花朵,让这个瞬间多了几分生动与温暖。
傅樾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击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愣在原地,这才意识到,这是文雅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毫无防备地笑。
这份笑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然而,这份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门外傅母的呼唤适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小樾,快来帮我看看,这个麦乳精该怎么吃才好?”
傅樾忙不迭地起身应答,心中虽有千般思绪,却也只能暂时搁置。他耐心地向母亲解释了麦乳精的用法,并逐一介绍起买回的补品。
傅母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却也不忘催促儿子:“行了,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我都知道怎么弄。快去洗个澡,好好陪陪你媳妇!”
说到这里,傅母的话语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责备:“你这孩子,说走就走,把媳妇一个人丢在家里。你知不知道,你爸因为她的事,还让她跪了一天呢!”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傅樾的心上。他怔在原地,原本想要反驳的话瞬间哽在喉头,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默然之中,傅樾踏入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宁静,屋内空无一人,这份突如其来的空旷让他微微一愣,随即拿起澡巾,习惯性地走向家中的澡堂。
澡堂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仿佛是旧时光的低语。他轻轻掀开厚重的浴帘,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映入眼帘——文雅,正背对着他,沉浸在温热的澡盆中,蜜色的肌肤在光影交错下更显柔滑细腻,腰肢的轮廓比以往更加纤细,勾勒出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
傅樾的瞳仁瞬间收缩,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头涌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撩动了浴帘,也似乎吹动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文雅猛然间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惊愕。
“啊!”文雅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子,羞涩与慌乱交织在她的脸上。
傅樾迅速回过神来,连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随即匆匆退出了澡堂,留下了一室的尴尬与未了的余温。
不久,文雅整理好衣物,走出澡堂,脸颊绯红,目光闪烁,始终不敢直视傅樾。
“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便匆匆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仿佛是在逃避什么难以言喻的情感。
傅樾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尴尬之余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他默默走进澡堂,完成了自己的沐浴,但心中那份波澜却久久未能平息。
夜深人静,傅樾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睡着了,还频繁做梦。
梦中,文雅的背影反复出现,如同幽灵般挥之不去,搅得他心神不宁。
天未亮时,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身下更是湿濡一片,脸色难堪至极。他再次起身,默默走进澡堂,用冷水冲刷着身体的燥热与内心的纷扰。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小院时,文雅已如往常一般准备出门摆摊。
然而,院子外的喧闹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徐佳桂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对着文雅大喊:“傅家媳妇儿,你摊上事了!”
文雅闻言,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门扉骤然开启,一股人潮涌入,仿佛带来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人群最前端,一位身着洁白衬衫的男子缓步而出,金丝眼镜后的双眸闪烁着温和而深邃的光芒,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举止,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文雅与教养。
在场的众人不禁暗自比较,这样的风度,即便是文雅记忆中除了丈夫傅樾外,也鲜少有人能及。
“请问您就是文雅,文女士吗?”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文雅的耳中,也触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对于‘女士’这一称呼,文雅感到既新鲜又略显不自在,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轻轻点头回应:“是,请问您有何贵干?”
“您好,我是文清大学数理学院的院长,林志维。”他自我介绍道,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正式与尊重,“我听闻您从废品站购得了不少旧书,心中甚是好奇,不知是否有幸能一睹这些书籍的风采?”
文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几分。那些旧书,本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望与尊重而收集,却不料会引来如此人物的关注。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允:“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将它们搬出来。”
此时,门外的喧嚣声愈发响亮,徐佳桂的声音尤为突出,她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嚷道:“看吧,我就说别捡那些书了,现在好了,连大学院长都亲自找上门来了!”
言罢,她又转向旁人,语气中不乏担忧,“这位同志,万一傅家的媳妇因为这些书惹上了什么麻烦,咱们大院可不能跟着遭殃啊!”
这些话,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文雅的心上。她每搬动一本书,心中的不安便增添一分,生怕自己无心的举动,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猜疑之中,一个沉稳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是傅樾。
他仿佛从天而降的守护者,一言不发地接过文雅手中的书,以他那特有的坚定步伐,大步走在前方,用行动为妻子撑起了一片天。
这一刻,所有的议论与猜疑都似乎变得微不足道,只剩下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在众人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引发了无尽的思考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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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