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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我恨你

王一博见他被恶心吐了,俊脸倏地一沉。

之前在凉亭也是这样,一边做一边干呕,好像他碰肖战是多么肮脏的一件事。

这该死肖战,是不是被贺鹏那狗东西给喂得太舒服了,以至于让他忘了谁才是他的老公?

王一博铁青着脸走进洗手间后,猛地拽起他的胳膊质问:“你嫌弃我?”

肖战还没吐够,想要重新趴回去,可胳膊被王一博往上提拎着难以动弹,他只能拼命挣扎。

拉扯间,肖战手指上的婚戒滑落,直直砸向马桶的孔洞里。

王一博的瞳孔狠狠收缩着,心没由来的抽搐了一下,本能的伸手去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放在平常,让他去马桶里捞东西,打死也不会干。

可眼下,他被莫名的恐慌支配着,手脚领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王一博的脑海里涌现出一句话:丢了婚戒,就是弃了婚姻。

他不允许肖战放弃这段婚姻,所以这戒指不能丢。

哗啦,的水声响起,硬生生阻止了王一博下滑的手臂。

片刻的怔愣过后,他猛地直起身,一把掐住肖战的脖子,双眸中迸射浓郁的怒火。

“谁让你冲水的?肖战,你找死是不是?”

肖战仰头与他对视着,苍白的唇角勾起残酷的弧度,那笑容,犹如暗夜盛开的曼珠沙华,绝望又嗜血。

花开荼蘼后,是败落。

爱到极致后,是饮恨。

肖战……恨他!!!

“一个不适合的戒指,一段不适合的婚姻罢了,留着还有何用?冲走了便冲走了吧,不值得留恋。”

王一博猛地收紧掌心的力道,额头青筋暴突,凶残的目光将他牢牢锁住。

“我跟你不合适?行啊,那你说说谁与你合适,贺鹏么?”

肖战无声一笑,缓缓垂下头,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王一博眼中划过一抹狠绝,猛地按住肖战的肩膀往后一扯,逼迫肖战强行与他对视。

“想找合适的男人重新开始?做梦,即便老子将你扔了甩了,也轮不到贺鹏那个野东西接手,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舔着脸往上贴的,哪怕你找到了能让你更爽的,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肖战看着他因愤怒逐渐扭曲的俊脸,忍不住讥笑:“对我这么上心,王一博,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爱上他?

可笑,他怎么会爱上这种靠手段上位的心机男?

王一博反手将他甩在了地上,迫切的想要否定他的说法:“你不过是廉价的泄欲工具罢了,想让我爱上你?痴心妄想。”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洗手间。

肖战被他这么一摔,又牵动了胸口的旧伤,刀割般的痛从心口那块烂肉上蔓延开来,迅速窜遍四肢百骸。

肖战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那一阵高过一阵的撕心裂肺。

手指死死扣着地板,锋利的指尖嵌入血肉之中,痛意蔓延,却不及心脏处的万分之一。

又是一阵剧烈的痛翻卷而来,喉咙涌动着一股铁锈味。

肖战猛地侧身想要吐出那口淤血,刚出去的王一博又折返了回来,手里端着那杯没喝多少的牛奶。

看来王一博还想给他灌避孕药呢!

也对,他不过是王一博泄欲的工具,既然是玩物,又有什么资格孕育王一博的种?

王一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杯子里的牛奶往他嘴里灌着。

肖战本打算反抗,可想到口腔里喉咙里的淤血需要咽回去,挣扎几下后,他慢慢放弃了抵抗。

就着避孕药吞下心头血的滋味,他此生只想品尝这一次。

太痛了,也太苦了。

他没有勇气再承受二次。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他面如死灰的望着王一博:“难为你给我灌了两年的避孕药。”

王一博的眼中划过一抹错愕,心里有些发慌。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去了肖柔的病房,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是了,之前在病房时,他就隐隐察觉有人站在外面,只是当时被肖柔给打断了,便没有往深处想。

“谁让你偷听的?肖战,你现在连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了么?”

肖战奋力挣脱他的手,与他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王一博,把我当猴耍是不是很好玩?两年的备孕求子,我吃尽苦头,在你看来,只是一场笑话吧?”

王一博看着他死寂的眸,心口猛地一紧,薄唇蠕动,急着想要解释什么。

可不等他开口,肖战又继续道:“幸亏没怀上,不然还得担着身体受损的风险流掉,王一博,我谢谢你给我灌避孕药,这是你对我唯一的仁慈,让我无所牵挂,来去自由。”

无所牵挂,来去自由?

王一博的脸色倏地一沉。

他以为肖战知道他给肖战灌避孕药后会吵,会闹,会伤心,会痛苦,可万万没想到肖战竟是这般的……平静,冷漠。

曾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肖战,居然轻易的接受了他对肖战的伤害行为。

难道肖战真的不爱他了么?

还是说肖战有了更好的选择,不再需要依附他取悦他?

一想到肖战已经做好了去投奔贺鹏的准备,他就恨不得将肖战囚禁起来。

“呵,你本就不配给我孕育孩子,我下避孕药不过是顺势而为,肖战,我警告你离姓贺的远一点,乖乖做好你的王夫人,否则……”

后面的话王一博没有说完,直接从西裤口袋掏出几张照片扔给他,然后大步走出了洗手间。

肖战伸手捞起一张照片,看到兄长被揍得浑身是血的模样,悲凉一笑。

他的家人,从未给过他帮助不说,还不断的压榨着他仅剩的价值,如同吸血虫一样,恨不得将他啃食干净。

或许真是他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让他尝遍了情殇,心伤,连带着至亲之人都凉薄无情。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那股被强行压下的血气又涌了上来,他再也压制不住,猛地转身趴在马桶上,一口暗黑的血喷薄而出。

看来心脏的穿透伤彻底复发了,贺鹏安排的主治医生说如果出现吐血的症状,证明心脏已经到了能承受的极限,随时有毙命的可能。

他的死期,真的快要来了。

王一博从肖战的病房出来后,径直去了他在老宅的专属房间。

推开门,大步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锦盒。

打开盒盖,一枚男士戒指嵌在红色海绵中。

他缓缓取出,试着将它往左手的无名指上套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戴它,那时秘书将对戒买回来后,他将另一个男士戒指给了肖战,把剩下的一粒随手扔在了抽屉中,从未触碰。

当指环套到一半后,直接卡在了关节处,他试着用力,可怎么也推不下去。

不适合。

真的不适合。

正如肖战说的一样。

这似乎是一种隐秘的提示,在告诉他们这段婚姻本就是一场错误。

想到这,王一博有些烦躁的取下戒指扔回了抽屉。

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怎么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扰乱心神?

二十四小时后,昏迷的老太太依旧没能醒过来,医疗团队的专家将其判定为了植物人。

第二天,肖战出院后,王一博安排人将他送去海景别墅。

肖战回房休息,肖战躺下就睡着了,醒来后又吐了血。

一番折腾,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他连忙踱步走过去,见屏幕上跃动着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不禁蹙了蹙眉。

犹豫数秒后,他还是伸手划过了接听键。

话筒里传来一道礼貌的询问:“请问您是肖战先生么?”

肖战愣了愣,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道:“是,我是肖战,你那边是遗体捐赠机构吧?”

“是的,前两天您向我方机构提交的遗体捐赠协议已经开始受理,我想问问您今天方便么,能不能带着证件过来登记一下?”

肖战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下午两点,还早。

“方便,我这就过去,麻烦您把地址发给我。”

“好,那您留意一下手机短信。”

切换通话后,肖战缓缓跌坐在了床上。

三天前,他做出了捐赠遗体的决定。

不为别的,单纯只是不想死后葬进王家祖坟,继续跟王一博纠缠不清。

至于肖家,大概也没有人会给他收尸。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遗体捐出去,或许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

滴……

手机响起提示音,他以为是捐赠机构发来的地址,连忙垂头看去:‘战战,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一个专业的私家侦探,绝对靠谱,等我下班后再跟你详谈’

是叶婷婷发的。

昨晚跟她通话时,他委托她帮忙找个私家侦探,肖想暗中调查一下肖柔身上的秘密。

不管是四年前的,还是去了巴黎之后的,他都要弄清楚。

老太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所以才逼得肖柔对她痛下杀手。

如今他死期将至,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肖柔干的那些恶毒之事,为昏迷的老太太报仇。

他说过的,临死之前会给王一博留一把穿心刀,回敬王一博这几年给他下的穿肠毒药,他说到做到。

下午四点半,肖战从遗体捐赠机构的办事厅出来。

刚跨出一层台阶,心脏剧烈抽搐了一下,撕裂的痛袭来,他身形一晃,踏出去的左脚踩空,整个人直直从数米高的台阶栽了下去。

耳边寒风呼啸,浓烈的失重感袭来,他本能的伸手往虚空一抓,可什么都没拽住。

这么高的台阶,哪怕是身体健康的人摔下去都得去半条命,更别说他这种两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将死之人。

一抹苦笑在他唇角蔓延开来,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

老天对他终究是残忍的,竟然连最后的一点时光都不肯给他,他注定要带着遗憾与不甘饮恨而去。

就在他即将摔倒滚落时,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办事厅冲出来,如同鬼魅般窜到台阶前,堪堪拽住了他在半空胡乱挥舞的手臂。

下一秒,肖战只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蔓延开来,他都来不及睁眼,本能的想要挣脱出去。

“别动。”

贺鹏低沉浑厚的磁性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肖战猛地撑开眼皮,冷冷地与他对视着:“你跟踪我?”

如果不是跟踪,贺鹏怎么会三番五次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出来的这么及时?

贺鹏扬了扬眉,目光在他惨白的脸蛋上扫过,见他气色不好,舒展的眉宇渐渐拧在了一块。

他记得肖战从他别墅离开时,脸色已经有所缓解,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又将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看来王一博那狗东西还真是薄情寡义啊,将你虐待成病秧子不说,还逼着你亲自把自己的身后事都给安排好了。”

肖战使劲挣脱他的怀抱,连连后退了数步,满脸警惕的注视着他。

“贺先生,我早就说过了,咱们不可能合作,希望你别再缠着我,免得给彼此造成困扰。”

贺鹏踱步朝她逼近,直到将她堵在墙角后,才慵懒的开口:“谁说我在跟踪你?我来遗体捐赠机构是为了找人,恰巧看到你罢了。”

说完,贺鹏缓缓倾身,慢慢朝他靠近,炙热的气息蔓延开来,喷洒在肖战的脖子上,让他无所适从。

他微微偏头,与贺鹏那张俊逸的脸庞拉开些许距离后,冷笑道:“寻人?这里全是遗体,你寻什么人?”

这老狐狸,分明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近他,想要从他身上获取利益。

贺鹏张了张嘴,本想解释两句,可心思一动,又堪堪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京都那边委托他寻找顶级豪门的沧海遗珠,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泄露太多。

“行,你说是跟踪那就是跟踪,既然已经碰了面,那便跟我去医师那用药给心脏扎针灸。”

肖战冷睨了他一眼,猛地伸手将他推开,大步朝台阶处走出。

脚步太急,迎面撞上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方在肖战左肩上狠狠推了一把,撕扯到了他心脏的旧伤。

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踉跄着朝后退去,一边咳,嘴角一边渗着血。

壮汉见肖战吐血,骂了声晦气,匆匆进了办事厅。

贺鹏看到他嘴角的一抹鲜红后,微微眯起了双眼,连忙伸手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肖战想要挣扎,被他死死摁着。

“别动,不然我直接将你扔进里面的火炉子烧了。”

肖战动了动嘴角,又是一阵撕裂的痛袭来,他的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王氏集团,总裁办。

王一博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内,伸手揉捏着发胀的眉心。

这时,徐扬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总,汤姆先生说王氏想要跟华帝谈合作就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不然免谈。”

王一博按压额头的动作一顿,蹙眉问:“什么条件?”

徐扬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让夫人去陪他睡一晚。”

王一博霍地抬头,冷冷地盯着他,脸色阴沉可怖。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徐扬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没说错,您也没听错,他确实要求夫人去陪他一晚,还说只要达成了交易,就立马签合同。”

砰,的一声巨响,王一博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震得上面的茶杯茶盏哗啦作响。

那个汤姆是脑子有大病么?外面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人帅气的男人不泡,居然盯上了一个有夫之夫。

他哪来的狗胆跟他提这个要求的?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他有没有说原因?据我所知,他是第一次来华国,连肖战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看上肖战,还指名要肖战?”

徐扬微垂下头,避开了他那双盛满怒火的眸子。

“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夫人跟您结婚前在伦敦待了一个月,据说是旅游,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汤姆的,至于两人发生过什么,还得进一步调查,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跟他交代,毕竟这个项目关乎到欧美的市场。”

“交代?”王一博凉薄一笑:“还能怎么交代?难道要我将自己的老婆送上别人的床么?你去告诉他,有诚意合作最好,如果没诚意,那就作罢。”

徐扬应了一声,转身准备退出去。

刚走两步,坐在沙发上的王一博又喊住了他:“等等,此事容我再想想,先别急着给他回复,就说我考虑考虑,过两天再跟他联系。”

徐扬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打算将自己的老婆当做谈判的筹码打包送出去吧?

合作固然重要,但这要求实在太无耻了,这是一个有骨气有血性的男人该妥协的么?

“王总,您……”

不等他说完,王一博直接抬手打断了他:“按照我说的去做,不必多言。”

目送徐扬离开办公室后,王一博伸手捞起桌面上的手机,找到海景别墅的座机号码拨了出去。

通话很快连接成功。

“夫人在家做什么?”

话筒里传来女佣恭敬的禀报:“王总不知道么,夫人下午两点的时候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王一博面色一沉,垂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左右了。

“他出去怎么没人通知我?你们是怎么照看他的?”

女佣一下子慌乱起来,着急的解释:“中午的时候夫人要我们大扫除,别墅里上上下下忙了一天,所以……”

“所以连个人都没看住,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跟我汇报?领三个月工资滚吧,我不养废人。”

说完,他也不顾对方苦苦哀求,直接切断通话,然后找到肖战的号码拨了出去。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公式化女音,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徐扬,备车,去贺鹏的西郊住处。”

西郊别墅。

卧室内,吴清欢正在给肖战的心脏扎针,衣物褪尽,他身上的斑驳痕迹暴露在空气中,一根根麻醉针头粗细的银针扎进他的心脏,引导出了里面积压的淤血。

“贺先生,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无法做移植手术的话,恐怕挨不过月余。”

贺鹏负手站在落地窗前,冷眼看着外面的雪景。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之所以花三分精力在肖战身上,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王一博的弱点到底在哪。

若那狗东西不似表面那般对妻子冷情,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想要对付一个人,拿捏住他的软肋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尽全力保住。”

“是。”

这时,别墅外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几辆名贵轿车从远处使了过来。

看清其中一辆的牌照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来了。

“将针拔了,给他套件睡衣。”

吴清欢应了一声,轻轻拔掉插在肖战胸口的银针,从置物架上捞起一件男士睡衣给他套上。

离开时,她回头朝落地窗前那道冷漠的背影望去,犹豫片刻后,试着道:“先生,肖战挺可怜的,您对他仁慈点吧。”

贺鹏蓦地一笑。

对王家的人,他做不到仁慈。

如果王一博的心不在肖战身上,那皆大欢喜。

若他的软肋真是肖战,那不好意思,他会让王一博在肖战身上品尝到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清欢,你僭越了。”

吴清欢苦涩一笑,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室内陷入寂静之中,贺鹏转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肖战。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肖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他可怜么?

确实挺可怜的,遇到王一博那种渣狗,还飞蛾扑火般的爱上,注定了一生颠沛流离,不得善终。

“先生,王先生带着保镖闯进来了,需要拦截么?”

外面传来保镖的禀报,拉回了贺鹏飘忽的思绪。

他缓缓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象征性的拦一下就行。”说完,他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肖战的脸。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打斗声,片刻后,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王一博阴沉着脸的闯了进来。

“别碰他。”

贺鹏的指尖在肖战苍白的脸颊上划过,挑眉问:“碰了又如何?你要跟他离婚,然后成全我们么?”

这番话里有着极大的信息量,处处藏着暧昧,也透着成年人的背叛。

王一博大步走上前,目光扫向静躺在床上的肖战,见他穿着男士睡衣,衣领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受不住过度的欢爱而陷入沉睡之中,眼神倏地一凛。

一个耻辱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他死死攥着拳头,强忍着体内翻卷的怒火。

“看来贺先生的品味也不过如此,被我玩了四年的破鞋,你还眼巴巴的往身上套,不膈应么?”

贺鹏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还好,体验感不错。”

王一博的眸光渐渐变成赤红,眼里杀气升腾。

结婚数年,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闯进野男人的住处……抓奸。

压制的怒火彻底爆发,他抡起拳头直接朝对方的面门砸去,出手狠辣果决。

贺鹏侧身躲开,淡笑道:“反正你已经在外面养了小三跟私生子,这妻子可有可无,不如将他交给我,我替你养着。”

王一博原本还打算出手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收回了胳膊。

王一博的目光在肖战苍白的脸上扫过,冷笑道:“他对我来说确实可有可无,你若想要,我倒是可以考虑送给你,只不过有得必有失,想要他,你得拿对等的东西来换。”

闭目装睡的肖战听着王一博这番凉薄无情的话语,心如刀绞,毁天灭地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原以为王一博只是不爱他。

没曾想他的绝情远远不止这些。

四年夫妻,一度怀孕,最后得到的,竟然是王一博随手将他丢给别的男人。

毫不犹豫!

贺鹏笑看着对面脸色冷淡的王一博,眸中却一片寒凉。

还真是只老狐狸,知道他在试探王一博的底线,不动声色的隐藏了过去。

可这又如何?

王一博今日能闯进他的别墅,就足以证明肖战在王一博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来日方长,他等着他被自己的绝情所反噬,等着看他痛不欲生。

王一博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浪费时间,弯身将床上的肖战捞进怀里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保镖走到贺鹏面前,开口问:“先生,需要拦下来么?”

贺鹏蹙了蹙眉,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肖战是醒着的,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

他缓缓闭上双眼,沙哑着声音道:“放他们走。”

“是。”

车上。

王一博猛地扯掉肖战身上的睡衣,见他胸口又多了许多青紫痕迹,脸色瞬间阴沉。

原以为这只是贺鹏的激将法,目的是逼他露出破绽,继而掌控他的软肋。

可看到他身上多出的暧昧痕迹后,王一博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狂卷的怒火了。

王一博认为贺鹏利用他是真,碰了他也是真。

可笑,肖战,眼巴巴的贴上去,被他糟蹋后又毫不留情的甩了。

“肖战,你可真够贱的,倒贴上去给他睡,结果呢?你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

肖战缓缓睁开双眼,死灰的眸子牢牢锁定着他,瞳孔久久无法聚焦,空洞得令人发颤。

他算是明白了贺鹏的意图,贺鹏想试探他究竟是不是王一博的软肋,然后对症下药。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王一博的无情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他算哪门子的软肋啊?在王一博的眼里,他不过是只被玩烂了的破鞋而已,但凡能给他创造半分价值,王一博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打包出售。

王一博被他这犹如世界末日降临找不到任何生路的绝望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缓缓偏头错开他的目光后,冷声道:“说话。”

肖战扯了扯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染着悲怆,旁人听了就想落泪。

“我一直都这么贱,你现在才知道啊,别忘了,四年前我也是这么倒贴着爬上你的床给你睡的,可我在你身上又得到了什么?”

王一博猛地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厉喝道:“蠢货,那能一样么?我给了你名分,让你做名正言顺的王夫人,他能给你什么?嗯?”

肖战对上他盛怒的眸子,无声而笑。

王夫人的名分又有何用?

跟肖柔比起来,他只是一堆能供王一博发泄的皮肉。

用完之后,担心他窃取王一博尊贵的种,不顾他的意愿给他灌避孕药。

这样的名分,就像是裹满了糖衣的毒丸,穿心蚀骨,他宁可不要。

“我这人向来肤浅,谁能让我快乐,我就愿意跟着谁,如果你不想自己的脑袋被绿成青青草原,我劝你早点跟我离了吧。”

他完全一副摆烂模样,气得王一博牙疼心疼,恨不得抽烂他这张脸。

王一博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字,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这么缺男人,那我是不是应该物尽其用?王氏有个客户看上了你的身体,要求你去陪他一晚,你不是人尽可夫么,那明晚就乖乖去伺候他吧。”

肖战眼里刚聚焦的色彩又开始寸寸破碎,犹如被摔烂的瓷器,再也拼凑不出原本模样。

极致的愤恨与浓烈的悲怆下,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了王一博一耳光。

这么不是人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

把他送给公司的客户。

哈哈哈,王一博居然要把他送给公司的客户。

“王一博,你让我看到了地狱。”

王一博原本后悔自己说出那番话,可被他狠狠甩了一耳光后,仅剩的一丝理智也被怒火给吞噬了。

他死死扣着肖战的下巴,狠绝开口:“伺候贺鹏是伺候,伺候客户也是伺候,后者还有报酬,你值这个价。”

肖战死死捂着胸口,心脏在剧烈的疼痛,犹如千万把利刃插在他的心脏上。

他缓缓伸出另外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道:“王一博,我的情深你不配,不配。”

王一博对上他怨恨的目光,一把将他推倒在座椅上。

“我不稀罕,你只要乖乖躺着供我发泄就行了。”

绝情的话,总能从王一博口中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扎得他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他死死攥着王一博的衬衣,用着足以焚心化骨的悲怆语调破碎开口:“王一博,我恨你。”

回应他的,是王一博极致的疯狂。

钻心的痛袭来,他本能的伸手捂着心脏,充满怨恨的目光牢牢锁定着王一博,似要将王一博也拽入那无边的苦海之中,永世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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