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儿正冷,整条街一眼望去铺着一层厚雪,街上两侧的人个个穿的厚实目光齐齐盯着一队人马,大锣大鼓,浩浩荡荡,牵着色彩旗帜,抬着大红花轿吹锣打鼓好不欢快抬新人入府。
“侧妃娘娘,该下轿了”轿子停下媒婆笑的脸上肉堆成一团,捏着红洗帕细夹着嗓子欢快喊道。
喜轿门帘被拉开,一节雪白手腕从里探出,桃丁见状不急不忙去扶自家郎君下轿,低腰小声和肖战道了句:“郎君,贺王府到了,世子殿下却不见影儿。”
肖战听到心一跳没应声只是手稍微紧了紧。
“新人进门夸火盆来无灾害”主持这场大礼的人任职礼部侍郎,原是娶个侧妃用不着这么大排场随便支个人过来便可,但促成这场大婚关键人之一占了位礼部侍郎他爹!
王一博知晓后直直跑到礼部指桑骂槐发了一通脾气把人讨来让采弄这场荒唐事,礼部侍郎只能自认倒霉父债子偿罢了。
冬日天短,因凑吉时新人下午才将将被从肖府抬来,肖战从迎亲时没见到世子过来只是打发了个随从来,便知晓今儿这场婚礼得他一人从头走到尾,想归想,可在贺王府门前也没见世子身影心里总归是慌的。
刚踏进贺王府耳边响起“新人进门点红灯。”声音雄厚不失喜庆,整座王府都披着红妆加上此时灯火映射望去壮观不已。
这算是大渊传下来的大婚流程,新人进门全家掌灯寓意薪火相传,整整一晚都不能灭灯否则算是触了霉头。
肖战从侧门进来便被下人扶着往云上堂走,半路扶他的婢女小声和他说:“还请世子侧妃放下心,世子殿下在云上堂等着呢。”
肖战小声道了声谢,仔细思考起来提醒他的这位婢女是谁的人,先排除了世子一一下来不是王妃就是王爷侧妃了。
“来了来了!”
“不知道这肖家庶子是怎样想的嫁给殿下,前段时间殿下那么不满这桩婚事,今个都没去迎亲这怕不是刚进府就失宠。”
在这俩人中间徘徊选择是谁时前方传来吵吵嚷嚷声,因盖头遮挡着肖战才敢深深吐口气。
迎亲这件事本是天乾这边看重便会主动来,要是没亲自来多半是有不满之处在,世子被迫娶他进门本就是强迫所成怎会笑着亲自来迎他肖战自嘲一笑,也幸好能拿只是侧室这么个理由搪塞过去。
云上堂之所以叫这个是因先帝赐下这座宅子时老贺王病重,恰恰那年世子妃有孕人人都来道喜,个个冠冕堂皇说这胎的到来是因为老贺王诚心感动上苍派来给贺王府冲喜的。
老贺王深信不疑更是请了道士来,那道士神神叨叨和老贺王说只要生下的是位男婴那王爷自当长寿百岁。
后来世子妃当真生下了位男婴,老贺王大喜亲自起名,更是把前厅改为云上堂以示自己重视王一博的到来。
但天公不作美,偏偏红颜薄命第二年因身体亏欠早早去了世,只留的一个王一博在王府里摸爬滚打。
都以为这小世子在王府里没亲妈照看定会失了体面没了尊贵,前几年确实如此不知是藏拙还是爆发十岁末像变了个人似的,两年下来完全成了执垮子弟。
肖战不经又怕起来,捏着手牵的手又紧了紧,数着步数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自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深知未来日子不好过,但他在这个王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无法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世子是个不好相与的怕往后日子步步艰难。
不用肖战一一看也知道来这云上堂观礼的宾客不是王权就是富贵人家,这婚礼来的快,放平常人家怕是连准备也来不及,但贺王府娶个侧妃短短几日就摆出如此大排场来更不用想未来世子妃是多大面,盛京多少人家都羡慕想把自家郎君姑娘嫁进来为家族赢取利益。
但有舍不得自己姑娘小姐来受苦,王一博名声实在不好听……
肖战一只手手拿着手牵另一只手平放在腹部,婚服还算繁琐,大渊成亲以乾元绿为主纁为配,坤泽也如此打扮以示显贵,皇室天乾坤泽遵循玄纁制度来显尊贵。
他是以侧妃名号进来的只能穿纯大红色婚服,不过整个婚袍一层层穿上来肖战倍感压力,婚袍披帛拖在地上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孔雀,后身还坠着翡翠串成的珠链奢华不已。
肖战还在想着事情猛的手中手牵被扯去半截,自己能感到心在怦怦跳要是给一面镜子肯定能看到他脸颊绯红,不是羞得是紧张的。
云上堂诸人见王一博过去牵人个个都想的是世子殿下还有一丝怜惜在,没眼看自己侧妃下不来台。
随着礼官一声“新人到”他便知自个现已到正堂,立住,不用怀疑全场目光必然注视在这,眼睛稍向下唯一能看见的便是自己脚下这么块地方。
从王府外走到云上堂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无一铺着红毯,穿着鞋子踩上去都很舒适别说光脚,肖战淡淡思想跑偏若是光脚踩上去得有多舒服。
本来闹哄哄的大堂刹时安静许多,众人目光齐齐射向肖战,多半审视,少数好奇还有些在凑热闹。
肖战暗自幸好有盖头挡着,也因盖头挡着他头部做不了多少大动作,只能齐齐按照感觉看前方让自己不失礼仪端庄。
从堂外到这不过几步路但不防王一博走得快,他都感觉自己跟不上王一博步伐了,但还是得稳住在这里摔倒不是开玩笑的。
他这世子侧妃虽用得娶字但算起来只是个侧室罢了没有三拜这个礼,按照规矩拜了世子便被带去了新房。
王一博在贺王府住的地方唤川方院,给肖战安排的地方是一间离主屋最远因长了棵大桃树所得名的桃香阁。
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本是最高兴片刻,不知是为难还是怎得这桃香阁就只被铺了几片红布点了几盏红灯,整个院子充斥着莫名凄惨孤凉气息。
“郎君,世子怎么安排我们来这个地方。”桃丁扶着肖战往房间走语气尽是不满。
他从进这个贺王府便开始不满起来个个都轻待他家郎君,当初这道圣旨下来她还替他家郎君高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主君真不该把你嫁到这里来!连杯茶水都没!”桃丁扶肖战坐下转身去倒茶水,茶壶被直直立起来连滴水滴都未曾下来,桃丁气急谁家新人房里连被茶水都不给伺候上简直失礼!
“这话只能在这说说,不对,以后万般不能说这些大不敬的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是,奴婢记下了。”桃丁再直白也知晓祸从口出这故事。
肖战舔舔嘴唇想润润倒忘了还涂着口脂,脸色一变,这口脂不知是肖府置办这些杂物的吃了多少回扣抹上像是猪油糊了嘴似的,更别说舔了下简直难受至极,本不想喝水到现在不喝水漱漱怕是不行。
“你去厨房讨口水来。”肖战吩咐。
“快些!”
“是。”
喝完水等了半响也没见人进来,眼见天渐渐黑下来肖战忍不住肚子响起来,在安静的房屋中格外惹耳,桃丁过来问:“郎君这可是饿了,我去给郎君弄点糕点来垫垫肚子?“
“算了,这不合体统。”肖战思量瞬息拒绝了,他怕糕点还没到他肚子,“世子侧妃没规矩”这闲话先传进盛京人家耳朵里。
“奴婢偷偷在帕子里包几块给郎君送来,没人会知晓,姑娘都一天未进吃食了!”桃丁话里话外满是担心,“而且待会还要喝合卺酒肚里没食怕要难受。”
肖战都快要动容了,却依旧道:“还是不成,你怎不知此处你我瞧不见的地方有人盯着,我们规矩不能被人有疑,世子殿下那边我怕是得不到宠爱,只能博得一些旁人怜惜来,最先是这规矩万不能被挑出些毛病,你放心我撑得住。”
肖战再三和桃丁叮嘱千万要守规矩不然在这王府怕活不下去,桃丁听着自家郎君这般忧心模样耿耿于怀,不由再次抱怨主君为什么要答应把郎君嫁到贺王府来,还是个侧妃……
他知道自家郎君自十岁开始便想嫁正室这个名分,就算是农家寒门也只想做正室,偏偏天不遂人愿。
“殿下要来了,哎!你才怎得还待在此处!”张嬷嬷进来通报见桃丁还在新房不由发怒。
这张嬷嬷原是先王妃陪嫁过来的,先王妃去了后一直在川方院做管事嬷嬷教导下人,听世子要娶妻后甚是开心主动揽来这些琐事,也算全了先王妃临走前嘱咐照顾好王一博的这份遗愿。
给肖战住的原本不是桃香阁是离贺云昭住处最近的红木轩,她都已布置齐全,偏结亲前一晚世子不知怎得起了兴趣问侧妃住在何处,得知在自个别院旁连夜叫她把东西搬到桃香阁。
因着时间太紧还要洒扫,这处好些东西都未曾装扮妥当人却先进了门,只好先拖着等后边再行处理,张嬷嬷还怕侧妃会不开心想着来解释一二,没想半路碰到世子随从吩咐道:“世子殿下自会派人去解释,院子里许多杂事还要嬷嬷操心呢!”
张嬷嬷到这时还在感慨殿下终于开窍,也晓得讨姑娘开心了。
桃丁行礼跟着嬷嬷出去前眼含担心看了眼自家郎君,张嬷嬷嫌他墨迹“哎呦”一声上手抓着他就走。
门“吱呀”一响,肖战不知怎的有些紧张起来,呼吸莫名也太过快了些……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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