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宾主尽欢。
敏吞在跟池惊鸿暂别之后,很快就换了身衣服,低调地去了一家外商酒店落脚。
穿过酒店顶层,进入紧邻着的另一栋楼的顶层,一整个被打通的大平层跃入眼帘。
这里是敏吞自己的安全点,除了他之外,只有两个人知道。
像这样的安全点,光是在魔都,就有七个。
全部是一样的装修,常年拉着帘子,无论内外都做了伪装,叫人完全无法分辨。
进入安全屋之后,敏吞将手中的圣经放到桌上,按动开关,从另外一边打开,一把精心保养的鲁格P85赫然在内。
将圣经安放在枕边,敏吞拨通了自己线人梭温的电话,并默默数秒。
电话响了五秒钟,立刻被接起。
梭温的声音传来,“boss,是我。”
“嗯,进展如何?”敏吞在黑暗中娴熟地脱掉外套,柔软的棉麻上衣下面,是一具精悍健壮的成年男性身躯,上面星星点点的有刀伤、有枪伤,新旧交叠,看之可怖。行走之间,肌肉贲张,稍一动作就充满了力量感,与白天笑意盈盈的样子大相径庭。
梭温道,“一切顺利,预计下个月可以完成交易。”
“可以。”敏吞面无表情地给一处还没好的伤口换了药,再换上丝质睡衣,藏在裤管中的匕首也一并放在枕头下方。“让我们的人去医院看看,确认斯特恩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
梭温迅速道,“是,boss,之后需要送他上路么?”
敏吞敲了敲手指,“不用。让他好好地维持现状,安静地睡着,做一个默默支持孩子的好父亲就行。”
梭温道,“明白。”
“龚先生之前跟我们接触了,他带来了全套的技术设备,但是缇娜周那边给了更大的优惠,跟斯特恩之间的协议要不要?”
敏吞收起挂了一整天的笑意,映在镜子上的面容表情有些冰冷,“不需要,照旧即可。”
梭温有些不甘心,“boss,斯特恩集团大厦将倾,我们就算黑了他的货也不会有什么后患”
敏吞抬眸,“梭温,你多嘴了。”
梭温的声音颤了一下,“是,boss。”
宴会结束后,周茹坚持最后离场。
盛南昭带着陈修钧送周茹回上海的宅邸。
周茹看起来心情不错,连带着助理庄盈盈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董事长,有几笔合同已经找我对接了,还有几个在观望,签订意向也很高,咱们今天收获很好呀。”
周茹接过庄盈盈手中的文件夹看了看,点点头,“不错,小庄越来越能干了。”
庄盈盈连忙低头,“都是董事长的栽培,小庄刚到集团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明白,是董事长不嫌弃,手把手带我,小庄都记得的。”
周茹满意地笑笑,拍拍庄盈盈的手,“别紧张,咱们下了班,说话都随意点。”
“是,董事长。”庄盈盈抬头一笑。
周茹又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盛南昭,一脸慈祥,“阿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总飘着也不像话,我说啊,像盈盈这样的好姑娘足以配得起你了,你眼光也别太挑剔,盯着外头的看,错过身边的珍宝啊。”
庄盈盈脸颊微红,偷偷看了盛南昭一眼。
盛南昭板着脸道,“董事长,我个人觉得还是要以事业为重,集团现在发展出现波动,我个人的事还是先往后放一放。”
周茹忽然皱了一下眉,“阿昭,你怎么这么称呼我?我是你的母亲,不觉得太生分了吗?”
周茹气闷不已,驾驶座开车的陈修钧忍不住道,“董事长,是您说”
盛南昭的声音微重,打断陈修钧的话,“好的,董事长,我会注意。”
周茹满意地“恩”了一声,“有空去医院看看你爹的,医院昨天联系我,说他的情况不太稳定,也许就这几天了。”
盛南昭心念电转,“斯特恩先生的病情上一周还很稳定,忽然急剧转危,也许会在集团内部引起风波。”
“就算您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段时间。”
周茹眼含深意,“是么?你可说晚了。毕竟,生命总是脆弱的,生老病死,我们个人的意愿,又怎么能改变呢。”
盛南昭合拢双手,“董事长,当年家里送池惊鸿去香港之后,他是不是回来过?”
周茹不甚在意,“他又跟你说浑话了?不用理他。当年他德行败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对我们娘俩井水不犯河水,背地里偷偷看我洗澡,到处说你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这种孩子,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说的话一句都不用相信,全是假话!”
盛南昭把玩着自己的袖口,“这些您说过很多次了,所以他的确是回来过?他来找过我们?”
周茹冷笑一声,“你在质问我?阿昭,你要分清楚,我们才是一边的,我这么努力地打拼下来的家业,将来都是要留给你跟你弟弟的,你小心到时候被人利用,千万别寒了我的心!”
盛南昭敛眉,“当然不是,不过这些事情,还是要心中有数才好。”
周茹轻哼,“的确是回来过,说要找你当面说点事情,被我打发了,不就是想扮可怜要钱么,我哪个月的生活费都按时打给临时监护人了,又是给安排房子,又是给安排老师,他记我一点好了么?没有血缘关系,就是要隔一层。你也记住,你弟弟才是你的兄弟,远近要分清。”
盛南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微不可察地颔首。
“我知道了。”
后半夜。
敏吞的手机震动。
刚刚入睡的敏吞立刻惊醒,并且下意识的将手放在枕头下方。
察觉到手机来电,敏吞捏了捏眉心,默默数了七秒之后,按了接通。
梭温的声音有些困惑,“boss,有另外一伙人在,我们的人观察,应该是给他投了毒在呼吸机的耗材上,是掺杂了极微量的乌头碱的慢性毒药,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在氧气瓶更换之后,会开始心肺衰竭,我们需要干预么。”
敏吞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舍利子手串,“不用,明早上让我们的人安排一下,做个小暗示,让阿池去一趟医院。”
“那个老头立了一份遗嘱,用他的股份给自己买了五年的命,很聪明的做法。不过比不过有人比他更疯。”
梭温犹豫了一下,“boss,既然是对阿池少爷不利,不如直接把人做了?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敏吞摇了摇头,“阿池有自己的打算,我们的事情也容不得失败,不要节外生枝。”
梭温立刻道,“是,boss。”
挂断电话后,敏吞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转动手腕上的手串,半晌一笑。
“果然是一家子“核善”人。”
将周茹和庄盈盈都送到之后,陈修钧调转车头,送盛南昭回家。
车中的气氛有些沉默。
陈修钧见盛南昭有些出神,以为是受到了周茹的伤害,不由得按着自己的猜测安抚。
“昭哥,要我说,你也不用跟董事长伤神,董事长现在注意力毕竟在小公子身上,等小公子上了大学,应该就会好转了。”
盛南昭眼眸掠过车外的流光,“你以为,我是因为我的亲生母亲要求我称呼她为董事长,并且在几年后把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伤心?”
陈修钧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盛南昭皱着眉头,“我在想,他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谁?”陈修钧追问。
盛南昭摇了摇头,“没什么。明早去趟医院吧,她操之过急,到时候还有很多要善后的事情。”
陈修钧一点头,想了想,“要叫池惊鸿么?既然是最后一面,不通知他这个正牌儿子一声会不会不太好啊?”
说完自己就直接摇头,“不对,我们叫他做什么?我们只是去探望,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是吧?”
“的确不好,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选择成为我的对手。那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一条路。留手,就是对自己下死手。”盛南昭压下心中复杂的想法。
“他放狠话的时候那么嚣张,我倒要看看,见真章的时候,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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