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淡淡的桂花,被微风吹落,迎着风的轨道,飘进窗户,落在少年的眼角。
连林睡眼蒙眬的抬手触摸什么东西,发现是片桂花后猛然惊醒。
上了高中基本睡眠不足,连林又是一个夜猫子,每天仅四五个小时的睡眠,能熬死他。
金毛可乐摇着尾巴跳上他的床,乖坐在连林面前,吐着舌头,看起来稀罕极了。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他将可乐推开下了床。
今天是高一下学期的开学典礼,本校校长以及各校校长前来旁听评分。
连林解开了自己蜡笔小新的睡衣纽扣,快速脱下,又拿起他的校服衬衫。
他将衬衫从头顶套下,双手穿过袖子,然后仔细地将纽扣扣好。
他拿起校服裤子,一边穿一边轻轻地整理,确保裤子平整没有皱褶,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
即使这么赶时间,但他有点小洁癖,着装不整齐,心里难受。
可乐趁他换鞋时用力一跃跳到了他的背上。
他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呀,你这死狗!别压着我,我赶时间。”
可乐没听懂,继续欢快摇尾巴,连林快速系好鞋带,抓住它的腿,给他拽到在地。
连林有些无奈这狗听不懂人话,但还是将它摁在地上说“你毛弄在衣服上,很难弄的知道吧?”
他迅速跑一楼,徐惠端着粥出了厨房,看见自己儿子着急忙慌的样子,她知道,这人又睡过头了。
“随便吃点在去学校,我们家离学校又不远。”徐惠拉开椅子坐下。
连林拍拍身上的狗毛,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还有四十分钟,八点半才升开学典礼。
他将书包放在一旁的空凳子上,拉开徐惠对面的凳子坐下。
“明天我不在家,自己起早点,不要迟到了。”徐惠盛了碗粥递到连林面前,平静说道。
连林不语,端起粥就大口喝起来。
徐惠也识趣的不说话。
“过几天,你路叔叔回来家里,你准备准备,好让你们见面。”
连林听到这句话,眸色暗了暗,放下碗筷,撂下一句“这几天我会去图书馆自习,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弄吃,别做我那份。”
他拿起书包走到玄关处,“砰”的一声,门用力砸上了。
连林是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幼年时患病,被黑心医院坑钱,手术不打麻药活生生疼死,被母亲徐惠独自拉扯长大。
刚刚提到的路叔叔是他母亲的交往对象……
院子里的有三辆自行车,都是连林的,他骑上了最后一辆,这辆车是徐惠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惠记不得他的生日,也从不过问他的生活。
另外两辆车是路边“偷的”。
连林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清晨的街道上,微风迎面吹来,轻轻拂动他额前的碎发。感受着风的轻吻,仿佛连周围的汽车鸣笛声都变得微弱,世界只剩下他和这清新的早晨。
一路上,他戴上蓝牙耳机,听着手机里播放的音乐。
“拥抱的温度,只有你清楚,通往幸福的旅途……”
听着这首歌,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前方红绿灯,他停下自行车,重新切换了一首。
他恰好切换到了《沦陷》
前奏一响,他就跟着唱出来“弥漫的烟,散不出留在房间,我在窗前捧着书本和茶点……”
鸣笛声在耳边轰鸣,像是不和谐的音符,试图扰乱这宁静的街道。然而,他的歌声却如同一束光,照亮了这片混沌,让所有嘈杂都黯然失色。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南阳一中校门外,校长亲自检查学生着装以及校牌,连林停放好自行车,摸摸裤兜,校牌没在。
薛主任,外号底线哥,出名语: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他在这个学校横着走,今天正好也是他值班,前面没带校牌的全部跑圈去了。
底线哥胖胖的,戴着一个老式眼镜,外表严肃,批评没带校牌的人也是狠话直说。
连林正想要偷偷走过时,同班李言从不远处叫他“连林,连林!”
一个假期不见,感情到没变。
连林就这么站在了底线哥眼皮底下。
“你的校牌呢?”底线哥眯了眯眼,推了一下眼镜问了一句
连林:“在学校。。”
李言一个箭步,将校牌递在他手里“你的校牌放假被我拿走了,今天我特意来早了”
底线哥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后背发凉。
“校牌不是在这吗,我先进去了。”他看了一下底线哥的表情,没有开口要说什么的样子。
他拉着李言就这么逃过一劫。
能进南阳一中中考分数均为六百以上,全是好苗子,连林中考各科成绩非常优越,英语146,数学满分,语文142,理科149,体育分50外加民族分10分,完完全全可以上省高中,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不能离开市里。
高一(1)班门口,李言从兜里拿出手机,眼睛盯着屏幕问“连林,这周我们决定去图书馆查资料,你去吗?”
连林拒绝“你们去,我这周有事。”
李言撅了撅嘴“那行,我去趟厕所。”
他刚跨出几步,几个打打闹闹的男生推搡着,看似不小心,实则故意,他们使了个眼神,将连林推倒在地。
身后有桌子,连林往后倒时耳朵擦到了桌角。
桌子是铁制的,擦到耳朵时,一丝血挂在桌角,头重重砸在墙上,“砰”的一声,特别响。
眼前忽然黑了一瞬,视线清晰时,眼前是他们虚假的道歉。
“对不起啊,我们没看到。”
“是啊是啊,你会原谅我们吧。”
“我们不是故意的,你看着也没事好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三人笑的虚假,连林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一样站起身,一点一点逼近“不是故意的?你说出来谁信?这么大动静,长眼睛的都能看见是你你们故意打打闹闹来撞我,现在虚情假意的道歉有个卵用。”
周围人小声说“本来就是他们故意的……”
三人涨红了脸,连林不管他们什么表情,直接越过,去了自己座位。
三组第二排是他的位置,学校单人单座,就这么一张桌子,周围就围满了人。
“班长班长,假期我做了几何题,但是好多都还写不出来,感觉思维呆滞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班长,这题你能……”
连林是一班班长,刚进来的学期考就考了第一。
连林被烦的头疼,敲了敲自己桌子“题圈出来,放在这,我一会儿看,把解题思路写清楚给你。”说了这句话,问题的人才离开。
李言突然神情激动的跑进教室“快坐好,母夜叉来了。”
听到这,所有人不管距离自己座位多远,在慌乱中全部精准的找到位置,并端端正正的坐好。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教室门口,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叉着腰,在每个人身上扫视了一遍,眼神精准的停留在李言身上。
“李言,你说谁是母夜叉?大老远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教室瞬间充满“哈哈哈”的声音。
班主任贺艳是一个任职十三年的语文老师,外号母夜叉,任教第一年就拥有此名,由于人长得严肃,嘴角有颗痣,与她对视时有种看不起你的感觉,脾气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也算稳定。
她外貌也算出众,单眼皮,薄唇,个子中等,一头大波浪卷发,加上标准戒尺,妥妥的威严。
“我还真是逃不过你们取的这个外号啊。”
李言“嘿嘿”傻笑。
教室外阳光直射窗户,落点在连林脚边。
贺艳也不说什么废话“暑假给你布置了一些比较有针对性的题,你们做了吧,虽说语文相对与其他科目比较简单,但是不能放心太早……”
她说得很严肃,教室里鸦雀无声。
连林拿出三年模拟五年高考,准备刷题。
“连林。”贺艳叫住他,他惊恐抬头,心里想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事吧?
“你和他们分享分享你的学习经验。”
连林放下刚拿起的笔,起身站好“我觉得我的学习经验要靠自律,每天分类学习,规划好每个科目的学习时间,改错题,被公式……”
分享的人像是有魔力,全部齐刷刷看向连林,连林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
李言坐在他旁边靠墙的位置,也被他深深吸引,望着少年的面容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每一笔都透露着青春的活力与生机。他的眼睛是那画卷上最引人注目的一笔,丹凤眼的眼角微微上挑,仿佛能洞察世间的奥秘,又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的鼻梁挺直,如同山川的脊梁,坚定而有力,为他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坚毅的气质。嘴唇微微上翘,带着一抹不经意的微笑,既显得亲切又带着一丝神秘。下巴的线条干净利落,与他的鼻梁和嘴唇形成了完美的和谐。
他的皮肤光滑细腻,透着健康的光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心的杰作。头发乌黑而有光泽,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不羁的少年气息。他的五官立体而精致,每一处都像是经过了艺术家的精心雕琢,让人不禁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连林的外貌不仅仅是外表的美丽,更是一种内在气质的流露。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春天里的一束阳光,温暖而明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感受那份青春的活力和希望。
话毕,李言感觉自己被他吸引得找不到北。
连林整个人身姿挺拔,即使是这红配白的制服,也遮挡不住他的帅气。
他带头给李言鼓掌“好,说的好”这就像演小品,只有一个人为他呐喊。
周围也响起鼓掌声,连林坐好。
贺艳:“听到班长的学习经验了吧,以后你们自己摸索怎么去学好科目。我们班有些人数学差,英语差,这些都不要紧,现在你们才高一,还有两年时间,努力一点,加油一点,可以吗宝贝们?”
所有人像是有了动力,齐声道:“可以”
连林没管别人的事,刚刚有些同学圈出来的题还没看,他准备开解。
李言找他搭话都被他无情无视。
开学典礼马上开始,高一一班先入场,连林举着班旗领着队伍走进场地,在指定位置坐下。
这次的开学典礼演讲足足有四个小时,所以本次开学典礼是在学校大厅坐着听演讲。
一班在第一排,连林将班旗递到李言手里“班旗都是你那,我现在拿着不妥。”
李言也是爽快“我这是班长的小跟班嘛。”
连林可不想听他说这么一句“别说是我跟班,我不接受跟班。”
李言调戏着问“班长,有了跟班和有了对象没区别,你就让我当你跟班吧”说完还想贴上去蹭连林的脸。
连林挡住了,表情难看“别,我没有谈对象的想法,我对男的女的都不敢兴趣。”
“耶?”李言惊到“你该不会是无性恋吧!”
连林:“闭嘴,好好听演讲。”
校长在台上讲话,底下所有人全部安静,若大的大厅没有一丁点声音。
灯光暗了暗,底下的学生处于黑夜中,一束灯光照在红色演讲台上“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很高兴你们能够来参加本次开学典礼……”
连林听了没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
昨天看书看到半夜五点,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黑眼圈都出来了。
李言还特别没有眼力见,一直用胳膊肘子骚扰他“连林连林,你说说,底线哥为啥能够和校长站在一起?”
连林闭着眼,头往后靠在后背上“因为他善。”
李言:“……?”
“什么意思?”
连林头歪向一边,不说话,李言也没有继续问,就这样,他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徐惠情切叫他木木,头上传来掌心的温热,抬眼看 是他的父亲,时间很久,已经记不清五官了,但还是能知道,他是笑着的。
木木是他的小名,因为名字里有个林,将林子拆开就成了连林的小名,小学时,他听周围的小朋友都有小名,就自己一直叫连林,心里不舒服,撒泼打滚的要求父母给取小名,而木木正好是他父亲取的。
突然,脑海里画面一转,父亲躺在冰冷的病床,身子已经硬的不成样了。
“爸”连林叫出了声,原本以为在梦里叫出来,没想到他就这么小声说出来了。
刚叫出来他人也醒了。
李言凑过来问“连林,你想你爸了吗?”
连林揉了揉眼角,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挂在眼眶。
“没,梦到了”
开文都是三更,谢谢观看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