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不是奴才不想去叫郎……侧妃娘娘，只是昨晚娘娘没休息好怕起身困难……”桃丁两个手捏紧来回捣鼓，眼底浮现尽是难言。

　　“就算如此，那请安规矩定是不能破了的，更遑论今个是成亲第一天的敬茶，旁的天差人和王妃说身体不适便可。”

　　刘喜听了桃丁回复漠然，话里话外依然态度坚定得唤肖战起身梳妆。

　　不是他不心疼侧妃只怕今个不去云上堂露面，这王府上上下下亲里亲外没一好事的主，能又放的过他！

　　“阿公……”桃丁还想继续为肖战讨个饶但话没出口便被直接打断。

　　“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快快去将侧妃唤醒梳妆！”刘喜知晓桃丁要说什么，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是。”

　　桃丁行一礼转身叫人去打水来自个进去唤他家小郎君起身，估摸着还是休息不够肖战脸色苍白比刚才更加严重，他实在不忍心但却不能自作主张，他家小郎君在闺阁时请安规矩都样样齐全别说在这王府了。

　　“小郎君，小郎君……”

　　唤了好几声肖战才堪堪有醒来的迹象，桃丁忧心忡忡扶着难受至极的肖战坐起身，肖战开口嗓子沙哑不已抬手指了指桌子上水，一杯水下肚才感觉缓过来些。

　　“现下什么时辰？”

　　“已是卯时。”

　　“你怎得不早唤我起来！”肖战傻眼略微有些发怒迹象。

　　“郎君……娘娘才堪堪睡了一会，奴才……”桃丁被吓得跪下哭哭啼啼连忙解释。

　　“唉，你起身罢，不是要怪你自作主张我知晓你是好意但这偏偏用错地方，我今要是迟去云上堂半步我未来这些个年得背上一个不敬公婆罪名，左右嘴都长在他人身上就算我长了十张嘴也和旁人解释不完，到时候凭着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了。”

　　肖战叹气揉了揉脑袋亲自把桃丁扶起来，尽可能和桃丁讲着这里面的道理。

　　“奴才记着了！”桃丁是个上道的，他知道自家郎君话里意思，“娘娘我给你梳妆吧。”

　　“嗯？今个怎么这么上道？“肖战惊喜一看，他以为桃丁这称呼得改许久才能改掉。

　　“是阿公说的，在这王府一定要叫小郎君娘娘。”

　　桃丁一边替肖战梳妆一边和肖战解释其中。

　　“哪位阿公？”

　　“是为叫刘喜的，那会我见娘娘那般以为……以为……”桃丁支支吾吾的后面话更加引起肖战好奇。

　　“以为什么？”

　　“以为您被世子打了，我很怕就想跑去找大夫结果半路遇到阿公，他说让我来带他见您。”桃丁不敢隐瞒肖战把所有都交代出来，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漏掉了什么，“也是他帮你擦药换衣的！”

　　肖战咬着嘴唇面皮瞬间绯红，不说还好一说什么都想起来了，昨晚场景历历在目，身上不适感也容不得他忘去丝毫去。

　　就算如此也要强扔着身体羞赧点头：“我知晓了，待会唤他来见我，我要亲自谢过。”

　　桃丁叫拿水丫鬟在外面候着，他直接在床上替肖战梳妆，见房里没人边半推半就应允了，他全身实在难受。

　　在梳妆期间和桃丁聊了聊剩下时候一直盯着床边看，他看到了外面飞的鸟儿撇撇嘴有些羡慕，想着自己成鸟儿那是不是就不用嫁人，不用陪夫君同房更不用应付公婆了？

　　思想奔放到更远处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肖战所有幻想：“娘娘，王妃跟前的孙嬷嬷来了，说是有事要叮嘱一二。”

　　“请人进来吧。”

　　肖战十分云淡风轻转眼一想这怕落一个不敬婆母罪名连忙找补：“问问嬷嬷是否食用早点，若未曾快快招呼小厨房给嬷嬷做点来！”

　　“是。”

　　“奴婢早儿起倒是用过膳食了，劳烦侧妃娘娘挂心了，只是多多打扰还望侧妃娘娘赎罪。”孙嬷嬷跟着王妃一起嫁进来的看多了这些倒也不感动，不过这第一次留人吃饭的倒是第一次见，想来也是，不过是个六品官家庶出的坤泽，见识短罢了。

　　“那就依着嬷嬷所言了，桃丁还不给嬷嬷拿椅子过来。”肖战不是傻的，自然听出来他这嫡母身边嬷嬷语气里的轻蔑。

　　“殿下看着不在屋里？殿下也是，成亲第一天便把娘娘一人放在这新房里。”孙嬷嬷一副全心全意为肖战打不平的姿态小心试探。

　　“嬷嬷这话便是放肆了，殿下做何决定都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也幸好是在屋里没人，若被旁人听去可如何是好，我左右是殿下侧妃最多被罚些月份或被殿下责骂，可嬷嬷如何是好殿下脾气嬷嬷怕是比我更清楚些。”

　　他不是一团软面任人揉捏的，话里乍一听没什么仔细品字字点明自己身份再如何现在都是世子侧妃。

　　“是奴婢僭越了。”孙嬷嬷做下去的身子一顿，她明白肖战这些话多少都在提点她僭越了，她倒是不怕巷子但世子就另说了。

　　这侧妃脖子上红痕甚多一看就是承过欢，圆房定是圆了，眼下也不知道世子对这位是如何对待的，或许没从婚房过夜也是假的？只是出去的早？

　　川方院一个通房也没，后面怎样虽说是未知，可确确实实肖战是世子养在房里第一个要了的人，外面花花绿绿也入不了王府，不然这川方院早就被通房妾室填满怕转身都难。

　　“嬷嬷在王府里待的久，也是王妃娘娘跟前的人，哪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你也瞧见了我这是进门第一天生怕做错事惹的殿下不快被休弃，殿下事情我也不敢多多探讨，还望嬷嬷休怪我刚才无理。”

　　肖战忍着不适尽量显得自己正常虽说这腿还是软的可怕，轻飘飘过去边卖惨边扶着孙嬷嬷坐下，往自个位置移去时顿感要坏关键时刻幸的桃丁扶了一把才没就地倒下，暗自庆幸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句话用在这时正正好。

　　“侧妃娘娘这般玲珑慧心，刚刚新婚殿下疼您都还来不及怎得舍得责怪您呢，您莫要多想！”她还以为这是一个厉害的主没料到不过是一个只知争宠的。

　　她差点要高看这世子侧妃几分了。

　　“说了许多都忘了嬷嬷是王妃命来叮嘱的，王妃是要同妾身叮嘱些什么？”

　　“唉，瞧我这记性和娘娘说了许多倒是差点忘了娘娘嘱咐，娘娘让奴才告知侧妃娘娘，这世子殿下生母去了后便一直由她来照看，让侧妃娘娘今儿如何都不能失了殿下脸面，衣服手势都差人送来了，娘娘直接由着他们几个打扮便可。”孙嬷嬷叹了口气笑了笑装作略显为难样。

　　这话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下马威，谁家新人第一天进门主母就差人来给打扮，明摆着就是下面子。

　　桃丁在一旁手指捏紧眉头紧锁就等上去理论，肖战见状示意他别冲动，微笑着和孙嬷嬷行了一礼道：“多谢娘娘体恤妾身，妾身在这谢过了。”

　　“桃丁你去招呼一下来的几位女娘来给我梳妆吧。”肖战挥挥手好脾气和桃丁说，他属实巴不得有人来替他梳妆做这些，到时候谁来从他穿着上找不是那便是得罪了王妃，他只管柔柔弱弱装委屈就好。

　　梳妆打扮完也快到请安时间这几个来梳妆的女娘个个口中不吝啬夸赞，要不是肖战自称脸皮较厚不然早就被这几位女娘的夸赞声淹没了。

　　“时候也到了，侧妃娘娘就走罢，不然让娘娘等着急了可如何是好。”孙嬷嬷又是一副关心至极生怕他被王妃责怪模样。

　　“嗯。”肖战眼角带笑微微点头。

　　本是王一博同他一块来这云上堂听训请安，刚踏出桃香阁门时桃丁还担心问要不要使人去招呼一声世子殿下，这样显得世子看重你，娘娘也会风光些。

　　他还信誓旦旦说不用，要是想来圆房完半夜就不可能走了，要是想让他风光些王一博圆房夜也不会那般折腾，使得他现在走路都腿脚软绵绵最怕随时撑不住倒下去，若这般那便是当真太过风光了。

　　“哟，昨个盖着盖头也没看清这小郎君竟长得如此好颜色。”一道略微妖娆声音传至耳边麻的肖战想打一激灵，得亏今出门长着脑子不然多少算一个失仪。

　　肖战抬头视线随声音去是左边一嫣红衣服整个人一副弱不禁风模样道了这句，他略略猜测了下。

　　云上堂正上方端坐着的定是贺王爷王齐城，右边估摸坐着仅次于王齐城位分之下的贺王妃林宛霞，远远瞧去这位王妃全身上下只能用雍容华贵来谱写，不是惊艳美人但确实耐看。

　　左边这位道第一句话的应是贺王侧妃郑姝钰，样貌着实比王妃好些，可给他第一感觉是这位使劲想把自己打扮的尊贵但却撑不起这身来，有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即视感……

　　今儿天算是入冬以来最好的一次日头，不过照射的他心情都不大好，他最是不喜这般艳阳天。

　　肖战站住作出未出嫁前日日都摆出的端庄大方姿态，这次姿态堪比他来这第一次去给老夫人请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