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官老爷们看看这扇吧，听戏时扇扇，解闷又有度，样式也新，两把可以折八价！”苏逑坐在摊前，尽力的吆喝着，他旁边就是戏院，正要开戏，来往人流很多。

“小兄弟，你这扇多买多折吗？”路过的行人停下来选扇。

苏逑迅速看了几眼，灵机一转：“老板您看看这些款，样式都是极好看的，做工也好，老板您人多，也定是赏得来这美，要各式都要，我跟你折个半，可好？”

那人笑了笑，很爽快的答应了：“小小年纪倒挺会做生意，行，我都要。”

苏逑咧嘴笑：“老板您过奖了，我也就会点儿小聪明，我给您包起来，您慢走。”

不到两三时辰，摊子就空了，苏逑数了数钱，在他的方法下，甚至比原价赚的多的多，他将钱给了摊主，摊主为了感谢他，分了他一半作为工钱，这算是他赚的第一份钱了。

欣喜之余，又有些苦涩，这般口干舌燥的卖了两三个时辰，却连那票都买不起，只能买些吃食，再把剩的攒起来。

日复一日，买完吃的，他便往那巷中走去，苏纤不会乱跑，就乖乖在那儿等着，本想带他看完戏就去找个安顿的地方，却浑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

裴以渊对这个孩子很感兴趣，他之所以会允许那买扇的摊子在他戏园边开着，是因为那摊主老实，商业头脑不高，卖不出去，而这孩子脑子转的飞快，口业还好，还真把那些给卖了出去。

只是从前没见过这孩子，便想跟上去瞧个究竟，观察了几日，见他无家可归，又打起了算盘，终于有日得了闲，他便跟着这孩子，根本的想法只是在他最窘迫的时候伸出手，根本没料到还会有意外收获。

裴以渊跟着他走到这条巷中，却忽然听见一阵戏声，声音清澈，音调婉转，丝毫不输于科班出身的戏子。

“哥哥！你来啦！我刚唱的可好？”

“嗯，好，比那些院子里的花旦还好。”

“那我再唱唱，是不是就可以去唱戏了？只要赚了钱，就有房子住了。”

“纤儿有想法是好的，只是……”苏逑有些难言，他知道苏纤唱的好，也很有天赋，但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会收他的戏班子。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小少爷了。”裴以渊来到两兄弟面前，嘴边挂着浅笑。

苏逑下意识护住苏纤，自己向前一步问：“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裴以渊忽略苏逑狼一般的眼神，指了指戏院，“我是那边戏班子的班主，裴以渊。”

苏逑不明所以，十分警惕：“如果是我打扰到裴老板的生意了，下一次我会换个地方的，但现在我没有能赔偿您的东西，裴老板可以打欠条。”

“不是这事，”裴以渊摆了摆手，他根本不在乎那么一点小利益，转移目标看向他身后的苏纤，“好孩子，你想不想唱戏啊？”

苏纤眼睛亮了：“想！”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教你唱戏，让你去那戏台上当真正的花旦。”

苏纤却又犹豫：“可是我想跟我哥哥一起。”

“你放心，你哥哥他我也会一起带走。”

“那好呀好呀！哥哥，我们去吧！”苏纤实在没什么心眼，一蹦一跳就要跟着他走。

苏逑立刻拦住他，眼中警惕更深：“我不会唱戏。”

“放心，小公子，我不让你唱，不过你应该很擅长做生意吧？”

“只会一些小聪明。”

两人僵持着。

“你瞧，你和你弟弟现在没有住处，吃不饱饭，而跟了我，你弟弟不仅能唱戏，而且衣食无忧。 ”

见说不通，裴以渊也只好拿出底牌：“你们是苏家两兄弟吧？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你们，我可以护着你们，同样也能把你们推出去。”

“我跟你，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弟弟。”苏逑回答的毫不犹豫，毕竟是半大的孩子，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反正目的达到，裴以渊什么条件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