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谢之淮将筷子递到安远面前,眼神里带着关切,轻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安远缓缓接过筷子,看着谢之淮,没有吃。
“先吃,吃完就告诉你。”谢之淮一脸温和,可语气却是不容违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安远立刻拿起筷子开始吃,吃几口后,谢之淮端起汤碗,轻轻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安远嘴边,安远配合地喝了一口。
就这样,吃一口喝一口谢之淮喂的汤,便当很快见了底。
谢之淮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想着好在这些食物都是好消化的,吃得快些也不会难受。
“是不是关于爸的事。”
怕谢之淮出尔反尔一般,安远率先开了口问道,眼睛紧紧盯着谢之淮。
谢之淮笑了笑,点头应道:“嗯,不过是好消息,我同医生了解了情况,爸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安远心里疑惑,不严重怎么进了重症监护室?
“进重症监护室也只是为了多一重确保,医生说了明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
安远听了点点头,安爸情况好这是他乐意听到的,脸上的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些。
面对他,谢之淮鲜少有失控的时候,再大再难的事总是一肩扛,况且现在他又有了宝宝,即便有什么事谢之淮肯定更不会同他说。
“刚才你光守着我吃饭了,待会儿妈他们回来你就去吃饭。”安远看着谢之淮,认真地说道。
谢之淮只是笑笑。
“你让我多想想宝宝和你,那你也要多想想我和宝宝,爸现在还在病床上,要是你再倒下了怎么办。”
安远拉过谢之淮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前,满眼担忧,眼神里满是对谢之淮的关心与依赖。
“放心,我很惜命的,就算是为了你和宝宝,我也不会倒下。”谢之淮轻轻握住安远的手,安慰道。
估计是想着医院里边的安远和谢之淮,安妈匆匆吃了饭就回来了,这会儿安远已经抵不过生物钟的召唤,头一点一点地,最后靠在谢之淮的肩头,睡着了。
“这里有我和易阳看着,阿淮,你带安远回去好好歇歇吧。”安妈看着谢之淮说道。
“那行,我先让何秘书过来陪您,晚些我们再过来。”
谢之淮拿出手机给何秘书打了电话,接着就小心翼翼地抱起安远下楼了,动作轻柔得生怕吵醒他。
卧室很干净,谢之淮轻轻给安远脱了鞋,又仔细地盖好被子,这才去厨房准备弄些吃的。
一个多月没回来,房子是有钟点工打扫,但是菜却是没人买的,空荡荡的冰箱内只剩些面条,谢之淮无奈地凑合着随便煮了一碗,没上桌,在厨房几口就给吃完了。
时间有限,他还得趁着安远睡觉的时候,去一趟公司。
他撕了张便签纸,拿起笔,认真地给安远留了话,然后贴在床头,这样安远一醒来就可以看到。
轻轻地关门声后,床上的安远睁开了眼睛,伸手拿了便签看看,估计谢之淮大概在四点钟的时候回来。
起床穿上衣服,安远进了谢之淮的办公室。
办公室同走之前没什么两样,安远缓缓走到谢之淮平常坐的位置上,看着案几上一摞摞的文件,手抬了又放下,有些犹豫。
静坐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安远还是缓缓抬起手翻起了文件。
桌面上的都是关于公司的文件,对安远来说意义不大,看了看下面的抽屉,他深呼一口气,仿佛做了个重大决定般,小心地将最底下的抽屉打开。
一双粉蓝色的小鞋率先跳入安远的眼中,看着上头胖胖可爱的小鱼以及鞋底下的日期,心头一酸,眼泪顿时就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安远急忙用手死死地捂着嘴,这才没有发出声。
小鞋底下,是一个蓝色封皮的文件,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但安远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从公司出来后,谢之淮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吃的用的。然后看了看表,这会儿安远估计快醒了,谢之淮踩了踩油门,加快车速。
“小远,起床了吗?”
谢之淮关上门,回头却看到安远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双眼直直地看着他。
“怎么了?”谢之淮心里一紧,问道。
安远没有回答他,转身进了书房,谢之淮的心开始往下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走到门口,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安远,他一直藏在抽屉里宝宝的鞋子摆在一边,底下垫着蓝色封皮文件,谢之淮的瞳孔瞬间收缩。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
安远脸瘦削,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质问与痛苦。
谢之淮想走到安远身边,却感觉脚像被灌了铅一样重。
“说什么?”谢之淮稳了稳心神,也许安远并不知道,他是在诈他的话,心里怀着一丝侥幸。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安宁了,她什么都给我说了。”
安远话说得很慢,语气也是淡淡的,他拿着鼠标的手动了动,房间内就出现了另外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从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喜欢他,想占有他。”
“是又怎样。”
“这件事以后你不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一阵沉默。
“放心,我安宁不是个白眼狼,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也会帮你。”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安远按了暂停,鼠标上的手微微颤抖,身体也微微发抖。
谢之淮眼角微垂,嘴角挂着苦笑,“安远,你现在是不理智的,我不会和你谈这个问题。”
谢之淮转身进了厨房,流理台上还放着刚买回来的菜,只是他突然失去了做它们的心情,呆呆地站在那里。
安远关了电脑,听着厨房内洗菜煮饭的声音,起身打开冰箱,手刚探向平时放牛奶的地方,顿了顿,又收了回去,冰箱里此时什么也没有。
晚饭做得出奇的快,谢之淮将最后的汤端到桌上,解了身上的围裙,“吃饭吧,待会儿还要去医院。”
安远拿过碗,沉默地吃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了他的面前,看着玻璃杯内的奶白,眼睛里有些湿润,他有些想哭,却怎么也找不到哭的理由,于是只好大口大口地将碗里的饭菜往下咽,和着憋下的泪。
两人晚饭都没吃多少,谢之淮拿了便当盒装了些吃的在里头,他怕安远在医院会饿。
“走吧。”
安远走在前头,谢之淮拿着东西跟在后头。
门轻轻地关上,少了灯光的房子多了一层寂寥与落寞,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哀伤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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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